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孤身探南山二十六
“皇妃,你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我們宇文家斷然說是內衛刺殺可能確實不妥,但是證據現在指向內衛,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戲演完了,幕收起了,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宇文明誌也撕下了他之前的“謙和”要為自己的演出,討取應得的“票價”了。
“既然宇文家要我們省親隊伍給出一個交代,我們願意接受宇文家任何形式的調查,我和李督尉也會承擔相應的責任,這段時間我們所有人將待在禮賓館裏,等待你們的調查。”
若蘭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來,可是現在想這些已經晚了,現在自己和李督尉以及全部省親內衛,已經陷入到非常不利的局麵。為了不讓情形變得更加不可收拾,若蘭現在唯一能選擇的就是退守—“委曲求全”。
“既然若蘭皇妃你這樣說了,我……我宇文家也不能太咄咄逼人了。那就隻能先委屈一下你們,等我們宇文家調查出一個結果,定會給彼此一個交代。”
宇文明誌聽到若蘭已經願意接受調查,雖然距離自己最後想要的目標可能還是有一段距離,但是如果自己欺人太甚,將來也不太好收拾,至少現在將這個王若蘭“困住”的目的是已經達到了。
“好,那我相信宇文家和南山派係會給我們一個公道。”若蘭語氣漸冷,遭受到對方虛構出來的,莫須有罪名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太好。
“李督尉,我們回去吧,不要影響明誌大哥修養,婆婆,我們先走了。”曲終人散,戲終場冷。宇文明誌的戲已經演完,作為觀眾的若蘭也應該離場了。
“素心,幫我送一下若蘭皇妃。”見若蘭冰冷的眼神,宇文明誌也沒有想要繼續留下她的意思。
若蘭帶著李永乾和勁草離開了偏殿,素心緊隨,期間素心幾次想要對若蘭說什麽,都被若蘭用眼神製止了,若蘭知道素心是想要說一些安慰她的話,可是現在說這些話又有什麽用呢?而且若蘭也不希望素心被宇文家的人看見和自己過分親昵。就這樣直至門口若蘭與素心道別,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小姐,明明知道他是在演戲,為什麽你不戳穿他呢?”一進到車裏勁草就已經忍不住了。
“我們能夠戳穿嗎?我們戳穿有用嗎?我們不戳穿,和宇文家多多少少還留有餘地和顏麵。如果我們戳穿了,那我們可能今天都無法活著離開這南山殿了。”若蘭失落的說著,望向遠方,此刻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和無助,蕭郎如果你現在在我的身邊那該有多好,蕭郎如果你在我身邊,你會怎麽做呢?
“小姐,難道他們真的敢對我們下手?難道他們忘記了我們是陛下派來省親的隊伍,如果我們出了事他們怎麽向陛下交代呢?”盡管她知道知道若蘭說的很有理,勁草依舊不是很服氣的說。
“怎麽不敢,他們都能莫須有憑空造成一個,刺客行刺受重傷的戲給我們看。怎麽就不能再憑空造出一個刺客夜襲省親隊伍的故事呢?到時候我們可能連屍身都保存不了。”若蘭的語氣中帶著難以言說的沮喪,身在他鄉,自己能想的能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那我們,我們就隻能等著人家上門,一刀一刀的劃在我們的身上嗎?!”人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時候,反擊的本能就被激發出來,勁草已經按耐不住了。
“對,就是那樣也得挨,我們沒得選擇,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我們才有希望!”若蘭說完這幾句話的時候,牙齒幾乎要咬出血來。不過她將這都吞到肚子裏,再也不吭一聲。
一行無言,回到禮賓館,眾人出去一趟領會了莫須有的罪名。誰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李永乾是個血性的漢子,本不會受下此等委屈,不過若蘭既然已經受的,那他隻能選擇承受,回到禮賓館和若蘭告退一聲就回去了。
“李督尉,告訴將士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出去走動,保持靜默。”這是若蘭對他臨走前,最後的囑咐。
“小姐,該到用膳的時間了。”勁草見時間不早,提醒若蘭吃飯。
若蘭對著她擺擺手“不吃了,我累了想睡會兒,你出去吧。”
若蘭著實是累了,可以說是身心俱疲。對於前途的迷茫,更讓覺得疲憊。眼皮變得很沉漸漸的睡了過去。
等若蘭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日落月上,已經到了夜晚時分。
“小姐……小姐!你醒了嗎?”還沒有等若蘭真正清醒過來,勁草急切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怎麽?有什麽事嗎?宇文家的人來了?”看勁草著急的樣子,若蘭以為宇文家的調查已經來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宇文家還真的是“窮凶極惡”了。真的一心想要整死省親隊伍嗎?
