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平行宇宙（一）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如果愛，就請深深愛，可很多事情並不是由人的。
你笑著問我說，如若彼此重新來過，結局是否會有所不同，我出神了很久，神遊於初見的那天早晨……
——題記
自秋分時節開始，每一天都變得晝短夜長了起來，如今到了冬至時分，這晝夜的變化便越地明顯了起來，天氣也是比往常冷了許多。
一早上，天空便陰沉沉的，罩滿了濃雲。到了中午時分，天色愈昏暗了許多。
下午的時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雪來，一片又一片純白的雪花，像柳絮一般，像蘆花一般，像蒲公英帶絨毛的種子，滿天飛舞著。
很久沒見過雪了。
也很久沒有好好看過雪了。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望著窗外隨風漫天飄揚的飛雪，我並沒有覺得十分激動，相反，我心中很是平靜。
就像與無比熟悉的老朋友久別重逢，於淡然之中相視一笑，那便已足以。
我隻是忽然有些懷舊。
我隻是突然有些想念。
我隻是倏然有些懷念。
懷念那已遠逝的風景，懷念那已分奔的故人，懷念那已流落的舊情……
雪越下越大，白雪蒼茫，覆蓋天地，可謂蔚為壯觀。
寒風凜冽，飛雪滿天，如朵朵花兒飄舞，我的思緒亦如這紛飛的雪花般微微起伏著。
塵封的記憶深處，記得那年與她初次相遇，亦是在一個落雪紛飛的日子。
雪花晶瑩，純白無瑕，若飛揚的蝴蝶一般，綿綿的白雪裝飾了天地間的一切，瓊枝玉葉，粉雕玉砌，皓然一色。
那是一場唯美的初見，那是一段幽夢般難忘的相識。
晚上，雪已漸停，天地間的一切事物皆銀裝素裹，覆蓋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衣。
霓虹閃爍，白雪飄飄，繁華喧囂的城市街頭，亦多了些別樣的韻味。
忽然，手機震動了起來，一無比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在耳邊。
我拿起手機一看，現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號碼正閃爍著，不禁有些意外。
因為自多年前的那一日起，我便從未希冀過有朝一日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還會再打電話給我。
一瞬間，我不由再次想起了那個人的身影。清新如雪，純白如玉，笑靨明媚。
思緒起伏，腦海中微微空白了一陣，我才接通這個來自遠方的來電。
“好久不見。”
始一接通，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個年輕且溫柔好聽的聲音。
一如往常。
還是那般。
未有改變。
“嗯。”望著窗外的夜景，我無比平靜地說道。
“我明天會回去，要不要去老地方再見一麵？”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她微笑著，聲音很是溫柔。
我沒有說話，在猶豫。
沒有過多久，她的聲音再次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了過來。
“後天我就要出國了，從此移民海外。”
我聽聞，剛想說些恭喜的話，並祝福她在海外能夠生活得開心快樂，可這話尚還未能夠說出口，便被她的聲音給打斷了。
“也許這一次見麵之後，便不會再相見……”
這一次，她沒有再笑，說話的聲音也微微變得有些低沉。
聽著她的聲音，讓我不禁想象，電話那頭的她，此時的眸光是不是也有些黯然？
“是嗎……”我微微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胸口突然有些悶，心情也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忽然，內心深處湧動著一股渴望，一股強烈的渴望。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
我忽然好想見她一麵。
我忽然好想最後再見她一麵！
隻是，時過境遷，真正見到她以後，又能說些什麽呢？
即便最後再見一次，又能怎樣呢？
一切都回不去了。
簡短的一句話，道盡了人間滄桑。
人世間最殘酷的事情之一，那便是歲月無法倒轉，光陰無法逆流，過往的所有感動都終究有煙消雲散的一天。
“最後……再見一麵吧？”她微歎了一口氣，然後笑著說道。
我能聽出她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略有些在顫。
“算了，明天有些重要的事情，沒法過去。”我低沉著聲音略帶著抱歉地說道。
然後，我笑了笑，看似很灑脫很爽朗地道“祝你在那邊過得開心快樂，我會在遙遠的彼方一直祝福著你。”
雖然這麽說，我心頭卻是莫名地一痛。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隔了有一段時間，一個溫柔又極好聽的聲音才出現在我的耳畔。
“謝謝你。”她微笑著說道。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我還是隱隱從她溫柔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絲絲顫抖，聽到了一絲絲哭腔。
也許在她微笑著說這三個字的時候，眼角已然淚水晶瑩，有著一行清淚滑落而下吧？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然後，她掛了電話。
時隔多年，在短短的幾分鍾通話後，她再次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裏。
而這一次消失，也許就真的是永遠了吧……
掛掉電話後，我望著窗外霓虹閃爍的城市，呆呆地看了許久許久。
都說秋冬時節天氣反複無常，看來確實是真的。因為也在此刻，原本漸止的飛雪再次落了下來，且越下越大……
夜燈閃爍，飛雪滿天，一如當年那般……
望著這一切，我心緒很是複雜難過，我心裏有很多話想說，隻是最後，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並不是不想見她，隻是一旦見了她，必然會更加地傷心，明明那麽多年過去，好不容易才痊了愈。隻是一旦見了她，那場麵定然會煽情，再多一次的放任委屈……
“如果見你，我怕會控製不住地煽了情。對不起，原諒我最後一次的狠心。既已完結的故事，又何苦有續呢……”
望著遙遠的夜空盡頭，我喃喃自語道，眼瞳之中滿是悲傷的光芒。
是夜，我做了一個夢，一個讓人忍不住落淚的夢……
宇宙深邃莫測，星光耀眼。
我夢見我輕盈自由地飛騰上了星空之中。
而在我的後背上，她開心地笑著，如孩子般，天真無邪，純真美麗，烏黑明亮的眼瞳中閃爍滿了星光。
而後，我夢到了塵封在記憶最深處的那一場雪。
那一場溫柔、浪漫，讓人難以忘懷的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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