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不歡而散
上官雲頓,就這樣離開了老王楊林的府邸。
既沒有見到老王楊林,也沒有將密函送出,該辦的事情一件也沒有辦成。這不免讓他的心情有些低落,想想自己在義軍當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說一不二的暢快,現在到了這京師真的是有一種“碰壁”感。確實是會覺得憋屈。
不過正所謂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就是上官雲頓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也同樣知道什麽時候應當要選擇隱忍。
“上官先生,停一下……”
上官雲頓的馬車,行在大興城裏並不算是熱鬧的街市,當然現在的大興城裏已經沒有什麽街市,是所謂的熱鬧,
當朝的皇帝死了,大興城進入國喪期,再加上由於四方義軍並起,大興城,早就開始了無限期的宵禁和入城監管,現在的都城大興,可真的是一點興旺的樣子都沒有,能看到的僅僅是奚落的行人和冷清的街市。就是這樣上官雲頓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選擇走一條更加冷清的街市。
就是在這樣冷清的街市,居然還有人一眼就認出車中的自己,還點名叫自己停下。那麽這個來人一定是非同尋常了。
“有什麽事嗎?”
上官雲頓坐在車裏,連車簾子也沒有掀,就隻是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
他想的清楚,擔心來人是誰已經沒有意義,既然對方將自己攔住,那就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既然是這樣。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多想,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對方會主動告訴的。如果對方不說,那是想問也問不出來的。
“我家主人,想要請先生去前麵的酒館雅間小敘……。”
來人接話道,然後就很規矩的站在了車的旁邊。
跟著他一起來的有七八個人。這幾個人都站在車的前麵。上官雲頓的車,自然是走不了了。更何況他也沒打算走,在大興城裏這樣被人突然攔住,還有人主動請他喝酒。這樣的邀約似乎是不能錯過的。
“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幾個頭前帶路吧。”
上官雲頓懶懶的回了一聲,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被對方安排好。他就懶得去,在改變,更重要的是還要懶得去反抗。
還有一點,就是上官雲頓終究還是有那麽一點好奇。究竟什麽人想要約自己?而且還居然用上這種攔車的方式。想了應該是哪個武將吧,確實也夠簡單自己。比那些窮酸的隻知道我們那麽多的文人,要幹脆上許多。
會仙樓,2樓雅間,鄰君閣。
如果是放在之前的大興城,想要在這裏喝上一頓酒,可能得約到3年以後了。這是大興城內最出名的一家酒館,而這個房間,想當初,可是千金難得。
在這大興城裏麵,越是臨近皇城最中心地帶的房屋。都必須蓋的比較矮小。一方麵是為了防止,有人想借助蓋樓建舍,淩駕於皇城之上。另一方麵當然是為了防止別有用心的人窺探皇城,保護皇城的安全和威嚴。
這會仙樓,應該算是一個,例外當中的例外。但不光蓋的非常的高,而且居然還有兩層。
這樣的房舍放在當時,可以說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所以這裏麵一定有特別的故事。
據說正當時,開這家館子的老板。其實是跟著先帝楊堅一起禦駕親征的護衛,因為在懲罰的過程當中,舍身保駕有功。
所以當他向先帝楊堅提出,自己想要蓋一間酒館歸隱的時候,得到了先帝楊堅的特許,這也就有了會仙樓,更加有了這最出名的臨君閣。
據說在建這個臨君閣的時候,會仙樓的樓主。是抱著想要守衛君王的忠心才建的,也就是這臨君閣,是可以最貼心的看到皇城,並能遠距離的遙望皇城變化的,唯一存在。
隻不過現在是斯人已逝,物是人非。就連楊英也死在了江南。在這裏繼續守望皇城,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更加是引不起人們的任何興趣,之前那些想要在此一睹皇城真容的人。現在應該早就覺得了然無趣了。
上官雲頓來到這裏,心裏麵不由得也有一種悵然的感覺。想想人生在世也不過數十年的光陰,有什麽東西,有哪些東西是真正屬於你的?想來應該也不多,那是自以為得到的東西。最後還不知道要交到誰的手上。人生不過就是空空來,空空去罷了。
“你怎麽一直站在那裏,難道看到這樣的景色,會覺得很意外嗎?”
