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遇見惠王妃上
周芷若後來去向若蘭解釋了嗎?沒有……到也並不是她不想去,她其實已經下定決心帶著蘭心走到蕙蘭殿的門口了,不過這個時候若蘭卻不在蕙蘭殿中,人生有時候就是差這麽一點點,而就是這一點點卻失之毫厘差之千裏。
若蘭安定好蕙蘭殿中的一切,心情寬敞了許多,至少在這宮中,蕙蘭殿裏的人都是自己人,都是可以信任的,至少自己睡覺的時候不需要再掙著一隻眼,這可以說是今天唯一一件讓她覺得安心的事情。
若蘭去了哪裏?若蘭這個時候要去見惠王妃,宮中隻有一個若蘭,一個宇文延雲是妃位,那麽這個惠王妃又是何人呢?
這其實說來就話長了,蕭巋的生母名字叫淑德,不過很不幸在蕭巋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而蕭巋其實是由姨母撫養長大的,而這個姨母就是惠琪。
隻是蕭巋的父親,對這位惠琪並不喜愛,所以在蕭巋的生母去世之後時候,立了一位叫樂吾玫的人為正房夫人,而這位吾玫,就是現在的樂太後。
而撫養蕭巋的這位惠琪姨母,就隻能以先王妃的身份,住在宮中。並且是在宮裏一個極其幽閉的地方,這裏甚至裏殿名都沒有,更不要說有人知曉或是有人來看她了。當然如果不是之前蕭巋向若蘭提起,若蘭也不會知道在這宮裏還有一個這樣的人住著。
如果說這是蕭巋的絕情,那麽他是斷然不會向若蘭提起的,隻是蕭巋是一國之君,他要顧及大局,後宮現在已經有樂太後在,作為晚輩他實在不好過多插手,這甚至關乎到朝廷體麵。當然他將這件事告訴若蘭,就是希望若蘭能代替自己去常看看自己這位姨母,當然這話她也沒有明說。他是希望若蘭自己去體會他的意思,當然這也是對若蘭的一種考察,考察她是不是適合做一個國母。
若蘭怎麽會不知道蕭巋的用意呢?她整理完蕙蘭殿裏事情,就帶著勁草來到蕭巋說的這個,到現在還沒有命名的寢殿,到了這裏之後,若蘭和勁草才真正的知道什麽叫“傻眼”,因為這裏與其說是一個寢殿,倒不如說是一個很大的房子。
而就是房子也沒有它應該有的院落,甚至是圍牆,到處攀爬著各種青色的藤蔓,藤蔓蜿蜒而上爬上屋頂,再從屋頂如同瀑布般爬下,幾乎已經將整個房舍包裹其中,給人一種完全荒廢的蕭條之感。這樣感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鬼屋”。
“這裏有人嗎?”勁草想要敲門,或是經個人通稟,顯然是都做不到了,怕若蘭遇到什麽危險,勁草第一個衝到房間的門口,輕聲呼喚著,但是可能這個院落真的太空曠了,勁草的輕聲呼喚,居然產生了淺淺的回聲,就好像是有幽靈在哭泣一般,甚是嚇人。
“好了,勁草,又沒有什麽人,我們直接進去就好了。”若蘭看勁草謹小慎微的樣子,頗有點覺得好笑,不過這裏的狀況也是在是太差了,讓若蘭也不住的皺眉。
“你們是誰呀,是不是看我死了沒有呀?讓你們失望了,我還活得很好,哈哈哈。”就在若蘭先一步要帶著勁草進到屋裏的時候,屋裏先傳出一個女人爽朗的笑聲,若蘭從聲音裏聽得出來,這是一個中年婦人的聲音,而這個中年婦人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錯。
“您是惠王妃媽?您好我是若蘭,我來看您了?”聽到這個裏麵有人,若蘭就猜到十之八九應該是惠王妃本人,但是自己還是要確認一下的。
“惠王妃?惠王妃早就已經死了!”女人語帶哀傷的回答道。惠王妃這三個字已經太陌生了。
“什麽!你說什麽!惠王妃她已經死了!”
若蘭聽到女人這樣回答她,立即就加快了腳步,強拉著害怕的有些哆嗦的勁草,衝也似的進到房間裏,她不能相信惠王妃已經去世的消息,如果真的惠王妃已經去世,那她一定要第一時間匯報給蕭巋才行。
衝到屋內的兩個人確實沒有見到王妃樣子的人,隻有一個道姑模樣的人端坐蒲團,輕聲默默的念著經文,雙目緊閉,若蘭和勁草走近,道姑也沒有一點像要睜開眼睛看她們的意思。
勁草有些不高興了,小姐這樣焦急的問她,居然完全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幾乎要入定了一樣。
就要走到前麵,伸手去拍這位“道姑”。但是她剛伸出手,就被若蘭給攔了下來,若蘭瞪了她一眼並對著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意思是在對勁草說“不敢造次!”
然後若蘭又轉身,對著“道姑”躬身施禮道:“敢問這位仙長,您說惠王妃已經死了,您能跟我說下究竟是怎麽回事嗎?”
