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孤身探南山十八
“怎麽明誌，今天找奶奶我有事嗎？是關於王若蘭？”見到宇文明誌出現在自己麵前，霧隱婆婆沒有一點覺得意外。
“對，奶奶，是關於王若蘭，我是來向您匯報一下他最近幾天的情況的。”宇文明誌認真的說道。
“怎麽？她有什麽不對嗎？”霧隱婆婆微微皺眉，她知道孫子今天來找自己說的事情，一定不簡單。
“沒有什麽不對，或者說是一切都太正常了，正常的讓我都覺得有些不相信，王若蘭每天都是在李永乾、素心和弟弟的陪同下遊山玩水，幾乎沒有一點我們預想的探聽我們底細的意味。”
宇文明誌說這些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無奈，好像對於王若蘭的這個表現，她覺得很“失望”的樣子。
“你是覺得王若蘭，沒有一上來就與我們作對，你覺得失望了嗎？或者覺得你的準備一時之間沒有用武之地？哈哈哈……明誌，你也有舉棋不定的時候？”霧隱婆婆看到宇文明誌躊躇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奶奶，並不是我舉棋不定，是我現在都不知道這個王若蘭，究竟是在想什麽，我完全猜不透她，對於一個完全猜不透的對手，奶奶我真的是……。”
宇文明誌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他不好意思說自己一把歲數了，依舊看不透這個年輕姑娘，但是事實卻讓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你看不透她，那她可看透我們了嗎？明誌，看透人心本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你又何必執著於此呢？我看這個王若蘭現在所做的就是要我們著急，讓我們自己先亂了陣腳，讓我們跟著她的思路行事，這樣才能找出我們的破綻，繼而擊潰我們。我們切不能自亂陣腳。尤其是你明誌，我知道你的好勝心最重，凡事不肯落於人後。所以在對王若蘭這件事情上，你尤其要放低你自己。”
霧隱婆婆這個時候收起自己的笑容，很認真的告誡自己的孫子。
“是，奶奶，我知道了，可是我總覺得我們就這樣靜觀其變真的好嗎？如果這個王若蘭真的做了什麽，我們會不會知道的太晚，到時候……”
“到時候會不會來不及是不是？明誌，起義這樣的大事是需要做充足的準備的，而在此之前，隻要我們不動，她王若蘭再怎麽樣也不會找到確足的證據，隻要她沒有證據，那我們還是掌握一切主導權的，這一點你就放心好了，戒驕戒躁，我們現在隻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時機。”“奶奶，我明白了，不管她王若蘭是怎樣打算的，我們隻要做好我們自己，按我們自己的既定時間和節奏就可以了。”
聽完霧隱婆婆的話，宇文明誌腦袋清醒了不少，最近幾天不斷來自王若蘭的消息，讓他覺得有些有些霧裏看花，煙花繚亂感覺，都開始有些自亂陣腳，現在和自己的奶奶談過之後，當初那個城府深邃的宇文明誌又回來了。
“對，就是這樣，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霧隱婆婆看到宇文明誌現在的狀態，她也可以放下心來。
“明誌，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你沒有和我說？我覺得你不是，一個會迷失自我的人？是不是有什麽其他的事情，擾亂了你的心神？”
和宇文明誌談完，霧隱婆婆感覺自己似乎漏掉了什麽？
“奶奶……奶奶……是……宇文述，孫兒覺得他可能對王若蘭，有超越臣子的男女之情。”
宇文明誌見霧隱婆婆已經有所察覺。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來的話，奶奶一定會動怒的。所以他躊躇再三，還是將自己心上那個最大的“結”說了出來。
“什麽！這個逆子呀！他怎麽能做出此等忤逆綱常的事情來呢？就算我們可以不承認蕭巋是皇帝，王若蘭是皇妃，但那王若蘭至少還是他義兄的妻子。這樣不倫的事情？！”
多年的江湖曆練，已經讓霧隱婆婆內心變得早已經堅如磐石。可是自己的孫子做出，這樣做有悖於人倫的事情，還是讓她無法保持以往的淡定，徹底的震怒了。
“奶奶，奶奶，您先不要動怒，他……隻是……隻是對王若蘭有親昵的表示，不過已經被王若蘭斥回了。我隻是擔心他還會癡迷不悟！”宇文明誌對自己這個弟弟，現在真的是無話可說，可是見奶奶真的動怒隻能勁量的給他說兩句好話。
