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啼笑皆非
朱德生這勢大力沉的一斧頭砍的出來,他是並不想要裴元慶有活命的機會,一上來就是要下殺手,要下死手的。而裴元慶就隻是單手托錘,這樣的一個簡單的回擊,似乎是太過草率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應對的可能。但是這個時候說著些似乎已經太晚了。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霎時間迸發出巨大的亮光和火焰。眾人都因為這耀眼的光芒,瞬時間閉上了雙眼。
大隋方麵的人,這個時候都是掩蓋住了自己的雙眼。心裏都想,自己方麵的這個小將,實在是太過輕敵了,怎麽可能就這樣就想要簡單應付了來將的攻擊。怎麽可能這樣的輕敵。難道是真的被他給震懾住了?還要對方這個人也太過歹毒了一點,怎麽可能一上來沒說兩句話,就用出這樣的殺招,實在是太過不通人情,實在是太過歹毒了……。
隻是這個時候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一切都已經太晚了不是嗎?一切都已經太過延遲了……斧頭和錘頭這時候已經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所有的事情似乎從這個時候開始,就已經沒有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不過就在閃光過後,讓誰也沒有想到的一幕,居然出現了。就是誰也不會看好的裴元慶,那個隻是單手揮錘的裴元慶,在這樣的時候,居然沒有一點一點受傷的樣子,手中的錘依舊很輕鬆的抓在手上,剛才那驚天匹敵的一聲過後,他居然沒有一點變化,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一絲絲的觸動。
反倒是這個叫朱德生的人,他的樂子可就是非常的大了。手中的那個巨大的開山板斧,早就已經不知蹤影了,自己一個人在馬上癡愣愣的發呆,攤開的雙手上空無一物,隻有虎口的位置留下兩道深深的暗紅色的血痕,很明顯的是他的開山大斧已經被崩飛了。
這是怎麽一回事?這是完全不可能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是誰,我在哪裏,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麽樣的事情……?
朱德生陷入到對現在情況,對自己,甚至是對人生的漫長反省和思考當中……。完全已經忘了自己現在身在什麽地方,自己究竟是在幹什麽,這裏這個時候究竟是發生了些什麽……。
早上一會兒時間就好像停滯了一樣,朱德生雙眼茫然的看著自己,然後又看看裴元慶。
而裴元慶呢,則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坐在馬上仰頭看天。好像現在等著這朱德生說些什麽,或者做些什麽樣的表示。按照裴元慶的想法,現在的朱德生就是不向自己投降,也應該調轉馬頭退回到本方陣營去。這場對決打到現在,顯然就已經沒有了,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因為是人都能看得很明白,勝負已經在明顯不過了。一個連武器都沒有的將官,還能怎麽樣帶著自己的隊伍取得勝利。
可是讓裴元慶沒有想到的一幕,同時也出現了。這朱德生非但沒有說要投降的話。更加沒有調轉碼,都退回到本方陣營的做法。他居然是微微欠了欠身,以及迅捷的手法,從地上拾起了自己剛剛被裴元慶的大錘崩飛的開山斧頭。然後用一種完全無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眼神,回去看一向裴元慶。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裴元慶覺得莫名其妙。培養性更加篤定的相信,這個人一定是有病。而且病還很重,是很明顯的失心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但凡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要知道這個是生殺允奪的戰場。這不是小孩子之間,玩鬧嬉戲打笑的地方……。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剛才是我疏忽大意,我還沒有真正用上我的功夫。所以剛才的那一招不算,我們從頭再來過……”
可能是為裴元慶看的,多多少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吧。畢竟這個世界上總沒有厚顏無恥到這樣的人。朱德生抬起自己的手,有些無奈的撓撓自己的頭。不得不從自己的牙縫裏很努力的擠出這幾個字。
他這話一說出口,可以說整個在場的人全部都是一片嘩然。這說的都是些什麽話,為大將怎麽說也是個堂堂男子漢,居然在戰場上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為世人所不齒。幾乎所有跟著朱德生出來的兵卒,這個時候全部都低下了頭。
這些兵卒雖然在戰場上沒有任何的發言權。但是至少也知道羞恥兩個字,更加知道臉麵兩個字。跟著這樣厚顏無恥的教官出來聽他說這些讓人不齒的話語。真是有一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的感覺。羞恥羞愧各種讓人難看到極限的負麵情緒充斥在整個軍隊當中。
甚至已經有些兵卒丟下自己手上的武器,拖行著準備要調頭往本方陣營退回了。因為他們完全都不敢想象,這朱德生之後還會說出什麽更加令人難堪的話。做出什麽更加令人不恥的事情。是什麽?他們都不準備在這裏再待下去,實在是跟著朱德生丟不起這樣的人。
