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並州妖禍五
等瑤兒耐心的聽完劉蘭芳的傾訴，並起身將她送走。天已經傍晚了。
“沒有想到都這麽晚了，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似乎永遠有說不完的苦。”
瑤兒直了直身子，笑著說道。她似乎完全沒有因為劉蘭芳的喋喋不休，有一點不難煩的樣子。更難能可貴的是居然像是朋友一樣的，對劉蘭芳的不幸深深的覺得同情。
“瑤兒，我是真的不了解你了，之前你不是和我們一樣急著要查出線索的嗎？怎麽還能有這樣好的耐心，對這叫劉蘭芳的能一直聽她說道現在。真不知道你聽她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呢？”
也許是真的等的時間太長了，李昭都覺得有些不耐煩了。當然最重要的是她不明白瑤兒為什麽要這麽做。對這一個寡婦有這樣的耐心。
“怎麽昭姐姐，你等著急了？真不好意思呀。”瑤兒首先給李昭和其他一直等著的人道歉道。
“我隻是覺得如果沒有給予對方相應的尊重和理解。應該也不會獲得對方的理解和真心的幫助吧。要知道我們雖然是代表官家了解情況的。但是對這妖怪作祟的事情，百姓還是相當抵觸的。如果不和他們交朋友，是真的很難讓他們敞開心扉和我們說出真話的。”
瑤兒進一步解釋自己這樣做的理由。當然伴著她聲音的，還有如同三月裏鮮花絢爛一般的微笑。她的笑似乎是有魔力的，任誰見了這樣的笑容都不會在多說什麽。
“那你究竟有什麽發現呢？我怎麽聽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麽意外的線索呢？”
瑤兒剛解釋完劉蘭芳的事情，狄方又搶著問道，對於這個案件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走在眾人之前的，他可不希望被瑤兒給超過了。
“這個……我餓了，我們能先吃點東西再說嗎？”
瑤兒看著狄方一笑，故意的賣了一個關子。現在月亮已經不知不覺當中爬了上來。確實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關鍵大家都忙碌了一天，也確實該休息一下了。
“這樣吧，大家跟我到我們家的別院去吧，那裏比較清靜。”
對於眾人休息和住宿的事情，李世民同樣一早就做了安排。唐公別院真的是一個再好也沒有的去處了。它遠離並州城中心，是一個難得的清靜所在。這裏沒有了繁瑣的盤查，也躲開了眾人和百姓的視線。真的是一個查案議事再好也沒有的去處。眾人點頭同意，驅車出發。
菜端上來之後，大家都沒有作聲的吃了起來，但是眼睛呢？卻時不時的注意著瑤兒，都似乎在等待這什麽。其實就是等瑤兒開口，將今天有什麽發現都告訴大家。在好奇的驅使下，所有人的人都是欲言又止，但同樣的時刻想要開口說話。
瑤兒呢？好像完全忘記了，又好像是真的餓了。注意力全部都在菜品上。完全沒有理會眾人的意思。
終於還是李昭先忍不住了先開了口“瑤兒，你倒是說說今天究竟查到些什麽，你看不出大家都很著急嘛。”
“嗬嗬……昭姐姐，還是你最急了。那我就說說吧。”
瑤兒聽到終於有人開口問了，先是噗嗤一聲的笑了起來。一副得逞了的表情，原來她一早就知道大家急著想要知道結果，所以故意跟大家開玩笑呢！
“好你個瑤兒，你是不故意耍我們是不是呀？看我不好好教訓你！”李昭說著伸手就要咯吱瑤兒。
瑤兒可以說什麽都不怕，但就是怕癢。看到李昭要咯吱自己，趕緊擺手連連告饒：“姐姐，姐姐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我這就說，我說不就是了嘛。”
“其實，我之所以沒有剛才就說，是想要給大家一些時間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看看大家是不是能夠和我有相同的想法，要知道對同樣的事情，不同的人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理解。隻有將大家的想法綜合起來，也許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答案。”瑤兒說之前還是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理由，希望眾人能夠理解。
“其實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正如狄方說的那樣，從案件的現場看，怎麽看都是妖怪在作祟，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大的狐狸。如果真的有真就就是世民講的，那住在青丘山上的九尾狐了。如果真就是那樣的話，我看我們並州真的隻有舉城搬遷這一條路了。不過好在我看到那郭家異常幹淨的牆壁。要知道作為都淩亂成那個樣子了，這牆壁怎麽可能和新刷的一樣幹淨呢？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這牆壁真的就是新刷的。有誰會給這郭家刷牆呢？要知道這可是官家明令保護的現場。”
瑤兒說道這裏故意的頓了頓。
“這還用說，應該就是凶手吧，我們不是還看到這新刷的牆下麵的字跡了嗎？應該是蒼天教的餘孽。”
李昭搶著回答，她的回答當然也是代表了眾人的觀點。
“昭姐姐，你真的是這樣看的嗎？黃天已死，蒼天當立……。這確實是蒼天教蠱惑人心的口號。但是不要忘記了，它既然是口號，那就是想要天下，不至少是想要讓，這並州城裏的人都知曉的。又怎麽會自己把它刷上呢？”