“孽障呀！真是孽障！怎麽辦現在叫他回來嗎？叫他回來王若蘭哪裏怎麽辦？當初把他去陪著王若蘭再南山遊曆，就是看中他性情散漫的陪著遊山玩水這樣的工作交給她，真的是在合適不過，作為宇文家的人，他對於我們的計劃也從來不關心不過問，他真的是再好沒有的人選。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散漫”到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可恨，實在是可恨！”霧隱婆婆咬著牙狠狠的說道。
“奶奶，現在還不能叫他回來，如果我們突然換人的話，王若蘭她會起疑心的，而且……而且孫兒覺得，述兒的這個“不著調”的妄舉，也許……也許可以。”
宇文明誌沒有好意思說下去，不過他的意思，霧隱婆婆已經明白了。
“怎麽？你的意思是讓述兒“困住”王若蘭，就算他做的有違綱常甚至是混亂倫理的事情，我們也可以聽之任之？嗬嗬，我們宇文家現在也要用這麽下作的計策去對抗朝廷了嗎？”霧隱婆婆幹笑了兩聲，語帶諷刺的說道，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宇文家，雖然在心裏一早就已經對朝廷不滿，有了叛逆之心，但是就算是反叛，宇文家也應該明刀明槍，使用這麽下作的計量真的是她從來而已沒有想過的。
“孫兒……孫兒知錯了。”見霧隱婆婆不怒自威的樣子，宇文明誌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了，其實在他的心心裏其實也是沒有底的，或者說他自己也覺得這個主意實在是有些卑劣。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為了南山好，不過你的這個計劃是在是有些低劣了，要知道如果我們真的這樣做的話，會失盡天下的人心的，一個失去人心的南山就再不會有人來幫助我們了，就是我們勢力再大也不可能與蕭巋作對了，你知道嗎？這不是在幫我們，而是在害我們呀！大丈夫切不可一葉遮目，尤其是這事關族派興旺的事情。”
霧隱婆婆語氣平淡，但是平淡的語氣中已經在無討論的空間，再無改變的可能。
“是孫兒知道了，那述兒那裏？我們究竟應該怎麽辦才好呢？”問題似乎在討論半天之後，似乎又一次的回到了原點。
“明誌呀，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看問題怎麽變得這麽偏執了呢？一個述兒就把你折騰的方寸大亂，你忘記我可是派了兩個人跟著王若蘭的嗎？而另外一個不光是要看著王若蘭，更是要看著述兒呀！”霧隱婆婆淡淡的說著，似乎一切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一樣。
“什麽？誒呀，孫兒真是愚鈍，居然忘記了素心，誒呀，好了孫兒明白了，真的是無事找憂愁。”經過霧隱婆婆這麽一提醒，宇文明誌真的是羞愧難當，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還有這一層呢？
“這也難怪，你是太關心述兒了，有你這麽一個關心他的哥哥，述兒也真是幸福，隻是他可能還不知道嘞。”霧隱婆婆倒是十分理解宇文明誌。
“誰叫我們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呢？我這個當大哥在父母墓前，起過誓的一定要保護好弟妹，當然還有一定要替他們報仇，替南山報仇，推翻大梁，建我南山基業！”宇文明誌信誓旦旦道。
“明誌，虧你對這一切都沒有忘記，這是我們南山最大的仇，最大的恨這仇這恨我們南山是一定要報的，也必須要報的，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一定要保持清醒的頭腦，現在的大勢可是在蕭巋那一邊，我們要耐心等待，切不可著急，等待時機然後一舉將朝廷和蕭巋拿下，隻有這樣，我們才能一洗我們南山的血海深仇！”霧隱婆婆拍拍宇文明誌的肩膀，有這樣牢記使命的孫兒他真的能夠很放心。
“奶奶，那孫兒就回去了，一切還按原定的計劃辦，之前是孫兒慌亂了，打擾奶奶休息了。”宇文明誌語帶歉意的說。
“明誌，你這又何必客氣呢？現在奶奶是你唯一的長輩，你有事情願意請教奶奶，奶奶我自是很樂意的，還有你有什麽憂愁的事情，也可以來找奶奶訴說，奶奶理解你，是不是有很多話想說卻沒有一個人訴說，這樣的時候你可以來找奶奶。”霧隱婆婆寬慰宇文明誌道，同時她的眼睛已經望向窗口的孔洞，心想你已經什麽都知道了，可是從現在開始你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嗎？下定決心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一滴眼淚從宇文述的眼角滑落，窗口外的他現在真的是五內雜陳，命運，現在開始他才明白什麽叫命運，而命運是永遠無法抗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