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白戩無心
白戩坐在浴盆中，裸露的肩膀透著玉潤的光澤，光潔健碩的胸前，貼著柔軟濕滑的黑發。
雨燕站在浴盆後麵，手裏拿著搓澡巾遊走在他光潔的脖頸間，她的手不斷在抖動著，隻覺得異樣緊張燥熱。
“今晚皇後跟我提起了一件事兒。”
白戩的聲音響起，令雨燕從驚然中回過了神：“不知道大將軍說的什麽事？”
“皇後說，這次讓你跟著我去宛城，你是怎麽想的？”白戩溫聲問。
“雨燕當聽娘娘的安排。”雨燕喃喃道，心裏一陣暗喜，眸子變得特別明亮。
“若是你不願意，我明日便去向皇後說清楚。你一個姑娘家留在蓉城好好的，跟我去什麽宛城啊。”
雨燕站在他的身後，看不清白戩臉上的表情，鼓起勇氣道：“大將軍，我願意去宛城。”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
雙十年華未嫁出去的女子就已經算剩女了，白戩還以為雨燕年齡小著，恍然大悟原來都不年輕了。
“都二十四了，該嫁人了。”白戩思索了下，更覺得雨燕不能跟他去宛城，“若是你不想留在宮中，就在蓉城好好找個人家。”
“我，我不想嫁人。”雨燕雙眼中閃動著晶瑩，壓低了嗓子。
“再不嫁人，可就變成老姑娘了。”白戩嘴角微微上揚，“哪有女子不嫁人的，以前二妹也常在我麵前念叨著不嫁，後來不是乖乖嫁了麽，如今也有了一雙兒女。”
雨燕的手腕狠狠抽了下，搓澡巾掉到了浴盆裏，她顯得心慌：“不，我是真不想嫁人。我，我想跟著大將軍……去宛城。”
“你為什麽想去宛城？那兒可不是什麽好地方，你之前陪著二妹也去過……”白戩打算好好與雨燕說道說道，打消她去宛城的念頭。
雨燕急了，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讓白戩同意，便心急道：“大將軍，琉璃夫人還在的時候，親自教了我做菜，她就是希望……我能做你愛吃的菜。”
白戩聽到“琉璃夫人”四個字的時候，心口抽痛了下，沉默了。
其實雨燕剛說出口的時候就後悔了，她不該提楊琉璃，那個名字是白戩心中的禁區。
“我，我的意思是，我心甘情願去宛城，還可以天天做大將軍愛吃的菜……”雨燕變得語無倫次了，她的心很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雨燕，聽話，好好留著蓉城。”白戩臉色變得冰冷。
她在他的身後，看不見他眼中的落寞，經曆過真正痛苦與絕望的人，心早就死了，變得無情無念，不想再拖累任何人。
這也的圓月，特別明亮。
繁星閃爍的夜空下，沐浴後的白戩披上外衣站在屋簷下，一個人呆呆發著愣。
雨燕躲在某個他看不見的黑暗角落中，模糊了視線，他的背影是如斯風華，如斯傲骨。
他一定不會帶她再去宛城，尤其是明白她的心意之後。
……
正如雨燕所想，第二天白戩便明確向白起寧表達了意思，雨燕應當留在蓉城。
“皇後娘娘，她是屬於這兒的，更合適留在你的身邊。你若強行讓她跟我走，隻會讓她更加痛苦。”白戩站得挺拔，傲如鬆柏。
白起寧微微動了動唇，她想說雨燕去宛城，是為了他……可終究白起寧沒有開口。既然大哥不願，又何必勉強呢。
“好，那我讓雨燕留下。大哥，你在宛城多注意身體，別太操勞。”白起寧嘴角勾勒出一抹輕笑。
整整一天，雨燕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她哭紅哭腫了雙眼，自己不過是凡塵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永遠入不了他的眼，就連陪伴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兩日後，白戩離開蓉城了，雨燕精心打扮了一番跟隨皇後去相送。
白戩衝著雨燕輕笑又囑咐：丫頭，找個好人家嫁了。雨燕強忍著淚水，嘴角擠出微笑，點了點頭。
他的語氣很溫柔很關懷，卻生活森刺痛了她的心。雨燕的腦子裏一片空白，隻回蕩著他的那句話，丫頭，找個好人家嫁了。嫁了。
凝視著他留下的果決背影，他騎馬遠去，雨燕淚如雨下，隻覺得天塌下來了。
白起寧抱住了雨燕，捧住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哭過了，就好了。”
“娘娘，我的心，好痛，好痛。”雨燕嚐到撕心裂肺的痛是什麽滋味，以前從未有過的痛。
“雨燕，聽大哥話吧，嫁人吧。”白起寧深深歎了口氣，以為這次她該死心了。
“奴婢曾說過，寧可死也不出嫁，娘娘……讓雨燕永遠留在娘娘身邊吧。”
這丫頭的性子真倔，白起寧奈何不了，隻得答應了。
……
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雨燕都如同行屍走肉般，白起寧也沒有給她吩咐事做，隻讓她好好調整心情。碧芸會時常去看看雨燕，見雨燕心情不好，就會說邊城疾苦，能留在宮中跟著娘娘是好事。
這陣子小狐狸也日日無精打采，連隆兒跟小狐狸嬉戲，小狐狸都不怎麽理睬。
白起寧正打算派人把小狐狸送去佛山，而佛山弟子惠遠卻先一步來到了蓉城。
惠遠此次來蓉城，是為了請神醫韓修。白起寧聽說後急召見惠遠，才得知無止大師病了，還病得不輕。
幾個月時間來，玄無止都在為佛山四周附近的百姓治病，過於操勞後被感染上了惡疾。
小狐狸得知玄無止重病的消息，更是惶惶不安，它似乎早就遙遙感知到了大師的病情，所以才食不下飯夜不能寐。
“韓修大夫的家在蓉城，可我去了他家，府上的人說，韓修大夫喜歡四處遊曆探究醫術，半年前出門，現在還沒有回來！”惠遠心急如焚，“皇後娘娘，住持的病情日益加重，師叔這才派我來請韓大夫去佛山為住持看病的啊。”
“小師父你別急，我這就通派人去尋韓修大夫，盡快讓韓修跟你去佛山。”白起寧凝重了麵色。
當日白起寧就找了李昭平商議，為了在最短的時間裏找到韓修，李昭平下令張貼皇榜，在各郡縣找人，還派人去了其他幾國打探消息。
“先讓宮裏的禦醫跟惠遠去佛山吧，朕擔心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韓修。”李昭平道，宮裏的禦醫醫術在蜀國已算一流。
“這樣也好，我即刻去安排。”白起寧讚同道。
於是宮裏的禦醫隨惠遠即刻出發，趕去佛山，小狐狸道別了白起寧，也急迫地跟著去佛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