若蘭問完,“道姑”依舊是沒有睜眼,過了良久才張口說了一句:“要說這惠王妃呀,確實是早就死了,她是跟著先王一起離開的。現在留在這裏的就隻有玉蓮居士。你們要找惠王妃的話,就請回吧。”
若蘭怎麽會不明白,這“道姑”說的這些話的意思。自己現在見到的這個“道姑”,應該就是惠王妃本人了。隻因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惠王妃選擇遁入空門了吧。
若蘭趕忙陪笑道:“我就是來找您的,我叫王若蘭,我還給您帶了一點點心過來,望玉蓮居士您不要嫌棄。勁草,把我們帶的點心拿過來……。”
“點心?點心我隻喜歡大明湖邊的清茶酥……。”若蘭提到點心,似乎觸動了玉蓮居士的某個痛點一樣,她喃喃的自語。
“還真的沒有叫您失望,我帶的就清茶酥,想來是我家鄉最普通的茶點,還怕您看不上,沒想到您也好這一口。”
若蘭這個時候,就像是一個小姑娘,或是惠王妃的女兒一般的討乖的說著,完全沒有把這玉蓮居士當做是外人。
邊說已經將一塊清茶酥捧到玉蓮居士的嘴邊。
“清茶酥,清茶酥,真是懷念的味道。我已經有太長的時間,沒有嚐過這樣的味道了。也有太長的時間,沒有被人叫過惠王妃了。”玉蓮居士默默地將,若蘭遞給她的清茶酥送進嘴裏,一滴眼淚在不經意之間,也從她眼角劃過,滴落下來。
這個時候若蘭並沒有打擾她的回憶,因為若蘭已經知道,玉蓮居士就是惠王妃,而自己也已經打開了惠王妃的心門。
就這樣若蘭和勁草靜靜地,看著玉蓮居士,看著她吃掉自己眼前的一小碟清茶酥。有時看一個人,如此享受的品味自己送來的美食,對送美食的人,同樣也是一種莫大的寬慰。
“嗨……。”知道玉蓮居士吃完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若蘭知道她現在願意向自己敞開心扉了。
“孩子,善良的孩子,你說你叫王若蘭?王若蘭,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哦?對了前日隔壁寢殿裏的,夥房小太監跟我說過,說是陛下欽點了一位新皇妃,她就叫王若蘭,難道……難道!”
玉蓮居士雖然很長時間沒有出去過了,但是每天內務府還是會安排一個小太監給她送飯,而前日隔壁殿中的小太監,在給她送飯的時候,向她提起過選秀女的事情,向她提起過王若蘭。
“對,您說的對,那個王若蘭就是我,玉蓮居士很高興認識您,希望我們沒有打擾到您的清修。”
若蘭滿臉捧笑的對玉蓮居士介紹自己,在玉蓮居士的麵前,她並沒有提及一個字關於自己是皇妃的身份,而不斷強調的就是自己是王若蘭,是玉蓮居士的“兒媳”王若蘭。
“打擾,你確實是打擾到我了,你個傻孩子,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傻孩子!”知道自己麵前的王若蘭,就是新進冊封的皇妃王若蘭的時候。玉蓮居士竟然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反而是有些氣急敗壞的叫罵起來,同時站起身背過身去,就想要離開。
勁草見狀,起身就想要會罵回去。勁草想,這世界上還有這樣不通情理之人嗎?自己和小姐,對她這樣一個不受重視的姨娘如此抬舉。竟然會遭受到她這樣的待遇,真是氣不過。
但她剛要起身,就被若蘭死死的按住了。並小聲對她怒斥道:“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許造次!”這一次的若蘭是真的動怒了,嚇得勁草連忙點頭,縮在地上不敢再動了。
這個時候若蘭卻慢慢站起身,因為她雖然也看到玉蓮居士在怒罵,但是她已經感到玉蓮居士在哭泣。而此刻玉蓮居士的轉身,應該也是在掩飾自己無法克製的感動,和去擦拭自己噴薄而出的淚水。
“姨娘……您是在嫌棄兒媳傻嗎?可誰叫您的命真的就這麽不好,攤上這麽一個傻兒媳呢?”若蘭沒有為自己爭辯,也沒有說玉蓮居士的不是,而是有些自嘲的說著。
“我的命是真的不好,但是除了今天,因為姨娘有了你這個傻兒媳,姨娘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可能是被若蘭撥動了心上的最後一根弦,玉蓮居士突然轉身,將若蘭緊緊的抱在懷裏,她已經太長時間沒有感受過來自別人的溫暖和感動。此刻他一定要將這一切都抱在懷裏。
若蘭也是第一次在這冰冷的宮牆之內,感受到來自長輩的溫暖,她的淚水也禁不住奪眶而出,此刻兩個心靈相通的人且都倍感孤寂的人,緊緊相擁在一起。
曾幾何時,若蘭也想要找到這樣的一個人和自己放肆的哭一場,但是對自己的父母不行,對自己新認的姐妹不行,甚至連對勁草也不行。但是此刻她在玉蓮居士這裏,完全可以放下自我,終於可以放肆的大哭一場。可能是因為都有過痛苦的經曆,可能是因為都有為活著的掙紮。一切的過往都是那樣的相似,而相似的過往此刻將這兩個人緊緊的連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