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痛苦的秘密

  憑著最後的力氣，憑著為了自己弟弟最後願望的滿足。春花掙紮著站了起來，有些凍東西是終究要被滿足的，比如說是人最後的願望。如果連最後的願望都沒有辦法達成的話，那怎麽能證明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活過呢？

  相比較於春花，霸虎的渴望可能要更加的強烈一點。因為他對於肉，是真的熱愛，尤其是在好長時間沒有吃貨飯的時候，肉對於霸虎的吸引力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霸虎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力量，幾乎是一路小跑就過去了。而春花隻能在努力在後麵蹣跚的追趕。


  作為一個姐姐，無論到什麽時候，都還是最擔心誰的弟弟。生怕因為弟弟過於著急而跌倒摔傷，雖然自己的弟弟這個時候很可能是他最後一次這樣的奔跑，不過姐姐的關心缺從沒有一點減弱……！

  就這樣跑著追著，姐弟兩個人終於，找到個肉香傳來的地方。原來是說我像是來自一個大宅子裏，隻不過姐姐兩個人隻能忘了這個宅子歎氣。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宅子的大門緊閉。


  深宅大院，高牆林立，還是小孩子的姐弟兩個人是絕對不可能，翻閱這樣的高牆，進入到宅院當中。看起來最後的一點點“夢想”現在看起來也隻能變成無奈的奢望。


  春花看著弟弟霸虎，失望的眼神，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這樣的歎氣可能早就已經變成了，生命當中的這種習慣。有太多的時候，已經不簡簡單單是無奈那麽簡單，更多的朋友已經變成了對人生對生命的絕望歎息。


  “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


  春花實在不想說出這一句話，因為她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之後。弟弟霸虎該有多失望。這可能是姐弟兩個人，最後的一個夜晚了。隻是這樣的夜晚，他們最後的願望，可能都沒有辦法實現了。


  “不……姐姐我要吃，我要吃……！”


  之前的霸虎，是一個再懂事也沒有的孩子。他也知道自己的姐姐並不容易，所以小小年紀的他，在很早的時候已經學會了忍耐。可是這一次他真的忍受不了了。也開始表現出少有的任性。


  “可是我們怎麽進去呢？霸虎乖……乖乖的好不好……姐姐……”


  春花這個時候本來想說，幾句安慰霸虎的話，可是她的話剛剛開口，自己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也說不下去了。


  她是真的心疼，整個心都是鑽心的疼，她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她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弟弟。更加沒有能力，最後連自己弟弟這麽一個小小的願望都滿足不了。


  春花真的覺得非常的無力，在因為饑餓，覺得一聲眩暈之後，她終於還是癱軟在地上。心裏憔悴，這四個字可以說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這一刻她終於挨不住了，她實在是挨不住了！

  也就是她倒在地上的一刹那，她的眼前有一個閃光晃動了一下。在她倒下的時候，麵前應該是這個院子的牆壁。在這漆黑的夜裏，牆壁上是不會有任何閃光的東西。那這個閃光是從哪裏來的？

  已經倒在地上了，她下意識的往前認真的看了。原來就在聽倒下去的前麵牆壁上。居然有一個非常小的洞口，這應該就是這個大宅子的主人，為了讓看家護院的狗方便進出留下的。俗稱就是“狗洞”的地方……。


  這樣的一個洞口可以說非常的小，不過對於霸虎和春花這對姐弟來說，卻還能夠鑽的進去。首先他們年紀大了就很小，身形同樣的幼小。再加上這一年多來的風餐露宿，覺得兩個人可以說早就已經骨瘦如柴。所以想要通過這樣的洞口，可以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剩下唯一的一件難事，應該就是怎麽說服自己，從這樣的狗洞裏麵鑽進去。既然這是一個狗洞，那就是說這是隻有狗子才應該鑽過去的洞。不是給人留下的出路。要讓人鑽過這樣的洞，是要忍受著巨大的屈辱的。是需要經過好一番內心的掙紮。


  不過春花什麽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她要完成自己弟弟最後的願望。這個時候的屈辱已經算不上什麽，之前他本來就已經想過，他要忍受著別人的侮辱去要求別人。就為了能讓自己的弟弟，在最後的時候吃上肉。


