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會戰遼東四
當李昭再一次進入到南市的時候，她完全被自己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之前的魚肉市場，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居然麵積擴大了三倍也不止。不光如此隻要販賣肉類的攤販，現在桌子上全部放的都是精肉，如果粗略的估計一下整個市場有差不多三十萬斤有餘。
“這……怎麽會變成這樣？”李昭不是沒有想到瑤兒散布出去，想要重金大量采購精肉的消息，會給這個市場帶來怎樣的震動，但是隻有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才會真的相信，這震動是何等之大，而且近乎已經到了一種完全不可思議的程度。
“昭姐姐，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天下行人來來往往，皆為利來皆為利往。這些肉販子應該都是”“這確實是“盛景”，不過我現在更加關心的是接下來應該要做什麽。因為你也知道我們要的可是油脂而非精肉，而且現在精肉的價格，我想已經被他們炒的很高了。就是買精肉我們也買不起了。”李昭看看瑤兒，心裏話其實是在說，現在是你解開謎底的時候了吧？瑤兒。
“昭姐姐，如果說是一個一般意義上的牲畜的話，這精肉和油脂的比例是多少？”
瑤兒並沒有接李昭的話，而是反問了李昭另外的一個問題。
“如果說是一般的牲畜的話，精肉和油脂的比例應該是對半分的。”
李昭雖然還不太明白，瑤兒為什麽問她這個問題，但是她還是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道。
“那麽，也就是說，這裏有多少的精肉，就會有多少的油脂了對嗎？”瑤兒依舊沒有解開自己的謎底，而是進一步的又問了一個問題。
“這個……應該就和你說的差不多吧。哦！你的意思是！”李昭接著回答道，同時突然好想明白了什麽恍然大悟的大聲叫道。
“對，昭姐姐，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你明白我叫你這次負責露麵的意思了吧？”瑤兒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示意李昭不要太過大聲。
“真有你的，我說怎麽你之前要說買精肉呢！原來是為了這個！”
李昭明白了瑤兒的意圖，瞬間對這個妹妹有了全新的認識。這不但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公主，甚至完全可以說是一個謀定於方寸之間，決勝千裏之外的將才。
“接下來就要麻煩昭姐姐你了。”瑤兒衝著李昭笑笑，然後就曲身躲到了李昭的身後，這一次她的身份是李昭身邊的士卒。
“看我的吧！”李昭應了一聲，這個時候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躍躍欲試了。
說著，李昭就已經到了一個肉販的攤前。
她還沒有開口，肉販就已經搶先開口了“精肉二十個銅錢一斤。蓋不議價！”看的出來這時的整個市場都已經是這個統一價了。
“二十個銅錢？這……是不是太貴了，之前不是才十個銅錢嗎？”李昭故作驚訝的樣子。她當然已經知道，這是瑤兒之前放出消息的影響。
“那是之前，前些天來了一個大主顧，她要的十幾萬斤呢！所以你不要看現在市場裏的精肉多。等她來了，你可能連二十個銅錢一斤都買不到了。”肉販展現出從未有過的傲氣。
“哦，原來是這樣，那太貴了，我不要精肉，如果我買油脂呢？是個什麽價？”李昭歎了口氣，顯得很失望的樣子。然後轉口問道油脂的價格。
“油脂？你說的是那些剔除下來的東西？那個……一個銅錢一斤，如果你要的多的話我還可以給你打三折。”肉販撇撇嘴，一聽說不是來買精肉的，當時就沒了興致，不過那廢棄的油脂如果能夠買幾個錢的話，也是不錯的。所以雖然興致不高，但是他還是回了李昭一聲。
“如果我要十萬斤呢？”
李昭故意把這句話說的很大聲。似乎想要整個市場的肉販都聽到一樣。
“那……我……”李昭對麵的這個肉販，顯然沒有了到，有人會要這麽多的油脂，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應該要怎麽回答了。
“我給你打二折，我給你打一折！”
就在一個肉販還在猶豫的時候，其他聽到這樁買賣的肉販，早就已經按捺不住了。他爭先恐後的給李昭報價。
“你們不要急，不要急，我們將軍不是要買十萬斤，是三十萬斤！你們都競標一下，給我們一個最低價吧！”
看到市場裏肉販的積極性都被調動起來。瑤兒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放出一個更加勁爆的消息。
一個三十萬斤的消息，就如同是一個重磅炸彈，在整個肉販子中間炸開了。
之後肉販就陷入到激烈的爭辯當中，然後他們終於推選出一個矮小的，但看起來很精明的肉販，來跟李昭商量。
