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大將軍和禮部尚書的約會（二）
“你知道這裏為什麽這麽多星星的石頭嗎？”顧全衛突然發問。
李尋歡一下子被問蒙住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隻是小的時候來這邊玩就突然發現了這個地方，從那以後，我隻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兒就會來這，以前多半是想爹娘，現在……您可別嘲笑我，我們倆彼此彼此哈哈哈。”李尋歡把孩子氣那一麵展露無遺。
“這的石頭都是我放的！”顧全衛笑了笑，就像是慈愛的父親看著兒子一般的說道。
李尋歡聽到這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心想著這個尚書大人朝堂上少言寡語，有的時候甚至有些呆板，這石頭？肯定不是他做的，是他發現的天然石頭搬到這的吧。他不信。
“尚書大人，您是在哪發現了這麽奇怪形狀的石頭啊？快告訴告訴我！”李尋歡一臉真誠，想著要是知道了這個石礦的所在那麽就可以搬進自己府中園子裏一些了。
“這是我親手磨出來的！”
顧全衛的這句話讓李尋歡更加驚訝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顧全衛心想著這個尚書大人不簡單呐，原來自己曾經以為的上天恩賜的石頭原來都變成了“尚書大人恩賜了！”
“你說什麽？這都是你……你磨出來的？真的假的啊？”李尋歡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了，我當時可是磨的手鮮血淋漓，你看，我現在手上還有疤痕呢！”顧全衛說著伸出手給李尋歡看了看。
李尋歡看到顧全衛的掌心手指都有幾道深深的疤痕，現在來看都能看到印記更別說當時已經痊愈的傷口了，這尚書大人一個文官手掌有這麽多傷也不切實際，恐怕這尚書大人說的是實話了……
“你……你為什麽做這些？難道……難道是為了你苦苦相戀卻為她一直不娶妻的女人嗎？”李尋歡道出了實情。
顧全衛隻是看著李尋歡微微一笑沒有吱聲，李尋歡這才明白了，這尚書大人還沒看出來是個情種啊！
“尚書大人，介意跟我聊一聊你的故事嗎？”李尋歡滿眼的佩服。
“你這個小子！”顧全衛仿佛化身李尋歡的長輩一般的講話，完全都不顧及李尋歡大將軍的身份了。
李尋歡被這個稱呼也給驚到了，畢竟從小到大沒有誰這樣叫過自己，這樣一叫卻感覺拉近了兩個人的關係了，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喂，尚書大人，我可是將軍，你這麽叫我啊！”李尋歡調侃。
“老夫的年紀都是你爹那輩兒的了，怎麽？朝堂之下還要耍你大將軍的威風啊！”顧全衛看向李尋歡有些拿出倚老賣老的姿態，樣子甚是可愛。
李尋歡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那種久違的被當做孩子的溫暖從胸中升起，從記事開始李尋歡便不曾享受過這等溫暖了……
“是是是，尚書大人教育的是，但是，還是跟我說說吧。”李尋歡擺出兒子像老爹撒嬌的姿態，顧全衛也沒有想到，朝堂上堂堂大將軍，邊境諸國聽到他名字都聞風喪膽的人物竟然還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麵。
“那時候，我跟她就是在這河邊私定終身的……”
“等等？私定終身？尚書大人，您不會是和一個有夫之婦私定了終身吧，這可是很不恥的行為。”李尋歡趕緊打斷。
顧全衛甚至白了一眼李尋歡，這小子還真是沒禮貌，然後搖搖頭繼續往下說……
“我跟她私定終身前她還沒有嫁人呢！”
“哦。”
“那個時候我覺得是我人生當中最快樂的時光了，我為了給她一個驚喜，特地去郊外找了好多石頭，各種顏色，扁扁的那種，我去跟做石玉器的工匠討教如何將石頭磨成星星的形狀，然後就開始磨石頭了，整整一個月，我天天在這裏磨石頭，手上的疤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說著顧全衛幸福的笑了笑。
“那後來那個女孩高興嗎？”李尋歡追問。
“當然高興，我呀這一輩子就浪漫這一回，也是死而無憾了……”顧全衛繼續說道
“那後來呢？”李尋歡繼續追問。
“後來？後來由於家裏的反對，我們沒有辦法決定一起私奔……”
“私奔？哈哈哈，沒看出來尚書大人還有這樣的往事。”