  現在狗洞，就在眼前。聽絕對不會有猶豫和退縮的想法。


  “霸虎，聽姐姐說我們從這裏鑽過去，我們隻要從這裏鑽過去，就會有肉吃了……！”


  “夠了……夠了……夠了……楊俊你不要再說下去了，２０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回憶，我早就全都忘了。我早就已經全都忘了！”


  隨著楊俊的回憶，霸虎已經再也忍受不了，都不知道楊俊翻起這些，陳年往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他實在不願意回憶起這段往事。因為這樣的回憶可以說是他永久的傷。這樣的傷口永遠沒有辦法愈合，所以他從來也不想要回憶。甚至想的就是盡快的忘記。我隻能是他生命中最想要忘記的事情。


  “真的能夠忘記嗎？如果真的能夠忘記的話，我們兩個又會為什麽會在這裏呢？不就是因為那一夜我們才認識的嗎？”


  楊俊並沒有因為霸虎的不滿而停下來，等於就準備要繼續說下去，其實他今天來找霸虎就是來說這些的。所以盡管霸虎不愛聽，他還是要繼續說下去。他之所以說下去，可能是有他的原因。隻不過到現在還聽不出來……


  楊俊似乎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才能，把自己的話題繼續下去？所以才會一再的想要跟霸虎回憶之前的事情。回憶之前他們相識的過往。回憶那些話，霸虎可能都不願意回憶的過去。


  “是我當然記得那些，隻是求你不要再說下去了好嗎？尤其不要再懷疑過去的事情。我知道，我和姐姐鑽過那個洞口之後，就被你們王府的人給抓住了。是你善良的施舍給我們肉吃，可以說是你救了我們姐弟。所以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決定將自己這條命交到你的手上，無論你要我做什麽事，我都會替你達成。就算是為了你死去，我也沒二話，隻是這樣的事情，我們沒有必要再拿出來說了。尤其我更加不想回憶那段日子。因為我不想再用那段故事來傷害到別人，我的埋藏在心底裏不好嗎？為什麽還要把它翻出來。得到痛苦的過去方知道還會讓人覺得痛苦！夠了……真的是夠了！”


  霸虎大叫著，努力就是雙手捂上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這樣很為難你，但是我們明天就要去刺殺楊英了。所以我需要把後麵的事情講清楚……後麵的那些你不知道的事情……關於你的姐姐的事情……！”


  看到霸虎痛苦的樣子，楊俊也有些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但是今天他真的是有話要對霸虎說，所以其實痛苦才要把話說下去。


  “姐姐……難道姐姐不是在妙木山嗎？難道她出了什麽事？你快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一提到自己的姐姐，霸虎當時就著急了。急切的問到關於自己姐姐的情況，有過相依為命的童年，有過在死亡線上掙紮的經曆。這樣的姐弟之間的情感。可能比一般意義上的姐弟情感，都要深厚濃厚的多。


  “你的姐姐春花……其實在十八年前之前就已經……死了……。”


  楊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也非常的痛苦。因為他不願意傷到楊俊，之前一直，保守著這樣的一個秘密。明天他們就就要去和楊英做生死對決，所以在這樣的時候，他覺得有必要把這樣的秘密說出來。至少在最後行動之前，把自己心裏的負擔先卸下來。


  “死了！怎麽可能呢？怎麽就死了，還是在十八年前，你……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的！”


  霸虎之前是沉浸在回憶的痛苦當中，現在是完全茫然，兩眼幾乎空洞。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雖然楊俊的話讓他覺得難以置信，可以說他完全不願意相信這樣的話。但是他能感覺到楊俊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之前一直沒有跟你說，其實也是你姐姐的意思。是他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我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你。所以在最後才有了她去妙木山修行這樣的一個謊言。我今天把這個事情告訴你，就是因為明天我們要去和楊英決定死戰了。我需要放下我心裏麵所有的負擔，當然我也不希望在我們戰死，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我不想再隱瞞下去。”


  楊俊說到這裏，他也再也說不下去。下一個事實和回憶，其實在他心裏麵也是一個巨大的傷口。這樣的傷口同樣是永遠沒有辦法愈合，如果不是到了，這樣最後的時候，其實他也不願意提起，甚至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渴望著把這樣的東西深深的埋葬，永遠的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