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上天
在八十年代,動力滑翔傘算是極限運動的一種。相比其他幾種同樣在天上飛的極限運動,像跳傘、滑翔翼之類都要稍微安全那麽一點點。
這一點安全性就來自操作者身後的動力裝置。這個裝置可以提供動力,幫助滑翔傘上升或者下降或者加速。這就比其他類似的無動力滑翔裝置,多了很多可操控性,也就可以規避很多的危險。
事實上動力滑翔傘也是飛行類極限運動中,死亡率很靠後的項目。飛行類死亡率排名第一的是飛翼服。攀爬類排第一的徒手攀岩。和水有關的則是洞穴潛水。
有這麽一個說法,最好極限運動玩家都是死了。這個邏輯其實也不複雜。
隻有熱愛挑戰極限才能成為這個領域中最好的。依然是因為熱愛,他們會一直挑戰極限。不斷挑戰極限的過程中,他們成為最好的,然後就死在生前最後一次挑戰中。
難道他們不會在取得好成績之後,就停止繼續冒險急流勇退嗎?當然不會,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極限運動。極限運動核心就是極限。這是一群永遠不會停下的人。
胡楊想起了幾個他曾經認識的人。算算時間,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極限挑戰了。希望他們能多活一段時間。
動力滑翔翼的雷達反射麵積很小,如果沒有特別關注的話很容易被雷達忽視。再加上可以低空飛行,而改良過的動力裝置產生的噪音也很小。非常適合作為潛入任務的交通工具。
所以在很多國家都成為特種部隊的訓練項目。可能是因為“玩”這個項目的人越來越多了,對這個項目各項細節也研究的更深了,動力滑翔傘的安全性就越來越高了。
在九十年代末開始,動力滑翔傘逐漸開始不再被承認是極限運動,同時被排除的還有普通的跳傘項目。在很多代地方,這些都成為了觀光旅遊的體驗項目。
所以,胡楊也生生搶了一個上天的機會。像皮衣、風鏡和無線電之類的都是交給別人來準備。但有一樣,胡楊必須親自動手。
那就是降落傘。
降落傘是上天之後的最後一道保險。本著對自己生命負責的態度,胡楊必須親自檢查之後,再親手疊起來。一般部隊裏,傘包都是由戰友準備的。除了信任之外,更重要的時刻提醒自己要對其他人的生命負責。
對於胡楊的行為,柯溫是明確表示了不滿的。但好在,這裏並不是他一個人做主。所以胡楊還是順利的上了天。
飛行是的確挺刺激的,但胡楊也不至於單純為了這點刺激而冒險。他真正關心的是這片區域的地形地貌。他需要有第一手的資料。
在數碼相機出現並普及之前,拍照真的時間麻煩事情。因為你需要攜帶大量的膠卷。而現在最麻煩的是,你還要在天上,在飛行中更換交卷。
在不停更換交卷的時候,胡楊想到了數碼相機。但那真的是很多年後才會出現普通人生活中的東西。
雖然概念機應該這幾年內就會出現了。但要民用化還要解決兩個大問題。
一個是核心材料的成本。光感電荷耦合器和金屬氧化半導體。現在的成本都太高。會讓數碼相機成為奢侈品。
另一個就是大容量存儲技術。幾年後會出現的閃存卡還是以“K”為單位。隻能存儲少量低分辨率的照片。這隻是一個過渡品,因為以後相機分辨率都要變得非常高。一張照片動輒幾十上百MB。所以真正需要的還是大容量存儲設備。
而現在連3.5英寸軟盤都還沒有普及呢。
作為臨時加入的成員,在天上這段時間胡楊被要求要絕對執行另外兩人的命令。胡楊很聽話,無論航向選擇、編隊飛行、還是低空飛行都執行的很到位。
飛行的部分,胡楊是絕對服從的。但拍照的部分,胡楊就沒有那麽聽話了。他想要了解的範圍,要比柯溫多一點。
在胡楊飛上天的時候,地麵卻還進行著與他相關的討論。或者更確切的所,是柯溫在拍著桌子大聲的怒吼。而他怒吼的對象,就是留在地麵上的戚揚。
柯溫同時搖著腦袋和手指,用全身表達著拒絕:“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戚揚頂著萬年撲克臉,酷酷的回應:“我們堅持。”
柯溫指著戚揚的鼻子,吼道:“我不認為你們有什麽理由,更沒有資格堅持。這件事我負責、我決定,不討論。”
