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決勝皇都五
盡管難以接受，但是事實就是事實，李昭知道自己終究是要接受的。至少現在有一件事，是自己找到瑤兒，可以和瑤兒一起調查這件事的原委，其實這跟瑤兒又有什麽關係呢？李家的事情終究還是應該由李家來處理的。
“瑤兒，這段時間真的是難為你了，不過現在好了，你的身邊有我，我會幫你分擔。”
李昭說這感激的話，臉上衝著瑤兒淡淡的微笑。
“你我說這些幹什麽那？你不是已經說我是你的妹妹了嗎？既然我也是李家的人，那麽這一點辛苦又算得了什麽呢？好了已經到晚飯的時候了，我們去街市上轉轉吧。”
瑤兒說的是去街市轉轉，可見她的重點並不是為了吃飯，瑤兒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好像是成天無事的在街上閑逛，其實在這殿前比武逐漸鄰近的日子，也同樣是信息和情報集中爆發的日子。而這些信息和情報正是她現在調查最需要的。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說實話我已經習慣做你瑤兒的副手了。因為你的決策總是那麽的正確。”
李昭並不是有意，隻是事實就是事實，當你隨口說起，也都會不留神的將他說出來，但是這樣的話在瑤兒聽起來都是最深的恭維。
“姐姐，今天從你嘴裏聽到的都是對我的誇獎，如果繼續這樣這樣子的話，我可能真的會驕傲的。”
瑤兒笑著回應，然後推門就準備出去。
“因為你真的配的上。”
李昭悠悠的說了一句……。
京城的情況，李昭也是很熟悉的，隻是和瑤兒一樣，她的熟悉是在宮廷層麵的，對於京城的市井她卻是從未涉及。就好像是永遠在最高梧桐樹上的黃鸝鳥，永遠不知道這落地麻雀是怎麽樣的一個生活，正如李昭之前說的，她確實是需要瑤兒帶路的。因為經過這許多天，瑤兒已經對這裏真的可以說是輕車熟路了。
“那邊有個很大的茶肆，茶食不錯，夥計也很精靈。是個好去處。”
瑤兒指了指前麵，笑著介紹道。這“好去處”
在她的意思裏，就是打探消息的所在。李昭自然也是聽的明白，笑了笑跟著瑤兒走進茶肆。
茶肆很大，有四五十餘張大大小小的桌子，因為這裏的人都不是什麽講究的“上層人”。所以就算是有些吵鬧也是毫不在乎的。不僅僅是毫不在乎可能在這裏所有人的眼中，喝茶的地方就應該是這樣一個熱鬧的樣子，就應該是這樣一個堆滿了人，喧鬧不休的樣子。
瑤兒拉著李昭在一個角落裏坐下，打探消息的人，是要將自己隱藏在角落。而不應該拋頭露麵的。李昭自然也就安靜的坐了下來，叫了一壺茶和幾樣點心。然後就安靜的側耳傾聽，傾聽著這茶肆裏茶客的交談笑語，也許就在這些看似的閑聊當中，會有她們真正想要的知道的秘密。其實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秘密，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你，已經是是第三天了，我就不知道我是到了什麽黴。每天都會遇到你來吃白食，不是跟你說過，昨日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嗎？客官我們這茶肆終究隻是一個小本生意，如果你真的要吃白食的話，也麻煩你去其他家吃一下好嗎？”
夥計無奈的提高了聲音，而把他逼到如此境地的是一個麵色金黃的青年，他雖然已經抬高了聲音，但是那青年手上的筷子卻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青年似乎已經知曉惡這吃白食的真諦，就是一旦吃起白食，那麽手上，嘴上就再也不能停，如果但凡有一樣停了下來，那麽挨打挨罵都也就白挨了。
瑤兒和李昭不由的轉頭看向這兩個“可憐人”，一個是可憐的夥計，麵對這樣一個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偏偏還就是來吃白食的主顧。自己終究要破了自己一輩子的職業操守，對自己的客人大聲吼叫。另一個是吃白食的金黃臉青年，看著也是有手有腳，身邊一個大大的包裹看的出來也是帶著兵刃的，武功似乎還不弱，可就是囊中羞澀，居然要在這樣的一個簡陋的茶肆裏，為了這樣的飯餐，受這樣的嗬斥而不可言，真是可憐。
看了半天，瑤兒終究還是坐不住了，因為她實在不忍這兩個可憐人，繼續在自己的麵前這樣荒誕的表演下去，是這樣的“表演”在瑤兒看來確實是荒誕，而在這茶肆卻是所有人的笑料，所以坐不住的隻有瑤兒和李昭，沒有其他任何還想要繼續看熱鬧的人。
“你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吃白食呢？是錢不夠嗎？”
瑤兒知道這樣的話，可能就算是白說，因為如果真的有錢的話，誰會願意吃白食呢？但是如果不這樣說，她又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麽開口，因為這金黃麵色青年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不這樣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麽才能插話到這青年和夥計的鬧劇當中去。
“錢自然是不夠的的，但這並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這裏的菜並不是那麽難吃，還有……”
