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起點曼穀
泰國是熱帶季風氣候。這裏一年四季都很熱，所以這裏的食物絕大多數都還是吃冷的。肖克準備了一大桌子菜裏，現在還有溫熱的也不過一兩個。
口味上的酸辣也算是一個代表。酸味能夠開胃，而辣以中醫理論來看則能夠除濕。當然主要明確的是，辣不僅是辣椒的辣，還有胡椒和花椒那一味的辣。
說起口味的問題，其實咱們中餐裏的酸甜苦辣鹹中的這個辣，其實就不是指辣椒，而是花椒的辣。所以之後風靡全國的川菜，其實曆史真的不算長。
酸辣是口味，泰國菜的特色主要還是海鮮，畢竟是一個熱帶的半島國家，海岸線那麽長，靠海當然還是吃海。
肖克在這裏的身份就是一個在南洋投資橡膠園失敗的華人。好像有點錢，但應該也不算多。要不然也不會買下這麽一個地方住。
這裏有兩個明麵上的傭人，都是華僑的後代，普通程度上應該是可信的。普通程度的意思就是，他們並不知道肖克的真正身份。
肖克聽從胡楊的建議，結束了之前的“生意”出售了之前發展的產業。單從賬麵上來看，大約隻虧了一成左右。這個結果其實還算是好，主要是脫身的比較及時。如果繼續在那裏糾纏下去，血本無歸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那可是本身對華人就不太友好的地方，如果一些人決定采用極端手段，那肖克的產業是很難幸免的。
其實經濟上的損失是可以接受的，畢竟肖克去那裏並不是真的為賺錢。真正損失的是花費了大量時間打下的基礎。
但肖克的這個說法，卻遭到了胡楊的“無情嘲笑”。稱他在馬拉西亞的基礎根本還不能算是基礎。非要說有一些意義，那就是給現在的身份製造了一個可靠的背景。
這種說法顯然並沒有能打擊到肖克。他不僅坦然接受，還一副卸下重擔的樣子。表示既然胡楊來了，那就正好整個攤子都交給他來負責。正好也讓他學習學習，怎麽才能打好一個真正的基礎。
對於他這種態度，胡楊也隻能感歎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海鮮也吃了，冬陰功湯也喝了，也是時候聊點正事了。胡楊給戚揚一個眼神，後者立刻走出門口開始執行警戒。
胡楊喝了一大口新鮮椰子汁，然後擦了擦嘴角：“肖克你想過為什麽會失敗嗎？”
肖克收起了臉上的隨意，認真的說道：“我想過……”
接下來幾分鍾裏，肖克十分認真地總結了他的第一次海外行動。他說的很詳細，而且邏輯清晰，用詞也準確簡潔並不囉嗦。
肖克說得很認真，胡楊他們幾個聽得也很認真。尤其是簡友德，聽得是格外的專注。
內容是有不少，但總結起來就是準備不夠充分。對於不同的國家和不同人文環境沒有充分的了解，自然也就不會有充分的準備。所以會有這種結果其實也不能算是意外。
總結的是不錯，但胡楊發現他好像還是沒有準確抓住問題的核心點。
肖克說完之後，大家就很自然的看向了胡楊這邊，好像是默認了這個時候胡楊應該進行點評了。
點評是的確需要的，胡楊也的確所有這個資格。但胡楊並沒有針對細節提出意見，首先是因為的肖克對細節處理基本都沒有問題，這是他們的職業特點。而其次就是因為胡楊認為他的問題並不在細節上。
胡楊開口說道：“細節上你的處理沒有什麽問題，所以你的問題是一開始給自己設定的原則出了問題。”
“原則？”幾人顯然都沒有想到胡楊胡提到這個詞。
胡楊繼續說道：“你太在意偽裝自己的身份了。太刻意的低調，會讓你對於當地的所有規則都選擇遵守。這就把你自己封在了一個框子裏。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來者，怎麽可能在這個固定的框子裏贏過那些造了這個框子的人。”
肖克不是那種沒有自己想法的人：“低調難道不對嗎？進入一個新地方的初期，按照原本的框架發展，積蓄足夠的力量之後再挑戰原有框架。過程不應該是這樣嗎？”
胡楊微微搖頭：“理論上講是這樣，但實際操作需要考慮到很多的具體變量。而你們想多沒有，低調和偽裝的從屬關係。不是完全的低調無爭就能夠起到偽裝作用。重點是要與周圍的環境的融為一體。這一點你並沒有做好，因為你始終與那裏的環境格格不入。”