就在上官雲頓望著遠遠的皇城,想著這些人生的道理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讓他不得不回過神來,才發現房間裏早就有一個人等著他了。而且這個人臉上帶著讓人沒有辦法直視笑容,正緩緩的把酒倒到酒杯當中。
一個人的笑容會還有很多種,不過這讓人沒有辦法直視的笑。上官雲頓還是第1次見到。尤其是像他這樣的人居然都沒有辦法直視,就有些讓他覺得匪夷所思。
因為每當他想要正眼看,這個人的笑容的時候。他的心裏就不由自主的會打一個冷戰。就好像是有一股冰冷水從後背直接在脊梁上淋過去一樣。
毫無疑問這是殺氣,是他之前從未見過的殺氣,他見過很多的人,剛見過很多出名的武將。但是在他們的身上都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凜冽,讓人洞徹心骨的殺氣。
“酒已經溫好了,如果上官先生這個時候你再不坐下來喝的話,可能很快就了涼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對麵的人臉上依舊帶著笑,不過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卻沒有任何人能拿著出理由來拒絕。
就算是上官雲頓也不能,這個人身上帶著一種神奇的力量。他說出來的每一句話好像很和藹,又好像是平易近人的樣子。不過聽到你的耳朵裏卻變成了命令,變成了你必須要去執行,不能也不敢提出任何意義的命令。
“在坐下來之前,我能問幾個問題嗎?”
上官雲頓很慎重的問道。
現在的上官雲頓很不像他之前的樣子,之前他是不會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就算是對自己的主上杜威,他也是非常自由的。到時杜威看到他的時候,每次都是畢恭畢敬,禮讓有加。
不過現在的上官雲頓卻變得非常的拘謹,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小心。他說話的語氣都變成是一種試探性的。似乎是要得到某人的許可才能說這句話,似乎是要得到某人的同意,才能把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有問題嗎?好吧,你問吧?我不覺得你會有什麽問題?要問我。”
對麵的人非常自信的把雙手一攤,然後笑著看著上官雲頓,這個時候就等著他開口了。
“問題很簡單,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會來大興城?還有你今天叫我到這裏來,究竟是為了什麽?”
上官雲頓一開口就問出三個問題,不得不說,他難掩自己心裏麵的慌張。這三個問題其實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處境,更多的可以說是來辨別自己現在的環境。
現在的上官雲頓,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樣的自信。唯一能讓他覺得安全和繼續留在這裏,就隻有看對麵這個人如何來回答他的問題。
“這就是你要問的對嗎?本來我打算自我介紹一下的,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當做是回答你吧,首先是第1個問題,我呢,是李建成。第2個問題,像是上官先生憑這樣的人物來到大興城,我怎麽可能會不注意呢?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我這裏就不解釋了,不過請上官先生你不要覺得驚訝,我有我的辦法。還有第3個問題,我覺得上官先生你完全沒有必要問,來到這酒館還能做什麽?雖然是跟先生把酒言歡。”
李建成笑著一字一句的回答,上官雲頓的問題。按照他的脾氣,對於這樣的問題,他是不屑於回答的。不過既然回答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要表現對上官雲頓,出非常大的誠意,上官雲頓是在他很久之前,就看上了一個人才。是他覺得一定要招致麾下的一個人才,不管這個人之前是幹什麽的,或者現在他已經在杜威的麾下,這所有的一切對他的決定都不構成任何的影響。
李建成有一個做人有一個非常大的特點。就是他決定了的事情就絕不會改變。他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達到。所以現在的上官雲頓,在他看起來早就是他的圍下之臣了。
“你就是李建成?難怪了……光聽你這個名字剛才發生的,這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釋的通了,隻不過我不覺得我認識你,同樣的也跟你沒有什麽交情,更加算不上是朋友。我不知道你說的是把酒言歡,這4個字是從何而來。之前我答應你的手下,隻不過是來見上一麵。現在已經見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上官雲頓看了一眼李建成,然後說出這樣一段話。就準備要轉身離開了。
他之前隻不過是好奇,有什麽人想要約見他。現在他見到了,也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確實是已經到了可以回去的時候。
還有就是他覺得自己,跟李建成沒有什麽可談的。將來也許也會有見麵和談判的一天。不過今天不是,今天絕不會是。
他不想在私下裏見李建成,因為這不合規矩。他現在是杜威的手下,杜威對他不錯,賞識他的才華,聽從他的建議。他沒有覺得跟著杜威有什麽不好。作為一個手下他知道,應該如何向自己的主上表達忠心。
所以他不想在沒有經過杜威允許的情況下,見李建成,這無關乎李建成將會對他說什麽,也無關乎李建成將會有什麽意圖。
如果李建成真有什麽意圖的話,就算是沒有今天這樣的會麵。過不了多久,他應該也會表示出來。對這一點上官雲頓並不著急。
他現在想的隻是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是要表達自己對於主上杜威的忠心,還有對於這個李建成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