第278章 人生沒有如果
“你這種的女人，本侯見得多了，靠著賣弄姿色爬上了蜀國司徒的位置，哈哈哈，看來蜀國的男人真是不行了！”趙湛指著白起寧罵道。
這個女人多次給他難堪，趙湛心裏鬼火冒，早就想好好教訓她。
周圍是侍衛有楚國的，也有晉國的，不敢貿然出手。
“廣陵候身為八尺男兒，對女人動手，真是讓本王開了眼界。”傳來一個冷諷的聲音。
白起寧一愣，回過頭去，臉色蒼白的楚逸走了出來，筆直而立。
楚逸走到白起寧的麵前，緩緩向白起寧伸了手，白起寧遲疑了片刻，握住楚逸的手站起了身。
“哈哈哈，靖王，你也是有家室有身份的人，風流如斯啊。”趙湛眯了眯眼，嘲笑道，“這個女人又冷又悶，可合適你的胃口？”
楚逸一襲紫衣高貴，麵色冷峻，溫雅而不失霸氣：“廣陵候的話，不止是侮辱白大人和我，更是侮辱楚國和蜀國。”
這個廣陵候口出惡言，楚逸也不能與他對罵吧，有損國風。
趙湛一時傻了眼，楚逸是在提醒他，他的一舉一行代表的是晉國。如此惹事，趙湛回去也不好交差，便冷哼揮了下衣袖，揚長而去。
白起寧正想和楚逸說些什麽，楚逸語氣淡漠：“白大人也累了，早些歇著吧。以後我這傷勢，自有禦醫照顧，不勞大人擔憂。”
楚逸轉身邁步，白起寧回頭看著那天姿瀟瀟的背影，眸子一沉，心裏卻如釋重負地吸了口氣。
這樣也好，以後的相處至少不會尷尬，白起寧回到了臥房。
“小姐，你的臉色好難看。”雨燕趕緊上前攙扶白起寧坐到長椅子上，“怎麽了？”
“我想睡一會兒。”白起寧坐躺在長椅子上，輕輕閉上了眼，“你先出去吧。”
“哦。”雨燕看出白起寧的神色有些異樣，不便打擾，退了出去。
白起寧輕輕閉著眼，卻難以入眠，腦海中閃現過很多畫麵。
趙湛的話罵得很難聽，從來沒有人用那樣的字眼侮辱過她，可她雖然生氣，但並不憤怒。
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人，為何會在乎他的話。
隻是楚逸最後淡漠的眼神，卻讓她久久難以忘記。
他問，如果沒有李昭平，她會不會喜歡他。
可是人生，本來就是沒有如果的。
此時此刻，不知遠在蓉城的李昭平，他怎麽樣了。
魏青回來了，帶來了段逸的消息，段逸想見白起寧當麵說件要事。
於是白起寧決意晚上溜出去，見見段逸。趙湛在國賓館，萬萬不能讓他和他的屬下看到段逸還活著。
傍晚，天還沒有黑，白起寧與魏青在房間打趣，一會兒還得想辦法溜出去。
“青兒，你怎麽總是穿著男兒的衣服，從來不見你有正常的女子裝扮。”白起寧笑道。
“啊，習慣了嘛，我在鄉下的時候洗衣做飯，還要打獵，若是穿著裙子很不方便。”魏青答道。
白起寧仔細看了看魏青，可能是長期曬太陽又不注意保養，皮膚有點糙，也不白嫩，而五官卻長得很精巧。
“坐下來，試試梳妝打扮。”白起寧牽起了魏青的手，如果一個女孩子，當一輩子的男人，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美，那多可惜啊。
魏青愣住了：“啊？梳妝打扮？”這四個字在她的心裏從來沒有過。
白起寧讓魏青坐在妝台前，教她梳簡單的發髻，學著敷粉塗朱，描眉點唇，讓她換了一身淺綠色的輕紗流星裙。
“這樣，會好看嗎？”魏青傻傻笑了笑，她從老家鄉下去了蓉城，見過許多絕色美女，而自己跟她們相比，簡直是微不足道，姿色平庸至極。
“當然好看了。”白起寧拉著魏青，讓她看了銅鏡裏的自己。
鏡子裏的容顏即便算不上驚為天人，可魏青似乎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個女人，也可以穿得美麗，打扮得動人。
魏青的臉色紅了，白起寧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衝著魏青親切地笑了：“以後啊，你說話也不要那麽大聲，學著溫柔點，比如說見到段逸，別老是欺負他。”
“我有欺負他嗎？”魏青想了想，段逸那小子真的挺討厭的。
天黑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白起寧讓魏青穿著自己的衣裳在落雁居，而她卻穿上了魏青的布衣，悄然離開國賓館。
一個身份普通的隨從行蹤，不會引起梁國侍衛的注意。
在魏青與段逸接頭的茶館廂房裏。
白起寧先到，等了一會兒，段逸便進來了。
“怎麽還是你，司徒大人呢？”段逸淡淡地看著她的背影。
白起寧回過身來，衝段逸笑了笑：“是我。”
“原來是大人，屬下失禮了。”段逸躬身行禮。
“坐下喝口茶吧，辛苦你了。”白起寧倒了一杯茶，遞給段逸。
段逸坐到白起寧的對麵，將自己最近打探的消息稟報：“屬下昨日去了林家舊宅，找到守著舊宅的仆人，用錢財相誘，總算有了些價值消息。守著舊宅的兩位仆人，是林家新雇傭的，他們也不知道林家以前的狀況，不過我從他們哪兒，得知了林家舊宅以前的老仆人的住所。
所以我連夜去了郊縣，找到了舊宅以前的老仆，那位老仆曾照顧過連玨。我自稱是連玨公子的屬下，送了些衣物銀子給他。”
白起寧眼光一閃，就知道段逸會有辦法：“那個老仆說了些什麽？”
“老仆說，連玨的父親，是林複老丞相的義子，他來的時候還隻是個少年。而林府上上下下的人，隻知道少年是林複的兄長帶來的孩子，應該林丞相的侄子。”
“他們認為，連玨的父親，是林丞相兄長的兒子？”
“林丞相的兄長將少年帶來不久後便病死了，林丞相擔心少年傷心難過，不準任何人提起少年的過往，將少年視如己出。”
“不對啊，如果連玨的林家的人，為什麽他不姓林？”
“說到林丞相的兄長，他其實是陳國舊臣……而林丞相的父親，也是梁國人。”
林複的父親是陳國貴族，而母親的娘家卻在梁國有權有勢。後來兩國交戰，林複的父母便分開了，兄長隨父留在陳國，林複隨娘親留在梁國。
再後來林複的政治才能得到梁國老國君的極度欣賞，成了梁國權勢紅極一時的丞相。而林複的兄長，在陳國做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