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白衫飄逸
“江雲大哥,是你!”白起寧驚喜道,見到他猶如在絕望中看到了一絲曙光。
前一刻還是身臨絕境,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但江雲所在之處,就會讓白起寧感覺到安寧。
江雲緩緩拔出了手裏的劍,沒有理會白起寧,隨著那些追兵的靠近,目光變得陰冷深邃,給人以超然的壓迫感。
“這裏交給我,你走。”江雲冷聲道。
“他們人多……”白起寧咬了下唇,準備拔出身上的紅煉劍,與江雲一起廝殺。
“別留在這兒,我會因你的安危而分心,這裏交給我。”江雲用命令的口吻道,刻不容緩,不容白起寧多說。
江雲怎麽會出現在這兒?他一開始就知道她會有危險嗎?白起寧心中疑惑,可情況危急,的確不是說清楚一切的時機。白起寧略有猶豫,江雲武功是很高,可他能同一時間戰那數百鐵甲兵嗎?
“不用擔心,李宣很快會帶著援兵來。我不會有事。”江雲似乎看出來白起寧的顧慮,“快走!”
他的話似乎有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讓白起寧信服,她目光一凝,拉著馬繩向前飛騰。
江雲來帶宛城後,為以防萬一早就撒下天羅地網,查清宛城的所有人和事。先後有幾支楚國商隊來到宛城,引起了江雲的注意,江雲令人徹查那些人的背景,沒有查出任何異樣。
可直到白起寧一行人離開宛城後,那些楚國商人也相繼神秘消失,這才引起了江雲的猜疑,怎麽可能如此巧合!白起寧來了宛城,那些楚國商人也來;白起寧剛一走,他們也不見了蹤跡。
江雲斷定那是個陰謀,他們是衝著白起寧來的,所以獨自騎馬追來,又令人去瑾懷王府搬救兵。
麵臨前方數百追兵,江雲麵色從容淡漠,冰冷孤傲的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整個人平靜極了,人和劍都散發著一股極致冰涼的氣息。
追兵們已經意識到前麵的這位白衣勝雪的男子不是普通人,可那又如何,他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很快會死在他們的刀下。
他們騎著鐵馬靠近江雲,感受到一種特別逼人的壓力,忽然間,一聲劍吟,劍氣衝霄。當江雲出劍的時候,這些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氣息,他的劍法太快,快得肉眼難辨,快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江雲的劍,像是白雲外的一陣風,輕靈流動,一人擊潰衝散了鐵甲兵。他的劍法奇妙,比起十年前,更加令人震撼。
“別管這個人,去追白起寧!”一個頭領高聲吼道,他沒有多糾纏於這位劍法奇高的白衣男子,繼續去追江雲。
很快,這個鐵甲兵頭領的咽喉就被冰冷的劍鋒割破,一劍封喉。這是十年後江雲再一次狂暴殺戮,他不知道自己傷了殺了多少人,劍上是血,白衣上全是殷紅的血。
血紅在白色的衣裳上,更顯得觸目驚心。
頭領一死,那些鐵甲兵驚慌失措,他們見識到了這個白衣劍客的恐怖可怕,不敢再衝,都紛紛向後退逃。
江雲坐騎在馬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他沒有追殺他們,而是調了馬頭去了上坡。
衝到坡上的林子裏,江雲掃視了一眼泥土,順著馬蹄印追找白起寧。
“江雲大哥!”白起寧聽到附近不遠處隻有一匹馬蹄聲,便料到是江雲獨行,於是在這兒等他。
白起寧看清江雲的瞬間,心劇烈顫抖了下,他白衣上被血染紅,臉上也沾上了血,可並不顯得狼狽,依舊是氣質清華。
“你沒事兒吧。”江雲淡淡問,眼神中沒有殺潰、趕走追兵的快感,反而帶著某種痛苦的神色。
“我沒事兒。江雲大哥,你受傷了嗎?”白起寧的馬走向他,關心問。
“沒有。”江雲的目光空洞無神,他隻是不想殺這麽多人而已。他不喜歡殺戮,不喜歡鮮血,厭惡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白起寧坐騎的這匹馬雖是良駒,但不是精心訓練過的戰馬,超速跑了很長時間,也顯得疲憊。白起寧就下了馬,讓馬蹲下休息會兒。
“他們隨時可能殺回來,現在還沒有脫險,我們不能掉以輕心。”江雲凝眉道。
“可我的馬跑不動了。”白起寧答道。
江雲向白起寧伸出了手:“上馬。”
他的坐騎皆是千裏挑一的汗血寶馬,白起寧愣了下神,伸手握住江雲的手,上了他的馬。
白起寧坐在江雲的身後,方才觸碰到他的手時,驚然發現他身上的溫度竟是冰涼的。矯健的白馬載著兩人,向上坡的叢林深處行進。
江雲不敢在此刻下山,現在沒有摸清對方的底兒,若是他們在山腰途中再設伏,一旦中了陷阱,那就是萬劫不複。江雲終究不是神,算不到他們會有怎樣的埋伏,為護白起寧的安全,不會輕易涉險。
“我們先看看情況吧。”江雲側過頭,餘光掃視到白起寧清麗的容顏上。
“好,非常時刻,小心點為好。”白起寧隨手拿出衣袍中的錦帕,輕輕擦拭江雲臉上的血跡,她覺得他這樣淨白幹淨的臉上,是不應該有髒跡的。
江雲眼中的冷寒緩緩散去,沒有閃躲她的好意,喉結微微一動。
“你怎知我會在這兒遇險?”白起寧忍不住問,將錦帕收了起來。
“我算得出來嘛。”江雲嘴角微微一揚,麵色不似方才那邊陰冷,語氣溫和了許多。
“行了,江雲大哥,別開玩笑了。”白起寧目光凝重,“有人在這兒派了這麽多伏兵,顯然是要置我於死地。”
“他們似乎是從楚國來的。”江雲目視前方,讓馬保持著一般的速度。
從楚國來,白起寧心沉了下去,想到了如今能楚國一手遮天的楚逸,難道是楚逸要殺她,派人刺殺她麽?
不,不可能……怎會是楚逸,這些年來沒有再見過,但白起寧始終是相信他的。在白起寧的內心深處,始終記得,豔冠天下的靖王楚逸,曾經是為了她而不顧自己性命的人。
“你怎麽不說話了?”江雲又道。
“沒……我隻是想到了一個故人罷了。”白起寧壓低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