朱德生並不是一個瞎子, 他清楚的看見了自己身邊周遭的情況。他看到了對方陣營給他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噓聲。也看到幾方陣營暫時頹廢的模樣和準備要丟盔棄甲往回逃跑的樣子。
可是這朱德生偏偏要裝作是一個瞎子。裝作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沒有發生,自己什麽都沒有看見。更重要的是他要裝作完全失憶了一樣。對於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全部都當做是沒有做過,沒有說過,更加不曾發生過。
如果說之前裴元慶把朱德生當做是一個病人,當做是一個有患了失心瘋很嚴重的病人,是一個誤會的話。那麽,現在的朱德生確確實實就是一個病人,他病的很重,他的病完全是為了想要維護自己的顏麵,並不想要承認自己在戰場上的失敗。但是他自己可能也沒有察覺到,他所做的這些事情反而是最丟臉的,最無恥之極的事情。
裴元慶看到朱德生這樣的表現,心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對於一個患了嚴重失心瘋的人,看起來自己是不能有一點,好像是正常人的想法,來看待他。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隻能像哄孩子一樣的想陪他走上幾趟。然後再找個適當的時機把他打跑了算了。
裴元慶想到這裏張口說道“你說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這沒有什麽問題。反正你說你剛才還沒有準備好,不是嗎?可是我們這樣的對打,終究還是要有個限度。否則每次打了,每次你都說沒有準備好,每次打了你都說要重新開始,那這樣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呢?你說我對不對?我們是不是應該立下個什麽樣的規矩!”
裴元慶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都沒有用正眼去瞧朱德生。因為從剛才的表現到剛才朱德生說的那些話,培養性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沒有必要用正眼去看這麽一個人。
“十招吧,現在我已經準備好了。10招之內,如果我打不過你。我就投降離開,你看怎麽樣?”
這一次朱德生說話的口氣,雖然依舊是緊咬著牙,好像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過說話的內容也已經變得和氣了很多,不應該說是客氣了很多。
剛開始的時候,他可是完全無視於裴元慶的,甚至一上來動不動開口閉口就是要裴元慶的命,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裴元慶,什麽樣的話。現在說話都變成了一種,好像是君子之交的比試。開始和裴元慶商量起來了。
“十招是不是也有點……好吧你說十招就十招吧,不過你要言而有信!”
裴元慶聽了這朱德生的話,心裏是不由覺得好笑。剛才連招都接接不住的人,更何況那一招還是自己單純的接下來,根本就沒有反擊的情況下。現在居然又厚著臉皮,要跟自己有一個十招之約。這簡直就是有夠無恥的,有夠卑鄙的。
不過誰叫你現在是一個病人呢?既然你是一個病人,那就隻能哄著你來了,隻要能盡快結束這場,讓人覺得惡心的對決。那麽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所以裴元慶剛開始的時候,是想要直接言辭拒絕的,但是最後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搖搖頭勉強算是答應下來了。
和裴元慶一起歎氣的,還有自己身邊的軍卒,以及朱德生身邊的軍卒。因為這些人的心裏都和裴元慶想的是一樣的,都是想要盡快結束這場讓任何人都覺得疲憊,惡心醜陋的對戰……。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不許再反悔了呦!誰反悔誰就是小狗!是小豬……是……!”
雖然是親耳聽到這裴元慶,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可這朱德生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他居然用起來了小孩子過家家似的賭誓方式。
聽他這樣說話,裴元慶真的是不由的打了一個激靈,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幾乎都要瞬間滾落下來。
心道:朱德生,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的惡心人呀!就算你是一個病人,就算我要照顧你的情緒。但是你也不能太過分了呀!
裴元慶終於撐不住發火了!
“快快快……快動手吧,不要再廢話了!”
老實說,在眾兵卒聽到朱德生這句話的時候,也都恨不得,一擁而上的好好教訓他一頓了。
“既然你說動手,那我就真的動手了,你可要準備好了!”
朱德生看見裴元慶生氣了,朱德生倒也算是“懂道理”了很多,趕緊就應承下來。多多少少他的心裏並不是對於自己,剛才所做的那些無恥的事情完全無感。
現在看到裴元慶真的生氣了,自己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那麽一點點愧疚的。心想自己出來也是為了要揚名立萬,也是想要給栽培自己的大將軍王世充爭下臉麵的。怎麽就糊裏糊塗的混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終究還是因為自己心裏的那一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