“不……不是宇文家,是朗豪,朗豪他回來了……。”勁草話說的很急,但又有些欲言又止,若蘭已經知道勁草是話裏有話。
“怎麽?有什麽不對嗎?”若蘭起身走到勁草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不光是朗豪回來了,他還帶回一個人……。”勁草用隻有若蘭聽得見的聲音回答。
“帶回一個人?!帶回一個什麽人?!”若蘭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對,帶回一個人,一個受了重傷的女人……”勁草盡量簡短的回答。
“什麽?!受了傷的女人,快帶我去看看!”若蘭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而且事態緊急,就拉起勁草趕了過去。
當若蘭和勁草趕到朗豪所住的屋裏的時候,朗豪正圍著自己的床,“嗚嗚……”焦急的叫著,在他的床上躺著一個年虞中年的女人。女人的身上有鞭撻和其他受刑的痕跡,現在應該是已經昏死過去……。
“這……勁草你趕緊問一下,這女人他是從哪裏帶來的。”若蘭忙叫勁草幫自己問一下朗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勁草點頭,和朗豪吱吱嗚嗚的交流一番,邊交流勁草的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麵色也變得陰沉。
“小姐……他也說不清楚那什麽地方,他隻是說那是在地下很黑,他聽到那裏有痛苦的呻吟……就像是媽媽一樣就把她救了出來。”勁草隻能講朗豪說給他的話,隻言片語的翻譯過來,不過若蘭至少已經知道一個大概。
“意思他發現一個隱秘的地牢?這個女人是從地牢裏救出來的……?”若蘭將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遍給勁草聽,看看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和她聽到的意思差不多。
“大概就是這樣……。”勁草默默的點點頭。
“勁草,你先去吧醫藥包拿過來,不管怎麽樣先救人要緊,這女人現在已經昏迷,如果不快點施救的話,我怕她會有生命危險。”在人命麵前,什麽都是可以先放一放的。既然朗豪將她救了回來,若蘭就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自己的麵前。
“我們……我們自己救嗎?小姐真的不要叫個大夫?”見女子傷重,勁草好心的提醒道。
“大夫?你覺得我們身邊還有可以信任的大夫嗎?不要廢話,求人不求己,我之前學過一點,能不能救活就隻能看她的命了,如果她的事情讓南山的人知道的話,我們所有人就更說不清了!”若蘭現在的心裏真的是煩亂不堪。自己和省親隊伍都被“軟禁”在這禮賓館,還有想到辦法脫困,現在朗豪又從不知道那裏的地牢中救出這樣一個身份未明的人,真可謂是雪上加霜。
“哦,我知道了。”勁草應了一聲就趕忙去拿醫藥包,若蘭則溫柔的摸摸朗豪的腦袋“朗豪,你不要著急,姐姐會救活她的。”
醫藥包很快拿了過來,若蘭和勁草攜手除去女子的衣物,才發現女子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已經被各種的鞭痕,刀傷占滿了。多虧的這女子好像是習武之人,身體素質比較好,一般人應該一早就已經死掉了。
沒什麽說的,若蘭取來毛巾水盆,先幫女子將周身的傷口清洗幹淨,接著將每個傷口縫合,塗上金瘡藥,等若蘭忙完的時候,豆大的汗珠已經掛滿她的前額。
“好了,傷口都處理好了,隻是她失血過多,勁草你去找李督尉找一些靈芝過來,煮了給她送服下去。應該明天就會醒過來了。”若蘭輕輕擦了一下頭上的汗珠,對著朗豪微笑著說道。她知道這裏對擔心這女人,就是這個可憐的孩子。
“嗚嗚……”朗豪說話依舊不太會說話,不過他的叫聲算是對若蘭的一種感謝。
“朗豪,今晚到姐姐哪裏睡吧,這裏就交給勁草姐姐照顧。”若蘭拉起朗豪,看了勁草一眼就離開了房間。
“勁草辛苦你照看一下,應該沒有什麽大事了。”
“小姐,我知道,不過……”
“勁草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有什麽都明天再說……。”說完若蘭就拉著朗豪回到房間。
照顧朗豪睡了,若蘭卻怎麽樣也無法入睡,千頭萬緒的思慮,讓她的心怎麽也安寧不下來。
這女人究竟是什麽人呢?看著裝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年紀已經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看發飾卻依舊是待字閨中未出閣的姑娘。還有她怎麽就會在地牢中受刑?她犯了什麽罪?為什麽要將她這樣一個有罪的人藏在那樣隱匿的所在?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謎團等待被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