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童年回憶之相遇
羅藝的話說得很認真,一點兒沒有危言聳聽曆史。他更不是想要嚇唬羅成,因為他說的話,可能馬上就要切切實實發生在他們身上。
在羅藝說完話之後,羅成安靜了許多。雖然他隻是個6歲的孩子,但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父親說的話是對的。這沙漠之中確實蘊含著無法預知危險。
很多的事情,不是當你相信的時候,它就會變成真的。但是如果你不相信,你忽視它那麽它就一定會成為真實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羅成安靜下來並不是因為他心中懼怕,或是真的學乖了之類的。他隻是清楚的知道,作為一個初涉沙漠的人。這個時候,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就是緊緊的跟著那些有經驗的人。比如自己的父親……。
很快就和自己的父親說的一樣,這沙漠裏的炎熱第一個開始讓小羅成覺得有些不太適應了。首先是覺得口幹舌燥,這個時候的小羅成,就想要找自己的父親找水喝了。但是當他走到羅藝的身邊的時候,卻被羅藝惡狠狠的給瞪了回來。羅藝的的眼睛裏有小羅成不長見到的殺氣,這讓下羅成幾乎是本能自保一般的閉上了嘴……。然後有乖乖的躲到了父親身後。盡管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嘴唇幹裂。看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眼睛裏生出厚厚的一層眼屎,讓他幾乎都無法睜開眼睛。不過在父親的隊伍當中,羅成就算是閉上眼睛,也是可以繼續前行的。隻不過讓一個隻有六歲的孩子,承受這樣的煎熬,確實是有些太過殘忍。
但是一切似乎並沒有就這樣簡單的就結束,因為隨著日頭的逐漸升高……在羅成體會的到的就已經不是簡單的炎熱這麽簡單了,逐漸就變成了灼熱和炙烤,羅成就感覺自己是被架在鐵板上烤一樣,如果仔細的聽,似乎還可以聽到自己皮肉上發出的一陣陣吱吱的聲響。膚色從剛開始的粉紅,到暗紅,再到碳紫,最後是焦黑……
小羅成也有剛開始的痛癢,逐漸疼痛加劇,最後疼的他幾乎要叫嚷出來了。但是他依舊強咬著自己的牙努力的堅持著。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是不可能得到父親一丁點援助的。因為羅藝從頭到尾到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與這樣痛苦的更讓小羅成感到絕望的是,這沙漠似乎遙遙的根本就沒有盡頭……這沙漠似乎就像是一個永遠望不到盡頭的,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口袋,將所有的人全部都要裝了進去。再也不可能走得出來……。
更讓人絕望的是,所有人現在隻能就這樣堅持的走下去。不管前麵遇到的究竟會是什麽,不管前麵會是怎麽樣,都一定要堅持的走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言了。甚至可以說已經再也找不到回頭的路了。
在這樣的惡無限逼近死亡的困境當中,羅藝的隊伍中,居然沒有一個人發出一聲哀嚎的,甚至是一句小聲的埋怨都是完全沒有的。可見羅藝治軍之言,他的隊伍每天都是要經曆生死考驗的,當然也隻有這樣的隊伍,才能真正的在戰場上無望而不勝,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真正的常勝的軍隊,真正不敗的軍隊都是在這樣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泥沼”當中一點點的爬出來的……。
隊伍就這樣,安靜的如同時死寂一般的在烈日炎炎的漫長路途當中不斷前行。就好像是要踏上無盡的地獄一樣。就在這樣的的艱難前行當中。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前麵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前方,在這樣的一個荒漠裏,如果說是能見到人的話。簡直可以說是比發現一個寶藏,更加的讓人覺得欣喜。因為在沙漠中遇到神就意味著已經走到沙漠的邊緣,我甚至是已經將要走出沙漠了。
但是很快大家的興奮就又戛然而止,因為他們發現的人好像是一個商隊。隻不過比他們更加不幸的是,這個商隊顯然是已經迷路了。而且很多人好像已經幹渴的昏死過去,暈倒在地上。這樣的一個垂死掙紮的場景任誰看了?得到的不是令人感到幸福的歡喜和雀躍,而是讓人難過的失望和絕望。
“走過去看看,也許有人還活著!”
一路上幾乎在沒有說過話的羅藝,這個時候突然開口。其實這個時候羅藝的隊伍也是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能力和精力分散出來照顧其他的人,而且這個時候在這個場景下的人已經不再是人。是負擔是再沉重不過的負擔,是誰也無法能夠承受的負擔。
這個時候見到這樣的一群相對會垂死掙紮的人。稍稍有一點理智的人都會知道,什麽樣的選擇是正確的。在這樣的一個時候,可以說誰都是避之而唯恐不及的,還有誰會主動上去幫忙呢?