瑤兒對李昭的說法，提出自己完全相反的解釋。
“這……這麽說這是一個圈套，是一個故意給我們的陷阱，一個不太容易發現的陷阱，想要把我們將這凶案往蒼天教的身上想是嗎？”
在瑤兒的點撥之下，李世民一拍大腿，似乎明白了什麽。
“可……他這樣的陷阱又是為了什麽呢？如果我們發現不了牆後麵的字，這樣的陷阱不是就變得毫無意義了嗎？”
李昭覺得這陷阱的說法，還是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也許是這樣的說法太過超前她一時間有點難以接受。
“凶手就是想到我們會找到，才會這樣設置的。因為越難發現的東西，一旦被發現了。就會讓人非常的篤定，以後在發現什麽都會因為這之前的篤定，篤定是蒼天教所為而視而不見。這個凶手是一個非常懂人心的人。他懂得一開始就給我們設下“心障”。就是不能將我們引上歧途，也會混淆我們的視線。讓我們陷入到追查蒼天教的迷局中。”瑤兒進一步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麽回事，妙呀……妙呀！我也是覺得有什麽地方覺得不對勁，現在被你這麽一說真的是豁然開朗了。”
瑤兒的精彩解說，讓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狄方，都禁不住拍手大笑起來。看得出來他對瑤兒的解說還是非常同意並且欽佩的。
“就是一個馬後炮，不著調之外，你能不能讓我覺得你還有點別的用呢？”
見狄方又開口了，李昭沒好氣的挖苦道。不知道怎麽，這李昭就是看不慣狄方，甚至已經到了隻要他一開口，就覺得非常討厭的程度。
“我……好吧，我可能真的是沒有什麽用，所以才會想要聽聽瑤兒接下來會怎麽說。瑤兒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說吧，你從王小屯和劉蘭芳的詢問中發現了什麽呢？我怎麽聽他們說的和之前並沒有什麽不同。尤其是這個劉蘭芳，居然喋喋不休的說著都是她夢見她前夫的事情呢？”
可能是太期待瑤兒接下來的解釋了，所以狄方對李昭的挖苦，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不光是這樣為了不讓李昭打斷瑤兒的話，他居然把李昭對他的挖苦全盤接受了。後麵的話就是催促瑤兒不要停下，趕緊說下去。
“哦，這個的話呢？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在郭家出事的當晚，東邊王小屯和西邊的劉蘭芳不斷強調的就隻有一件事，就是他們什麽也沒有聽到。真的是什麽也沒有聽到嗎？或者是他們本來應該要聽到但是卻因為什麽原因而沒有聽到。”
瑤兒簡單的解釋一下王小屯和劉蘭芳的講述，之後又給眾人提出了問題。
“瑤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他們什麽也沒有聽到，有什麽叫他們應該領導卻因為什麽原因沒有聽到。我怎麽越聽越糊塗呀！”
對瑤兒的問題，性子最急的李昭不但沒有想清楚反而被弄得一頭霧水，急躁的跟瑤兒抱怨起來。
“你是說有人用某種手段，讓王小屯和劉蘭芳沒有失去聽覺？可這真的有可能嗎？如果他們失去聽覺他們自己會不知道嗎？”
相比較於李昭，李世民自然是很相信瑤兒說的這確實是一種可能。但是這種可能有是完全不可能的。無論因為什麽，一個人失去聽覺，他自己怎麽可能會一點沒有發覺呢？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是啊，聽起來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一個人失去聽覺他自己居然完全不知道。可這確實是發生了，不光發生了還是以一種大家最熟悉，也是最平常不過的方式發生的。可能就是因為它的熟悉和平常，所以才不會讓人有任何的異樣感覺。”
瑤兒依舊沒有揭開謎底，反而是繼續循循善誘的說著，她的每一句話就好像是一把鑰匙，都在自覺不自覺的幫助眾人打開心裏的“鎖，心裏的“障礙”。讓他們能夠距離真正的答案更近。”
“睡著了，他們是睡著了。不應該說是被迷暈了！”在瑤兒的啟發之下，狄方突然恍然大悟，大聲回答。
“就是因為迷暈了，所以他們才會聽不到任何聲音。可是因為那已經是深夜，所以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是被迷暈了。隻是覺得自己睡著了。妙……真的是太妙了。瑤兒你是怎麽想的呀，之前我們怎麽就完全沒有想過呢？！”
對瑤兒智慧的讚歎的同時，這狄方有些悔恨的抱怨道。這麽簡單的問題，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不是我想到的，是他們自己告訴我的。之前你們去問王小屯和劉蘭芳的時候，太過著急了，你們隻是關心他們聽到什麽。而沒有真的關心他們的那一晚的感覺有什麽異樣。要知道有時候人的感覺可能是更加貼近事實的。眼睛和耳朵可是最容易被蒙蔽的。王小屯說他覺得奇怪，連之前應該聽到的聲音都沒有聽到，第二天自己和老婆都覺得莫名的頭疼。而劉蘭芳呢？則夢到自己好多年都沒有夢到的亡夫，而且還和亡夫說了一整晚的話。這一個頭痛，一個一個出現幻覺。不就是中了迷藥最明白不過的症狀嗎？嗬嗬，其實之前你們已經距離真相非常近了，隻是我比你們多一點耐心罷了。”
瑤兒又一次笑了起來，這一次笑的很溫柔，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