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愛恨一線
白起寧感覺四肢越來越無力，猛然醒悟自己早已落入了安落雁準備的圈套中。
不行，此刻不能與她硬敵！她可不想陪這個瘋女人，死在這密室裏。
白起寧思索著，該如何為自己謀求生機：“你的一言一行早就在我們的監視之中，你以為，我出了事，你能活著離開玦陽府？”
外麵都是白冉的眼線，他們是看著皇後進來的，若是皇後遲遲不出去，他們隨時可能會衝進來。
“我沒有想過要活著出去，有你白起寧，蜀國的皇後，跟我一起死，不就夠了嗎？”安落雁麵色狠辣道，“實話告訴你，別想著有人能把你救出去。我在這個密室裏布滿了有毒的亂箭陣，隻要我一按開關，你就會變成刺蝟，不中毒而是，也會流幹血死！”
“你就這麽恨我？”白起寧無法理解安落雁的這種恨，安落雁的心智幾乎已經病態了。
“是，我恨你！比任何人都要恨你！”安落雁嘶吼著，“我做夢都是要你死！白起寧，怪隻怪你，上次不該心慈手軟，讓段逸再放過我！”
“嗬，比起趙湛，比起殺你父親、抄你安家的真凶，你竟然更恨我？”白起寧冷笑，這才恍悟她早就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白起寧此刻的確是後悔，當初不該為了段逸，留安落雁一條性命，總以為她能改過向善。
“是！我雖然恨趙湛，但恨你這個虛偽的女人！”安落雁嘶吼著，“我本來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安家也在廣陵候的庇佑下過得好好的。可是你，偏偏要合謀那個段逸來算計我，毀掉我的人生，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像是流浪狗一樣再無希望！然而這卻不是你最可惡的地方，白起寧，我更討厭你那假惺惺虛偽造作的樣子，你一次次以勝利者的姿態放過我，可憐我，讓我羞愧至極，無地自容！”
白起寧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她歇斯底裏地指責，隻覺得全身越來越虛弱無力。
“你害我，已是大仇，又放過我，視為大恩。但有句話叫做大恩如大仇，我安落雁怎麽可能對你感恩，你對我的大恩，統統都化作了大仇！仇上加仇，你現在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嗎？”安落雁紅腫著眼，張牙舞爪地情緒激動著。
“我放過你，並非是因為愧對你，可憐你。你想多了，我白起寧對仇人從不心慈手軟。”白起寧淡淡道。
“那是什麽原因，你要放過我？”
“因為你是段逸心愛的女人，他舍不得你死……我放過你，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段逸。”
安落雁臉上癲狂的表情頓時凝固了，皆因那句，你是段逸心愛的女人。
“你說什麽？”
“段逸是為了保護我，而對你有了殺意。你不能忍受這樣的段逸，你深愛的男人卻為了保護我殺你，這才是你真正恨我的原因！”
白起寧心如明鏡，隻是以前沒有說出來，因為段逸不願承認對安落雁的感情。
安落雁被戳到了痛楚，反而變得安靜了，沒錯，段逸把白起寧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還重要，這是安落雁萬萬無法忍受的。
“我要殺他，他無動於衷……可我當我要殺你的時候，他便要狠心殺我。”安落雁喃喃自語起來，“你說謊！他恨我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愛我。”
“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當初段逸要我設計你離開廣陵候，就是因為他愛你，不想讓你步入罪惡的深淵，想把你從貪婪中解救出來！”
白起寧的話，一字一句深深擊中安落雁的內心深處。
安落雁搖了搖頭：“不，他跟你一起算計我，是為了保護他的主子，他是一條很忠臣的狗。”
“你真以為，他留在廣陵候的身邊，是為了那個昏庸無度的廣陵候？他若真的對廣陵候忠心不二，還會有算計，最後離開廣陵候嗎？”白起寧沉聲道。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安落雁越來越聽不懂了，她所有的憤怒頃刻間泄去，此刻就像是泄了氣的球，癱瘓坐在石板上。
白起寧嘴角蕩起一抹冷凝，她早就看透了一切，在齊國的路上便知段逸的心思，卻始終作為盤觀者沒有多言。
“當初他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真正救他的人，是你和你爹。於他而言，真正的恩人是你們安家父女，不是廣陵候！他要報答的人是你，要守護的人也是你啊！”
“不，不，你騙我！你隻是不想死，想讓我也放過你，所以才會編出這些謊話來！”
“安落雁，你這個可笑的女人，不止一次害他要他的命，段逸真的殺了你嗎？他若想殺你，你還有命活到現在嗎？”白起寧反問。
安落雁驚愕得一字不語，眼眶中的淚水洶湧而出。
“他希望你回到曾經善良時候的樣子，可你卻一次又一次以惡毒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他才會那麽絕望寒心。”白起寧一口氣說完這話，隻感覺大腦缺氧，身體酥麻愈發無力。
白起寧本不該對她說這麽多，那是段逸跟她之間的恩怨，白起寧不願參與。可如今安落雁發了瘋要置她於死地，為求自保，白起寧必須這樣說。
安落雁落淚不止，嗓音不斷顫抖：“我以為……他是這個世上最無情的男人，把我的真心狠狠踐踏，非要毀了我才甘心。”
白起寧的頭越來越痛了，呼吸變得困難，臉色發紫，她知道自己撐了不太久。
“白起寧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如果不能讓他愛上我，那就讓他恨我，恨我一輩子。總歸，他是記得我的，比過客要強。”安落雁神色恍惚哭道。
她是那麽深愛著段逸，因愛生恨，恨他對自己的冷漠無情，無動於衷。可今日白起寧卻告訴她，段逸也是深愛著她的。
不，是深愛著嫁給廣陵候之前的她，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醫。此時此刻，安落雁隻覺得心口撕裂般的痛著，也不知該不該相信白起寧口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