肖克臉上泛起苦笑：“真的是格格不入嗎？”
胡楊微微搖頭，說道：“你骨子裏實在太有規矩了。”
肖克微微皺眉，說道：“你的意思是我要學會不守規矩？”
胡楊稍微糾正了一下措辭：“我的意思是，我們要做製定規矩的人。那個框子要由我們來定。”
這依然不是一個什麽高深的道理，肖克依然不是第一次聽說。但正如胡楊所說，他就算知道也做不好。
規矩怎麽立？
有破才有立。破壞原有的規矩總會弄出不小的動靜，動靜弄大了還怎麽潛伏？
而這一點，就是胡楊和他最根本的，理念上的區別。好人有好人的低調，壞人也壞人的低調。如果你是好人，丟進壞人堆了就是再低調也沒用，反之亦然。在壞人堆做個壞人才最不顯眼。真正的保護色，是指與環境融為一體。所以判斷環境就顯得至關重要。
點評到此算是結束，胡楊開始講解他的東南亞計劃。胡楊示意簡友德拿出一張東南亞地區的地圖鋪在桌子上。
東南亞範圍非常大，共有十個國家，總人口超過了五億。從最北的緬甸到最南端的東帝汶，中間跨越了赤道，隔開了亞洲和澳洲。
這片地區很複雜，從曆史到人文，從政治到軍事，甚至是民族和宗教都是如此。
從整體來看，既有新加坡和文萊這樣人均高收入國家，也有越南和菲律賓這樣經濟相對落後的國家。經濟上的差距還是非常大的。
經濟差距通常都是地區性矛盾導火索。不過東南亞地區的情況並不算太嚴重。可能是因為有廣闊海域作為緩衝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其他的曆史原因，東南亞地區的整體危險程度還是不算高的。隻有個別地區是需要重點關注的。
“那什麽地方算高呢？”
在座能問出這個問題的，也就隻有唯一一個“外行”簡友德了。
這個問題就算是普及常識，胡楊也就巴拉著手指頭說了幾個：“巴爾幹半島，叉三角，墨西哥和哥倫比亞地區，這些都有大量的私人武裝。包括非洲的中東部常年處於不穩定狀態甚至無政府狀態，政變和暴亂時有發生。當然，不能忽視的還有我們隔江相望的那個鄰居。差不多就是這樣。”
這其中有一些簡友德是聽說過的，而沒聽說過的那些，簡友德就全當做是常識記了下來。
題外話說過，又非常簡略的分析了一下東南亞當前的概況之後，胡楊才開始說起計劃的具體實施。
胡楊在地圖上圈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城市，曼穀。
曼穀是泰國的首都，泰國灣內最重要的城市。世界級的一線城市，東南亞的第二大城市，是整個地區的政治、經濟中心。
就像其他繁華城市一樣，曼穀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的城市。既是有“天使之城”之稱的佛教之都，又是整個地區最重要的金融中心。傳統和現代在這個城市裏不斷交鋒，造成的結果卻並不是和諧統一，而是混亂。
胡楊對幾人說道：“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曼穀的城市規劃是非常混亂的。”
想了想路上所見，幾人都默默點頭。正如胡楊所說，泰國的城市規劃幾乎是災難級的。走在曼穀的街頭，經常會有一種穿越感。
前一刻才走出繁華商業街，進接著就有可能看到一塊用鐵絲網隔出的荒地。一座現代化高層寫字樓的旁邊，可能就會出現一座鐵皮或者木質房屋。最前衛的後現代主義設計廣場旁，可能就會出現五六十年代留下老舊公寓樓。
胡楊解釋道：“究其原因，是因為泰國的法律支持土地私有化。也就是說你可以完全擁有土地所有權。包括的土地的使用權，還有土地帶來的收益。包括一定深度內的埋藏物，還有土地之上一定高度內的空間。”
聽到胡楊的解釋，饅頭三人明顯有些茫然。對於在國內的大環境下成長起來的人來說，土地完全私有這件事的確是需要花點時間去理解的。畢竟這與我國土地全歸國有的政策是完全相反的。
但他們必須要理解，因為這一點對之後的計劃至關重要。或者也可以說，這是為什麽胡楊、管衝還有李億峰最終選擇了泰國的最重要的那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