“我們最後給你的價錢是二十分之一個銅錢一斤，當然如果你能一次付清三十萬斤的錢款的話。我們還可以再給你打上半折。”
矮小肉販眯縫著眼睛說道，他的話裏其實是有一種挑釁的意味。他可能不認為李昭真的能一次買下三十萬斤的油脂。
李昭呢？其實她的心裏也是有著一番盤算的。就是本來十萬斤已經足夠，她不明白瑤兒為什麽突然，要提高到三十萬斤，難道就是為了說的多一點，進一步壓低價格嗎？
所以當矮小肉販問向他的時候，她還是猶豫了一下，然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意思是在問瑤兒，你心裏究竟還打著什麽算盤呀？
“我們當然是能一次買下，不過我們還要你再便宜一半，也就是八十分之一個銅錢一斤。然後錢就在這裏，如果可以我們就成交了。”瑤兒說著就已經，從懷裏掏出錢莊銀票。
任何的討價還價，都沒有看到真金白銀來的有說服力。
看到銀票，矮小肉販的雙眼當時就放出光來，對談判形勢的判斷當時就起了變化，因為如果是沒有見錢之前的話，他可能想的還是據理力爭一定要保持在一個比較高的價格。但是見到錢，他現在腦子裏應該想的就隻有一件事，就是一定……一定不能讓就要到手的錢跑了。
難道他真的就甘心為了錢，願意吃虧嗎？不，當然不是，當然他心裏還是有自己的盤算的，就是那些油脂其實本就是精肉上剔除下來的廢品，可以說如果沒有人要的話，應該大部分都是要丟棄的。現在居然還能賣到錢，而且還是毫無浪費的全部被賣掉，那麽他的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了，那就是“賣”。
矮小肉販拿定了主意，向自己的身後做了一個手勢，這是一個隻有在南市商販中才能懂到的手勢，這個手勢裏包含了價格數量和是否成交等信息。他身後的商販在議論一陣之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這意味著這筆買賣算是談成了。
“那您就現在把錢交給我，我給您送到指定的地方。”矮小肉販笑嘻嘻的說著，伸手就要拿李昭和瑤兒麵前的銀票。
“等等，還有一件事，你們和魚販應該也很熟吧？”就在矮小肉販的指尖，就要能到銀票的時候，瑤兒突然又說話了，並且提出了一個讓肉販聽起來十分可笑的問題。
“這位……軍士，你說笑話了，同在一個市場這麽些年，怎麽可能不熟呢？”矮小肉販笑嘻嘻的說著，不過他的眼睛卻一刻不離的盯著銀票。
“熟？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我再給你一百兩銀子，幫我把他們丟棄的魚貨的油脂都收集起來。”瑤兒突然說出一個讓矮小肉販，怎麽也想象不到的任務，而且酬金為一百兩。
“這位軍士，這魚的油脂腥臭難聞，你要它有何用呀？”雖說一百兩銀子，矮小肉販是有著無法抗拒的巨大誘惑。但是他心理還是想不通，有人會用一百兩來買那些惡心的“垃圾”。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們將軍自有用處，你說你願不願意幹就行了，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想你身後的這些人，應該總能找到一個願意的。”瑤兒這個時候悠悠的說著，她的語氣盡量飄忽著，現在她倒是一點也不著急了。
“好好好，這麽好的是軍士願意交給我，我怎麽會不願意呢？我一定做好，將這魚貨的油脂和您訂的貨一同送到您的軍營。”見瑤兒有意換人，愛小商販當時就急了，趕緊滿口應承下來。這樣好的機會他一整年可能都遇不到一次。所以他是絕不會放過的。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現在你們去吧銀票分了吧，記得一定要按時把貨送到。”
瑤兒說完，已經一躬身讓李昭頭前走，自己則如同隨從一般的跟在後麵，她們身後的商販已經在歡呼中，迫不及待分銀票去了。
“瑤兒，你做的真是絕了！”李昭已經想不到用其他的詞，來形容瑤兒今天的表現。
“那還不得感謝，昭姐姐你的完美配合。”瑤兒很謙虛的說道。
“瑤兒，但是我心裏還是有些疑惑。雖然你隻花了我們預算的三分之一不到，就買到了我們需要的三倍也不止的油脂，但是……但是我們買這麽多你不覺的是一種浪費嗎？難道你就是單單為了壓低價格才買這麽多的嗎？就算是這樣，這筆賬其實還是有點虧。”李昭是一個直爽的不能再直爽的人，她毫無顧忌的就把自己心裏疑惑說了出來。
“哦，昭姐姐，我可是苦日子裏過出來的孩子。你說浪費這兩個字，我可是萬萬承受不起的。之前你不是說過嗎，這些油脂是我們去遼東的必需品，那麽既然是我們的必需品，想必應該也是其他幾個皇子的必需品，現在整個南市，不應該說整個大隋近一段時間的油脂已經全在我們的手裏，我想我們是不是現在可以‘’囤積居奇”，是不是可以那這些油脂和其他的皇子做個生意呢？哈哈哈……。”瑤兒終於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原來她是有一個更大的謀劃，想要做一個更大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