戚揚依然用刻板的語調說道::“按照合同條款約定,我們有權利參與全程並了解全部細節。你沒有資格否定合同條款。另外我想說,其實我這個人很暴躁。如果你繼續這麽不禮貌的話,我可能會用行動提醒你。”
說話的同時戚揚的眼神越過他手指,爬上了柯溫的脖子。那是一種狼盯上綿羊的眼神。食肉動物麵對食物的態度。並不是那種充滿了危險的或者嗜血的,是那種沒有溫度的目光。
可能是因為這並不是那種容易被一般人感受到的的威脅,所以柯溫也並沒有能第一時間感受到麵前這個男人其實已經變得危險。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壯漢站了起來走到兩人旁邊,警惕的注視著戚揚。他感受到了戚揚身上的危險氣息。
這個壯漢的動作,同時立刻改變了這個房間內的氣氛。柯溫再遲鈍此時也發現了問題。與戚揚完全不同,他是明確的、外顯的、充滿了過剩雄性荷爾蒙的那種。
所以戚揚其實並沒有對他過多的注意。或者說這說這個屋子裏,也並沒有需要讓他特別注意的人,當然也包括這個壯漢在內。
壯漢強勢的走到戚揚的麵前,以高出半個頭的身高俯視著戚揚:“我叫卡因,如果你不能注意你的語氣,我會幫助你。”
戚揚就像沒有看到或者聽到卡因一樣。語氣平淡的繼續說道:“按照合同的補充條款。如果你方並沒有確實的履行合同條款。我們有權利單方麵終止合作。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立刻把黃金列車的信息賣給其他人。而且是合法的。”
任何人在被這樣輕視之後都會生氣,甚至是怒火中燒。而卡因,他氣得簡直都要爆炸了。
就在卡因準備動手教訓戚揚的前一刻,瑞文從門口走了進來。她和她的人以絕對人數優勢,阻止了將要發生的衝突。
沒有機會發泄怒火的卡因,大聲嚷嚷著這事沒完,一定會讓戚揚付出代價。當然這些依然沒有讓戚揚的表情有任何變化。
因為人多而獲得了話語權的瑞文說道:“按照合同,HU的確是有這個權利。”
戚揚實時跟上了一句:“並且也有這個能力。”
柯溫依然堅持:“這次我是帶隊,我不能接受隊伍中有不確定因素。我不了解他們,我我更不相信他們。在隊伍中會影響到其他人。我絕不接受。”
戚揚看向瑞文,平淡問道:“我可以把這看做是明確的違約嗎?”
瑞文淡然要予以否認:“當然不是,這隻是具體實施細節上分歧。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解好的解決方案。柯溫,咱們能單獨談談麽。”
他們兩個談了什麽戚揚不知道,但效果卻是非常的好。最終柯溫還是同意胡楊他們通行,但隻能根在隊伍的中後部,並且必須要聽從指揮。如果有任何行為導致他們掉隊,絕對不會等他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兩人身上不能攜帶槍械。最多隻能有一把瑞士軍刀。
戚揚代表還在天上的胡楊,接受了所有條件。然後在卡因毫不掩飾的目光中,走向動力滑翔傘的降落點。
在天上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胡楊跟隨編隊返航。整個過程並沒有驚動任何一方。至少沒有人發出任何形式的警告。估計就算是有人在雷達上發現了他們,也會以為隻是三個玩極限運動的家夥,不小心飛躍了國境線。在歐洲這種事並不算罕見。
無論是那種類型的飛行,起飛和降落都是危險性高的時候。而動力滑翔傘之所以比其他同類極限運動都安全,就在於這兩個步驟的安全性都要更高一點。
動力滑翔傘是有動力係統的,所以會有相對穩固的框架。在降落的時候,這個框架將會給操作者提供額外的支撐力,大大減小落地時身體承受的衝擊力。隻要不犯傻,就絕不會產生跳傘降落中經常會發生的下肢骨折。
使用動力滑翔傘降落的感覺,大約就像是在遊樂園裏玩碰碰車時一樣。
成功落地之後,胡楊跟其他兩位短暫合作的“飛行員”互相點頭致意。胡楊的技術不是最好的,卻也絕對沒有拖後腿。安全的上了天,安全的落了地。
他們落地之後,有人過來收走了相機和膠卷。身上裝備還有降落傘,就全都和滑翔傘留在了一起。自然會有人接手。
胡楊一落地就聽到了這個“好消息”。結果是在意料之中的,但過程有那麽一點點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