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別無所求
梁國先帝去世後，連玨本想通過連梁滅楚得到新帝蕭炎的信任，可這個計劃被打斷，連玨知道他無法再在梁國擁有先帝在世時的那種權位了。
要說蕭泓在世時，連玨能很好地遊走在蜀國與梁國之間，同時獲得李昭平與蕭泓最深的信任，而如今連玨隻能選擇做蜀國的丞相，與梁國盡快斷掉瓜葛。
“皇上雖決意救援楚國，可是並沒有答應楚國，何時出兵啊。”連玨心生一計，獻給李昭平。
“此言何意？我們不該調集軍隊後，即刻出兵嗎？”白戩疑惑問。
李昭平淡淡看著連玨：“丞相，有何妙計？”
“先坐看梁、楚大軍廝殺，待兩敗俱傷時機成熟時再出兵不遲？”連玨笑道，“派兵解圍，避實就虛，擊中要害，我們為的可不是還恩，而是得利。”
連玨知道李昭平一定會采納他這個建議，因為李昭平心裏也是這麽想的，李昭平說過坐山觀虎鬥，如此對蜀國才是最有利的。
“救援楚國並非我們的目的，得到利益才是結果。”連玨哼聲道。
李昭平沒有急著表態，不過白戩表示讚成連玨的提議：“先看他們廝殺，我們再出兵，待梁國大軍疲憊時，再以逸待勞出擊，必能全勝。”
“準丞相所請，此戰全權交於白戩大將軍。”李昭平麵色肅然。做這個決定，他心中是有愧於楚逸的，但蜀國的國君，絕不容有婦人之仁。
……
白起寧得知大哥回到蓉城，便欣喜地見了白戩一麵，白戩將今日惠帝的決意告訴了白起寧。
蜀國是要看楚、梁廝殺，坐收漁翁之利？
“皇上似乎……變了。”白起寧歎了口氣，曾經在她的心裏，這種事隻有她和連玨做，李昭平永遠不會做，他的道德和人格是完美的。
也許，他從來沒有變，這是帝王心術。
盡管白起寧認為他已經做得夠好了，讓蜀國百姓安居樂業。而他是蜀國的君，隻能為蜀國的民。隻有做了天下的君，才能為天下民而計。
白戩道：“兵不厭詐，皇上當初還是昭惠王的時候，便懂得用兵之詭道，以少勝多大敗齊國。”
“大哥，你要辛苦了。”
“我就盼著打一場漂亮勝仗！蜀國很快就能成為天下的霸主。”
白起寧凝視著大哥，那高大偉岸的身影，相信大哥身為蜀國的大將軍，可以做得很好，甚至比父親做得更好。
這兩日，白戩留宿在宮外的白府，三弟白冉一直住在那兒。
白起寧讓雨燕去白府，照料大哥的起居。
“娘娘要奴婢去照顧大將軍？”雨燕愣住，以前在白府的時候，白戩歸來小住，白起寧就會讓雨燕伺候，那是舉手之勞。而如今雨燕專程出宮去白府照顧大將軍，白府不缺婢女啊。
“大哥喜歡吃你做的菜。”白起寧微微一笑。
“是，娘娘。”雨燕欣然應聲，她苦苦等待的，不就是在他身邊好生照顧伺候嗎？
白起寧看見雨燕眼神中的欣喜之情，目光變得深邃了：“雨燕，你一片真心跟著我，我卻不能為你做什麽。”
“能跟在娘娘身邊，奴婢別無所求。”雨燕誠然道，她已經很滿足了。
雨燕隨白戩出宮。白起寧獨自站在窗前，輕輕歎了口氣，好妹妹，我知你心意，卻不能為你許個良緣，希望終有一日，大哥能回頭看得見你的好。
在白府，雨燕做了白戩最愛吃的菜，白戩每嚐到這個味道時，總會目光悠遠落寞。
天色晚了，雨燕服侍白戩更衣洗漱，靜靜立在他的身後，眷戀地凝著他。
他很快會離開蓉城，回到戰場，她能見到他的機會並不多，一晃三年，這是再一次與他單獨相處的機會。
這顆寂寞的心，癡癡守得好苦，好孤獨。雨燕一想到他在戰場上令人神往的英姿，目光變得炯炯有神，一時忘情，就這麽癡癡看著他。
白戩轉過身來，對視上她複雜深沉的目光：“雨燕，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雨燕驚慌失措，忙把頭垂下，她不知如何作答，唯有將頭深深低垂，紅透了臉。
“你怎麽了？”白戩看她這樣，竟然有一絲心疼。或許是她的廚藝是小姨教的，他在邊關訓軍時，會有時候想念起她的菜。
雨燕不說話，心跳動厲害，幾乎無法呼吸，她不敢抬頭看向白戩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他高高在上，是蜀國萬人敬仰的大英雄，而她不過是個身份卑微的婢女。
長安公主那般賢惠優雅，也打動不了他的心，他的心裏隻有過世的楊夫人，再不會為任何女人動心。
“是不是有什麽委屈？說出來，我為你做主。”白戩伸出右臂，輕輕以指托起她的下巴。
她的臉被抬起，眉眼卻依舊低垂，焦躁不安：“沒，沒什麽，多謝大將軍關懷。”
白戩晃過神來，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輕聲道：“那我要睡下了，你也早點歇著吧。”
“奴婢告退。”雨燕扭過頭，急忙離開。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淚如雨下，她知道此生永遠隻能他的背後凝目他的背影，連一次與他正麵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
已經兩個月了，眼看梁國大軍將要逼近楚都臨淄，然而蜀國以籌備糧草為由，還未出兵。楚逸不斷派人催促援兵，第七次派人來蜀國時，終於有了結果。
蜀國展開了援救楚國的行動。
飛虎將軍魏英帶著兩萬新兵，號稱二十萬蜀國大軍，大張旗鼓地從蜀國邊境出發，向楚國方向進軍，做做樣子給梁國大軍看。
果然蕭炎中計，迅速下令梁國左將軍、右將軍帶領所部人馬前去增援。待梁軍增援隊伍行動，魏英卻帶人馬秘密撤回並埋伏半途。
段逸則是帶領蜀國三萬精銳騎兵，向梁國快速進軍，立即發動猛烈攻擊。隨後，白戩帶領的主力步兵緊跟而去，加以支援，給防守空虛的梁國造成強大壓力。
蕭炎及梁國諸位將軍聽說蜀軍大軍攻打梁地城池，驚慌失措，諸將勸說蕭炎暫停進攻楚國，立即回師梁國。
而白戩率領的主力軍並沒有真的趕去梁地，卻是與魏英回合，埋伏途中伏擊蕭炎帶領的回救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