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天下最快的劍
這話倒是問得江雲無言以對，他認真想了想，嘴角一揚：“就算是我，喜歡多管閑事吧。”
此刻江雲又恢複了溫雅公子的樣子，不似方才血戰時那般冰冷。
“我知道，你也全身痛得睡不著，不必勉強。不如，我陪你說說話吧。”白起寧坐在江雲的身邊，背靠著楓樹的大樹幹，“你這身好劍法，是跟誰學的。”
“我是道家弟子，爹娘在我小的時候就送我上了道家。”江雲目光悠遠，看向那冷清的彎月，“我原該潛心修煉道學，卻在劍法和輕功上造詣頗深。”
“你是道家弟子？”白起寧一怔。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我與玄無止也是在十幾年前的佛道切磋大會上相識的。”江雲目光凝重，仿佛回憶到了很久之前。
白起寧好奇問道：“那你的劍法，跟誰學的？”
江雲微笑答道：“我的劍法雜亂無章，也是因為來來往往的劍客，他們的劍法隻要一遍，我就記住了。師父說我天賦異稟，是個學武的奇才，修道不適合我。”
“這麽厲害？無師自通？”白起寧眸子一閃，在月光下的照耀下格外明亮。
“我用很長的時間，將所看到的劍法融會貫通，自成一氣。不過，我很少有機會表現出來。”他性子淡泊，不喜歡與人交手。
所以世人隻知道江雲輕功無雙，而不知他的劍法比輕功更令人驚歎。
“那你……為何有許下不殺人的承諾？”
“我十八歲的那年，在道派再無對手，就連師父也打不過我了。幾位師叔視為我刺，說我日後必定成為一大禍患，要將我逐出道派。師父孤立無援，覺得山下的日子更合適我，便讓我離開道派。臨走前，我向師父等人許下諾言，此生絕不殺人。”江雲的目光空洞無神。
白起寧聽到這兒，心揪了一下，又問：“若你違背了誓言，會怎樣？”
江雲淡淡而笑：“能怎樣，無非就是被人調侃調侃，罵罵幾句，說我言而無信。我心裏再自責幾回，便也沒什麽了。再說，官府捉拿我，也不止一次了。”
隻是自幼被道家思想熏陶的他，不願手染鮮血，傷人性命。
“那你在淮都開鏢局，也隻是為了幫助那些惡霸向善，讓那些行竊的乞丐自食其力？”白起寧再問。
“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名聲也不怎麽好聽，爹娘為了我不被牽連，才送我上山修道。”江雲漫不經心地一語，“況且，我在官府的名單裏，應該也是個大惡人吧。”
白起寧啞然，在他的心裏，並非如常人那般所想，善就是善，惡就是惡。
遠處似乎有火光，有人帶著火把來了！
“不好，有人來了！”白起寧大叫了一聲，扶起江雲。
江雲指向一個方向：“我們去那邊，樹上躲一躲。”
兩人走了十裏地，白起寧剛要用輕功上樹，可是左肩的傷口一撕裂，她痛得哼了一聲。
江雲抱住她的腰，帶她輕鬆攀上了樹枝高處。
“我真懷疑，你這個人，是沒有痛感的。”白起寧湊到江雲的耳邊，輕聲說了句。
江雲做了個手勢，示意白起寧不要說話，讓她留意那邊來的人。
遠方那火把傳來了聲音：“白大人，白大人——”
“好像……是在叫我！”白起寧聽清了叫聲，麵露狂喜，正欲跳下樹，被江雲攔住。
“別急，看清楚一點再下去不遲。”江雲提醒道。
等那些人走近了些，穿著官服的衣服，領頭的那人看上去像是李子涵：“白姐，白姐聽得到嗎？”
“是子涵！”白起寧心中大石落下，果然李子涵沒有讓她失望。
江雲抱著白起寧從樹上躍下落地，鬆開了手，白起寧也衝他們大喊道：“李子涵！我在這兒！”
李子涵等人聽到了白起寧的呼救聲，立即快馬奔向這邊：“白姐！”
然而就在另一個方向，密密麻麻的箭卻飛射而來，射向白起寧的背後。
江雲搶先反應過來，清風般的速度閃到白起寧的身後，拔出了她手上的紅煉劍，攔住飛箭。
“躲在我身後！”江雲來不及說更多的話，極快地揮舞手中紅煉劍，形成一個箭圈，將正麵偷襲的冷箭斬斷。
白起寧這才反應過來，身後有敵方，她隻能躲在江雲身後，隻見密密麻麻的箭射落在四周：“小心！”
前方一片漆黑，隻是不斷有冷箭飛射而出。敵在暗，我在明，李子涵的隊伍帶著的火把，反而讓殺手在黑夜中看清白起寧與江雲所在的位置。
李子涵的援軍趕到，那邊如同箭雨而下，他們根本無法靠前，被箭雨逼退，過去就是送死。李子涵傻了眼，不斷是被那密密麻麻的冷箭嚇住，還有那個王老板竟然能夠用劍快過肉眼，擋住那些亂箭！這，真是前所未聞，前所未見！
“你們幾個，拿上鐵盾，跟我上。”李子涵挑選了幾個身手好的，拿著鐵盾趕去救白起寧。
李子涵手持弓箭，又讓人拿了個火把，鐵盾艱難地移動向白起寧所在的方向。李子涵拿出一支箭，箭尖綁了枯草點燃，射向那一片漆黑之處。
拿著鐵盾的士兵衝上前，護住了江雲與白起寧，亂箭射來都被鐵盾擋住。李子涵不斷射出帶火的一箭又一箭。
那火點燃了枯葉，迅速蔓延開來，火勢瞬間變大，更大，不斷擴散。
對麵的冷箭變少了，白起寧與江雲在鐵盾的庇護下，撤離危險地帶，抵達安全處。
“快走，起火了！”李子涵讓白起寧上了他的馬。
“江雲受了很重的傷，你帶他，我能自己騎馬。”白起寧忙對李子涵道，回頭看向江雲時，才看到他的腿上、小腹又中了兩箭！
“江雲？”李子涵這才恍悟過來，所謂的鏢局老板王英，就是天下聞名的盜聖江雲，難怪方才見到劍法如此出神入化。
那一定是，天下最快的劍。
李子涵帶著江雲上了一匹馬，眾人騎馬迅速逃離，身後一旁火光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