顧全衛看向李尋歡也笑了，這個小子真是跟往日不一樣。
“是，可是就在我們約好的當日，她沒有來……”顧全衛說著有些傷感。
“為什麽？”李尋歡有些納悶和惋惜。
“可能……可能是迫於家庭的壓力吧！”顧全衛有些渾濁的眼睛裏一股從深處偷出來的悲傷和追憶。
李尋歡看到這樣的老尚書大人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沒有繼續嘲笑調侃。
“尚書大人，你相信命運嗎？”李尋歡突然問。
“嗬，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李尋歡默然沒有說話。
“那晚她爽約之後，我回到家中苦思冥想，可是想不出她曾經那樣堅定怎麽說變就變了？之後連著幾天我都去她家府中去找她，可是她一次都沒有見……”顧全衛回憶的望著遠處。
“那……那後來呢？”李尋歡繼續問道。
“後來……後來沒幾日我便收到了她要成親的消息！嗬嗬。”顧全衛說完苦笑了兩聲，那種悲傷和失落讓李尋歡都感到心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至今都未娶正妻，現在回憶著往事那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真讓人心疼！
“我現在也相信命運了！曾經征戰沙場都覺得命由我定，我隻要實力上強過敵人那麽我就是命運的主宰甚至能夠左右別人的命運，可是現在……”李尋歡欲言又止。
“你今日大醉是為了心愛的女子？”顧全衛發問。
“嗯！”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當時我是不知道的，隻是對她一見傾心……”
“年輕人都是這樣的！”顧全衛安慰道。
“我帶她來到這裏，這是我從來都沒帶別人來過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怎樣的鬼使神差就帶她來這裏……”李尋歡說著回憶起江淩雪的模樣。
“也是在這裏，我才知道，她的身份，和她已經嫁了人的事實！嗬嗬！”李尋歡苦笑了兩聲。
“我記得第一次見她是她喝的酩酊大醉，在餐館付不起銀子，她一身男扮女裝，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女子了。”李尋歡回憶著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其實上次在這裏得知她已經嫁人了的事實之後，我本打算斬斷自己的感情的，畢竟這樣也沒有結果……可是當我覺得我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時候我卻發現她過的不幸福，她跳湖被我救了，最後還失了孩子，一度時間我知道她每日都以淚洗麵，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燦爛的笑容……”李尋歡有些說不下去。
“我忍不住的整顆心都掛在她的身上，我想要保護她，不想讓她再繼續受委屈……”
顧全衛輕輕的用手拍了拍李尋歡的肩膀。
“那既然這樣就去奪過來，為何今日又如此傷感？”顧全衛說道。
“嗬！可是我知道她愛著他，那個男人竟然是我的兄弟，是我征戰時認識的兄弟！”
李尋歡並沒有說出這兄弟的身份，畢竟這身份也比較敏感，奈何李尋歡交友甚廣，雖然榮貴晨是他最好的兄弟但是一般人都不會忘大王爺的身上去想，況且顧全衛又對榮貴晨的家事一無所知，至於王妃失沒失了孩子他也全然不知。
顧全衛心中一陣感歎，這可比他的複雜多了，畢竟劉蘭芷嫁的人也是他痛恨的人，可是兄弟的女人，真的有點複雜。
“就在剛剛，我剛跟這位兄弟喝的酒，現在他們和好如初了，嗬嗬，他跟我保證以後用生命愛護她一輩子，而我，決定放棄……嗬嗬！”李尋歡說的有些語無倫次，但是那深邃的眸子裏盡是悲傷，讓一個征戰欲如此強的男人放棄自己心愛的女子是多麽難割舍的一件事啊，並且此後都要看著她們幸福了，顧全衛想到劉蘭芷現在作為宰相夫人也許過的甚是體麵也跟著苦笑了幾聲。
……
那次之後，李尋歡和顧全衛總會在這星葉亭你的河邊相遇，兩個人暢聊著往事論古談今，李尋歡驚豔這朝堂上古板的禮部尚書的詩書才華，顧全衛也對李尋歡刮目相看，本以為身為武將大將軍隻是精通兵書等古籍卻沒發現李尋歡的政治遠見和才華更為深厚。
兩個人，一老一少，就這樣的成為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