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無功便是過
這時，碧芸帶著皇子李隆來了，李隆對執掌兵權的大舅早就心懷敬佩，難得一見：“母後，兩位舅舅，隆兒向你們問安了。”
白戩回過身來，看到李隆眼前一亮，這孩子小小年紀便器宇不凡，一看便知長大後非池中之物。
李隆笑意盈盈地走向白戩，白戩回過神來忙屈身一拜：“該是做臣的向皇子請安問好才是。”
白冉也衝李隆行了禮，李隆又拱手回禮：“兩位舅舅是長輩，做晚輩的當向舅舅作禮。”
李隆目光一掃白戩、白冉，這兩位舅舅的氣度完全不一樣，白戩蓋過了白冉身上的光芒。
“是我讓隆兒來的，陪大哥、三弟一起吃個飯。”白起寧做了個手勢，讓李隆過來到她的身邊。
“大舅是蜀國的大將軍，騎射劍術等一定都很厲害吧。”白冉仰著頭問，雙眼直直盯著白戩，他也想學那些了。
“那是當然，不厲害能做大將軍嗎？”白起寧逗趣道。
“太好了，那大舅教我騎馬射箭好不好？”李隆從母後的身邊一下子就溜到了白戩身前。
白起寧輕輕瞪了一眼李隆：“那可不行，你大舅過兩日就要回軍營，幾十萬將士還瞪著他這個大將軍呢。”
“這不還有兩天嘛，大舅教我，大舅教教我嘛。”李隆纏著白戩撒嬌。
見侄子如此聰慧好學，白戩心中喜歡還來不及，立馬應聲：“好啊，我下午就教你射箭。”
“太好嘍，那大舅這兩天就留在宮裏，我要跟你學射箭。”李隆開心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白戩爽朗而笑，抱起李隆高舉在肩膀上。
白起寧也頗為意外，隆兒幾乎難見大哥一次，可他們舅侄兩人卻一見如故，分外親近。
白冉臉上保持著笑容，退在一旁，他來這婉儀宮多少次了，從沒見過隆兒跟他親近，心裏不免得有些感到寒酸。
於是午後白戩留在了宮裏，白冉先乘馬車回去了。
白冉回到府上，和娘親、四弟打了招呼後，就關去了書房，一籌莫展，心情很不美妙。
門被推開，白冉正要不耐煩嗬斥，抬頭一看是聶鳶端著一盞茶進來，臉上怒色消散：“鳶兒，你怎麽來了。”
“夫君這是怎麽了，看上去不高興的樣子。”聶鳶把茶雙手奉上，若是白冉心情好，回府後肯定回去她的房裏，而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聶鳶就知道他肯定是受了什麽刺激。
“沒事兒，夫人來，坐下說話。”白冉目光變得格外溫柔，親昵地握住了聶鳶的手。
“你的情緒可都寫在臉上呢，一定有煩心之事，何不說出來，讓我為你分憂？”聶鳶莞爾輕笑。
白冉凝視著聶鳶美麗的笑容豔麗非凡，心裏的煩惱也去了一大半，歎氣道：“唉，真沒什麽事兒，隻是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沒用罷了。”
聶鳶話聲清脆，嬌甜可人：“這是哪兒的話，夫君年輕有為，怎麽能說沒用呢。”
“怪隻怪我生在白家。父親是個頂天立地英雄，大哥亦是建樹有功，更傳奇的是我二姐，她在我這個年齡的時候，竟已官至丞相權傾一時啊。”白冉隻覺得跟他們比起來，自己的作為太過遜色，也怪不得連年幼的侄子也輕視他。
唉，在白府這樣的家族裏，白冉感到壓力頗大，無功便是過。
“原來如此，夫君何必妄自菲薄。”聶鳶如花似玉的臉上巧笑嫣然，“林中有鳥，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相信夫君亦是如此，而今隻是沒有恰好的機會罷了。”
白冉原本心灰意懶，聽到聶鳶這鼓勵的話，頓時又覺得神清氣爽，雄心壯誌：“鳶兒，你這麽看重我，我一定會好好上進，絕不讓你失望！”
“去了一趟宮裏，你也累了。來，我為你好好捶捶背。”聶鳶正要起身去白冉的身後，白冉伸手一攬，便把聶鳶親密地抱在懷裏。
“我可舍不得讓鳶兒你勞累，有你這樣的賢內助在身後扶持我鼓勵我，我一定要好好建功立業，讓今後你做個一品夫人！”白冉信誓旦旦道。
聶鳶眸子一沉，臉色陰沉了下去：“夫君做了一品大官，可那夫人是蘇念姐姐，也不會是我，我不過是個妾。”
白冉大怔，見聶鳶黯然失落的樣子，一下子心急如焚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忽然一個念頭，莫名地冒了出來，白冉頭一回想到了“休妻”二字，把蘇念休了，再扶聶鳶為正。他雖這麽想，但蘇念並無過錯，白冉也不敢輕舉妄動，惹怒了皇後和司徒蘇儀。
“在我的心裏，隻有鳶兒你啊。你放心，我白冉說到做到，今後視你為唯一的妻。我會想辦法的，鳶兒，給我點時間。”白冉目光凝重，委婉對聶鳶暗示道。
而白冉如今越是喜歡聶鳶一分，就越是厭惡蘇念三分。就連當初為他指婚的皇後也一並埋怨了起來。
聶鳶自然意會了白冉的意思，柔軟地倒在白冉的懷裏，雙手纏繞上白冉的脖子，一雙明眸深深看著白冉，睫毛微微顫動：“夫君的這份心意，聶鳶領了。可聶鳶始終記得皇後娘娘的教誨，凡事以白家和睦為大，不能因私心而亂了大局。”
“鳶兒真是善解人意啊。”白冉滿是心疼地擁著她，沉浸在她的嫵媚多情中，“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也還不夠喜歡我，不過我白冉立誓，總有一天……”
白冉的話沒說完，聶鳶的小手忙捂住了他的嘴：“我何時不喜歡你？夫君年少有為，心懷壯誌……其實我第一次在婉儀宮見到你的時候，就對你頗有好感。”
聶鳶低頭羞笑，白冉卻麵色疑惑，當初他在婉儀宮第一次見到聶鳶便鍾情於她，請皇後娘娘代為說親，可後來皇後的意思是，聶鳶沒有看上他，此事便就作罷。
“那為何當初皇後替我向你說親時，你不肯答應呢？”白冉問出心中疑慮。
“啊？我，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聶鳶故作一臉詫異，搖了搖頭。
白冉的臉色猛然間繃不住了，難道皇後在敷衍他、欺騙他？根本沒有為他說親？
聶鳶見氣氛不對，慢慢將白冉引導進她設下的圈套，趕緊改了口：“或許娘娘提過吧，可我真記不太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