但是羅藝這個時候說要上前幫忙的時候。隊伍裏沒有一個人敢發出異樣的聲音。這並不是說羅藝的軍令有怎麽樣嚴明,隻能說在羅藝的軍中,包括小羅成在內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這樣的漢子對人都有一顆滾燙的心。在這樣的一顆滾燙的心靈驅使下,他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的生命就這樣逝去而不伸出援手。這對於誰都是無法接受的。
所以當羅藝提出前去幫忙的時候,不單說是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整個隊伍的速度反而還加快了許多。在經曆過這樣嚴控環境摧殘的身體上如此加快行軍的速度,對於每個人來說可以說是讓痛苦加倍,但是沒有任何人,為這點小事皺一皺眉頭。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他們快一點,就能救活更多的人。人的性命和自己身上這點痛苦相比較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很快訓練有素的羅藝隊伍就趕到了商隊的身邊。但是讓他們倍感沮喪的是整個三十幾個人的商隊。最後還有生命跡象的不超過三個人。一個白胡子的老人好像是商隊的領隊。還有一個中年人和他懷裏的孩子。
“把我們的水拿出來,快給他們喝下去,記住不能讓他們喝的太快,要小口小口一點一點的喝……!”
羅藝上前查看了一下三個人的狀況後,又一次下達的命令。手下的軍師立馬從背囊裏拿出大袋大袋的水遞過去。將這三個人扶起小口小口的喂下……!
看到這一救人的場景,小羅成的心裏,首先,莫名的有一點點激動。激動的是自己的父親如此的大義凜然,羅家軍的士兵如此的訓練有素。但是很快他又變得不高興起來,甚至有些憤怒。自己找了一個角落躲起來,然後恨恨的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這小羅成怎麽會突然又變得不高興了呢?因為他實在沒有辦法理解,在自己渴的就要快要渴死的時候。自己的父親為什麽居然舍不得拿出一滴水給自己喝?父親對自己的殘忍,讓小羅成覺得完全無法接受……。
“怎麽不高興了?難道你是在記恨我沒有拿出水來給你喝嗎?要知道不光是你,我還有整個羅家軍的人,這一路上都滴水未進。這是我們必須要經曆的曆練。如果要舒舒服服的度過這個沙漠,那我們來這裏的意義又究竟是什麽呢?如果你是一個男子漢的話,你就會理解為父的用心,理解維護究竟為什麽會這麽做,等到你將來成為一個戰士成為一個將軍的時候,你就會回頭來感激今天發生的一切。”
這是羅藝,在進入沙漠之後,長久以來第1次跟兒子說這麽多的話。當然他說這麽多話的原因和之前也是一樣的。就是他對兒子的教育一定要放在現實當中,設身處地。他認為這樣的教育才是有意義的,才是具有震撼心靈的作用。作為一個父親,羅藝可以說也是煞費苦心了,當然他也明白,他這樣做是非常值得而且有意義。他不是簡單的要將他的孩子培養成人,他是要培養一個豪傑一個跨世的英雄。
“是父親,我也覺得您說的很有道理。那麽我現在可以喝一點點水嗎?”
6歲的小羅成央求道,比起理解羅藝想要教授給他的東西。現在的小羅成想到的就是喝一點點的水。也許之前從來沒有見到水的他,也不會有這樣的渴求。但是見到水之後,他的整個身體,再也無法控製對於水的渴求。整個人衝動的就想要衝著水袋衝過去。
“不,不可以,成兒如果說現在這個時候你喝水的話,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之前我就說過,我們一定要趕在天黑之前穿過整個沙漠。人的身體是不可以安逸的,如果人的身體安逸了就會放鬆,就會沒有上進心,隻有居安思危,在強力的無限抵近於死亡的壓力之下,你才會迸發出最大的生命潛能,這也是重新認識你自己的一個最好的機會!成兒你不應該放棄這樣的機會,不應該放棄我們的努力!所以我不會讓你喝水的!”
羅藝說道最後的時候,兩隻眼睛裏又迸發出和之前一樣的殺氣!不得不說,作為一個父親,羅藝這樣做是無限殘忍的。但在羅藝這裏他想到的就是小不忍則亂大謀。
看到父親的眼睛裏又露出殺機,小羅成隻能嚇得又躲在一邊。不過這次他的心裏是真的委屈,想要抽泣,但是作為一個小小男子漢的話,他知道眼淚對於一個男子漢來說是一件羞辱的事情。所以他硬生生的將已經流到眼角的淚水又再次吸了回去。
就在這個時候,小羅成的耳邊,突然聽到一個有如銀鈴般的聲音。他就像春天的風一樣,刮進羅成的心裏。讓羅成覺得無比的溫暖而舒服。
“怎麽?你是想要喝水嗎?給你,謝謝你救了我和父親……真的太謝謝你了,我剛才聽你父親叫你成兒,你是叫成兒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