金黃臉色的青年說話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好像自己絲毫不覺的自己吃白食是一件怎麽不光彩的事情，反倒是給瑤兒講說起自己在這裏吃白食的一番道理。
“還有什麽！”
青年在慢條斯理的給瑤兒講說著，他對麵的夥計可是等不了，怒火中燒的大聲追問道。
“還有，還有就是你這裏的菜價並不是很貴。”
青年笑著解釋道，然後很有禮貌的擦了擦嘴，看的出來他並不是一個貪心的人，隻要吃飽吃夠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很滿意的了。並沒有一分想要多貪多占的想法。
“怎麽？我們菜價不貴，反倒成了你到我們這裏吃白食的理由了嗎？”
夥計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更加是氣不打一處來，終於打算撕下自己最後的一份客氣。和這青年叫罵起來。
“是，這就是我來你這的一個理由，也是一個很重要的理由，因為我不想要欠你們太多。”
青年說完，也終於是低下了了。他的內心終究還是羞愧的，一個八尺高的漢子，現在居然要在一個這樣的小茶肆，吃這樣的一頓白食，占這樣的一個便宜，讓這樣一個無辜的夥計於自己為難。他同樣覺得羞愧，非常羞愧。
見這青年這樣羞愧的底下頭去，本來還要繼續叫罵的夥計，到這這樣的一個時候，居然也不好意思在叫罵下去。因為他也是一個普通人，他知道普通人的為難，誰還沒有遇到一點難事的時候呢？如果不是遇到難事的話，這樣的青年也不會到自己這裏來吃白食的。這個時候夥計居然有點理解這個青年了，因為理解，所以他會變得寬容，因為寬容，所以他會選擇再一次的原諒……。
“好了，他的拿點錢我付了。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了，你下去吧。”
李昭這個時候從懷裏拿出一定銀子，交到夥計的手上，雖然夥計看著這麽大的一錠銀子，覺得有些受之有愧，不過看看李昭的眼神，他知道這裏已經沒有自己再繼續說話或者站立的地方了，自己最好還是盡快消失的好。
“好了，兄弟，現在能跟我說說你自己了嗎？”
李昭和瑤兒坐在青年的對麵，這樣的問題顯然是現在身為“男兒身”的她問起來更加的合適。
“我自己？我為什麽要和你說我的事情？難道就是因為你幫我付了飯錢？飯錢等我殿前比武獲勝之後，自然會十倍還給你的。剩下的事情我沒有必要說，你更加沒有必要知道。”
受人恩惠不知道感激，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有病，就是一個人才，而在李昭和瑤兒看來，這人確實是一個人才。隻是還需要更多的磨練。
“你回答我的問題，並不是因為我幫你付了飯錢，而是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兄弟。還有我們也是要去殿前比武的，我看你的樣子，是不是連殿前比武如何參加都不知道呀？”
李昭的每一句話似乎都說到了這青年的心裏，說實話他現在的情況是真的到了窮途末路了，身上的錢花光了，到現在也沒有找到參加這殿前比武的門路，雖然說是這殿前比武是為了朝廷廣納天下才俊，但是這天下才俊其實也是範圍的，非是世家子弟，非有拜帖推薦，怎麽可能得到進入殿前比武的機會呢？現在這青年被困於此，進退兩難，才會無奈的天天在這茶肆裏吃白食。真是可憐之極……
現在有這樣的一個相貌俊秀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願意和自己成為兄弟，而且還是落難於此的自己，青年怎麽會不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感動？
“兄弟？如果是兄弟的話，我倒是可以把我的事情講給你聽……”
青年的態度終於軟化了下來，因為他知道如果對麵的人不是真心和自己結交的話，那他怎麽會關心自己的事情呢？
“是兄弟，如果是兄弟就不需要隱瞞，我是李昭，也是今年來參加這殿前比武的，這是我的妻子瑤兒。好了，現在到你了。”
李昭知道以禮為先的道理，如果想要對方告訴你什麽。首先就要先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對方。
可能是李昭以禮為先，確實是起到了作用。青年的臉上明顯沒有了之前的桀驁不馴，其實這桀驁不馴，不過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偽裝，如果是在自己的兄弟麵前，那麽這樣的偽裝是大可以直接撕去的
“我是裴元慶，已經來這京城三天了……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自以為對這京城十分的了解，但是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天就被人把銀兩全部偷光了，所以我隻能在這茶肆吃白食，在那邊的屋簷角落下露宿街頭。師父說我應該要名動江湖的，但是現在的我，過得和個市井無賴又有什麽兩樣呢！”
裴元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英雄也有落難時，垂頭扼腕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