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心疼你的過去(三十九)長恨人心不如水,平地無故起波瀾
由於藍雨曦以往一放學都是早早回家了的,從不會在外逗留,所以始終等不到女兒歸來,藍雨曦的母親內心不免越來越焦慮。
最後,她擔心女兒的安危,不得不親自出門尋找。雖然一天忙碌的工作下來已然讓她很是疲累。
女兒從學校回家的路隻有一條,而這條路有很長一段,路的兩旁都有著居民居住,於是,她一邊朝學校的方向走,一邊也向道路兩旁居住的居民打聽著女兒的下落。
她清楚自己女兒的長相在同齡女孩中算得上極為出眾,比較容易引起人的回頭與注目,她自認為對於這些居民而言,自己女兒還是相對“顯眼”比較好認的。
通過一路的詢問,她還真打聽到了關於女兒的一些消息。
幾個男孩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兒曾經路過,後來好像往某一條有些偏僻的小路去了。這是一位滿頭白發的大爺所說。
旋即,她便向大爺所說的那條小路而去。一路上,她心頭始終彌漫著不安。
暮色漸深,周圍的景色越發昏沉,濃濃的黑暗猶如一頭饑餓至極的野獸,吞噬著天地間的一切。
在她朝大爺所說的小路不斷前行的時候,前方遠處,忽然有著一點光亮出現,雖然亮度有限,但在這越發漆黑的夜色之中卻也顯得極為明顯,仿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
憑著直覺,她覺得女兒就在那裏,於是在看到遙遠前方的那一點光亮後,她加快了腳步,以最快的速度向那趕了過去。
而在她不斷接近那一點光亮的時候,那光亮也在不斷靠近。原本如螢火蟲一般渺小微弱的光芒,漸漸變得璀璨醒目了起來。
當那光點越來越大,當她真正靠近那不斷放大的光點,她終於看清了隱藏在光亮之中的畫麵。
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人,滿頭的汗,背著一個身穿校服的女孩,在黑暗中緩緩行路。
雖然女孩的腦袋靠在青年男子的肩膀上,滿頭的黑發遮擋住了她的整個麵龐,但那熟悉的身體輪廓,以及雖然身處黑暗中卻仍然能依稀可辨的背著的書包,都無不證明了其身份。正是藍雨曦。
藍雨曦的母親,望著趴在男子身上一動不動,似乎徹底昏迷了過去的女兒,看著其原本幹淨潔白的衣服和書包,此時滿是灰塵,盡是汙漬,一種揪心的痛頓時油然而生。
說時遲,那時快。在確認眼前的女孩就是自己女兒的瞬間,她立即便衝上了前去。
望著背著自己女兒的青年男子,她焦慮憂心地道“這是怎麽回事?!”
在這四野寂寂的小路上,出現一名中年婦人,本就讓男子覺得有些怪異,此時又見她突然快步向自己衝來,說出這麽一番話,更是讓他覺得驚異。不過他很快便想明白了什麽。
在短暫的吃驚過後,他望著身前的中年婦人,道“你是女孩的家長吧?她受了不輕的傷,得盡快去醫院治療。”
藍雨曦的母親一聽,立時震驚,她望向女兒,定睛細看,發現女兒被發絲遮擋的額頭旁邊,有著絲絲的血跡留存。
瞬間,她的眸子便濕潤了起來,瀅瀅的淚水充盈在眼眶之中。
然後,她和青年一起,第一時間帶女兒往醫院而去。
為人父母,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了傷害,著急擔憂的心情自是不必言說。在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上,她心裏滿是忐忑,滿是不安。
等到了醫院,做了檢查,醫生告知她女兒的情況並不嚴重之後,她才舒了一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過,看著從女兒身上脫下,好些地方被扯裂,劃出一道道口子的校服,看著其上沾染著斑駁血跡,她內心便不由地升騰起憤怒來。同時,還有無盡的心疼。
她目光望向和自己一起將女兒帶來醫院的青年男子。向男子詢問了起來,想要了解事情的全部經過,究竟是誰害了自己的女兒。
而青年男子也沒有隱瞞,將他所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身為母親的她。
原來,青年男子剛結束工作不久。
平日裏,他下班都會走大路回家,但由於今日特殊,老板讓加了班,他才特意走了那偏僻的小路。
因為那條小路雖然偏僻,但對他而言,離家路卻是相對要短很多。天色已黑,額外加班了許久,肚子也差不多有些餓了起來,他隻想早些回家,早些吃到晚飯。肥貓
可誰知,這條平時在這個時間段應該人際蹤絕,渺無人煙的小路,今日卻有所不同。
在他從小路回家的時候,卻是突然看到,前方某一片樹林之中圍著好幾個人。
而看他們的穿著,顯然都是學生。
他不知道這些學生這個時間段不回家在這裏做什麽。
出於好奇,於是,他便走了過去,想要一探究竟。
於是,他看到了被那些男學生圍在中間的女孩兒。
一瞬間,一個詞匯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校園霸淩。
而那些原本圍著藍雨曦的男生,隨著他的到來,便已跑離了去。
他無法把那些男生給追回來。
而見藍雨曦如此模樣,他心中自是難以避免地生起惻隱之心。
他準備帶她去醫院。
於是,他幫藍雨曦拿回扔在一旁的書包,並幫她背上後,便扶著她往醫院而去。
隻是,沒想到的是,扶著她來到小路,還沒走幾步,她便無力地暈厥了過去。
幸虧在藍雨曦倒下的瞬間,他及時發現,將她給撫穩了,才沒讓她真正摔倒下去。
而後,沒辦法,他隻好將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而也在這之後,他見到了前來尋找自己女兒的藍雨曦的母親劉薇。
劉悅在聽到青年的話後,對其不禁表達萬分的感激,感謝他的見義勇為。等有時間,她決定親自登門拜訪表達真誠謝意。
同時,對於那些欺負女兒的男學生,她心底亦湧動著憤怒。
等女兒醒後,她定要仔細詢問那些人的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些事自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第二天,藍雨曦蘇醒了過來。
但劉薇並沒有讓女兒意識恢複清醒後便回家,她還是讓女兒在醫院專心地進行休養。至於學校上課的事,她已提前和老師打好了招呼。
同時,女兒的事她也完完全全地告訴了學校,她向藍雨曦問清了藍雨曦所知曉的有關於那些男學生的事,她希望學校能夠幫她查清楚對女兒動手的那些家夥的身份信息。
然而,誰能知道,還未等她真正先做什麽,麻煩卻是率先到來。
那些對藍雨曦動手的家夥,將這件事告訴了他們的家人,而他們的家人為了庇護自己的孩子,利用手中的權勢,以退為進,先發製人,惡人先告狀,真真可謂卑鄙無恥!
自從他們知道藍雨曦的母親不肯忍讓,定要訴諸法律為其女兒訴冤,定要將自己的孩子告上法庭後,他們倒是先送來了一紙訴訟。
瞿塘嘈嘈十二灘,人言道路古來難;
長恨人心不如水,平地無故起波瀾。
——唐劉禹錫《竹枝詞九首(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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