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放逐思過崖
元奎三人被胖黑一翅扇了回來,驚恐萬分,知曉他們今日是惹到了不該惹得人,踢上了鐵板。
元奎此時內心後悔之極,眼前這個小了他們十多歲的少年,儼然就像一個索命的小魔鬼一般。
不過,他還是沒有絕望,強自使得自己鎮定下來,盯著寧徹道:“寧師弟,你要想好了。我們三人即便再不濟,那也是元相府的人,是元相的親戚,受到元相府的庇護,你若是真的敢對我們怎麽樣,元相是不可能不向你寧府討要一個說法的。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你要想想你那位柔弱的大嫂有沒有能力承受!”
寧徹冷漠,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大袖一揮,帶起勁風,一記掌印就烙在了元奎的臉上,直接將他的嘴巴打得歪扭,牙齒崩裂碎落。
元奎口裏滿是鮮血,吐出了數十顆沾著血沫的牙齒,突然間瘋狂大笑:“哈哈哈,寧徹,有本事今日你就將我們三人全都殺死,否則待過今日之後,你能修煉元力這件事將被所有人都知曉,你們寧家一定會再一次舉世皆敵,七年之前的滅門之災遲早會再一次降臨!”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們?!”寧徹銳目之中滿是寒光,毫無感情的問道。
“那你……”
嘭!嘭!
元奎正待要再說話,兩記重拳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砸飛了出去。
出手的不是寧徹,卻是元城元明二人,就見他二人隨即長跪在地,對寧徹道:“我們今日有眼不識珠玉,得罪了蕩寇侯,隻要蕩寇侯肯饒我們一命,我們可以立下血誓,絕不將今日之事說出去,且日後絕不會再與您作對!”
“元城元明,你們身為元家人的血性哪裏去了,竟然為了活命擊傷我,向一個稚子下跪乞討求饒,你們簡直是元家的恥辱!”
後方,元奎憤慨大叫,雖然他滿口的牙齒都被打碎,口齒不清,但還是能感受到他的滿腔的憤怒。
“元奎,你不用再裝英雄了,我勸你好死不如賴活著,今日我們三人開罪了寧小侯爺,是我們的大錯。你若是覺得恥辱,那便自行了斷就是,莫要拖我們下水!”
寧徹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並未開口,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讓人看不透。
元城和元明二人心中無底,以為是拋出的籌碼不夠,於是又急忙道:“若是寧小侯爺依然信不過我們,我們願意替您解決掉元奎,以此作為投名狀,換取信任,日後唯寧小侯爺馬首是瞻!”
“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在兩人忐忑不安之間,寧徹終於開口了。
元城、元明一聽,麵上皆是一喜。
“但是區區一個元家,還不足以讓我苦心積慮使用什麽見不得光的手段來對付,我隻需要再多一些時間,滅掉皇宮裏麵那位也隻是彈指間的事情,何況是元相?”
轟!
天上粗大的閃電宛如虯龍一般,在陰雲之中奔騰,而後巨雷炸響!
驚世之言!
元城和元明臉上的笑意僵硬住了,就連後方的元奎的元奎也滿是驚容,將寧徹給盯著。
這是反言,大逆不道之語,寧徹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說了出來。
很顯然,他們三人今日是絕走不脫了!
寧徹的身上有閃電繚繞,手掌一招,三道細小的電弧從指尖躥出,直奔向元奎三人!
三人目眥欲裂,驚怒交加:“寧徹,你……”
電弧如蛇,轉眼間沒入了三人的額頭之中,他們眼中的神采以可見的速度在消去,變得呆滯。
而他們的額頭上,竟然看不出絲毫的損傷。
寧徹並不停留,淡淡的掃了一眼,便就離去。
他在迷霧森林之中生存這些年,早就練就了殺伐果斷之心,若不是怕惹起太大的動靜,他不介意將這三人丟入深澗之中。最後隻是損傷了他們的神魂,卻留他們一條命,已經算是十分仁慈的了。
……
此時的長老院,一片喧鬧,爭執不休。
脾氣暴烈的八長老說道:“這寧徹實在是太過膽大妄為了,才剛剛犯了毆打同門之罪,被罰後山小屋思過一日。這才幾天,竟然就又挑起生死鬥,這生死台可是已經塵封了百年!我提議,此事絕不能姑息,必須要嚴懲,將其放逐思過崖!”
坐在他上手的七長老就撇了撇嘴,眼睛微閉,摸著下巴的蔥白胡須,道:“不至於吧,如九長老所言,那寧徹是在決鬥被阻的情形下才提出生死鬥,而他最終不是也沒有對元琿下殺手,說明他的本意就不是要生死鬥。
我看這件事純粹就是兩個小孩子之間鬧了矛盾,想要打一場而已,這也很正常嘛,略施小懲也就夠了,放逐思過崖可就未免過了。”
一聽這話,八長老險些彈地而起,瞪著眼道:“小孩子之間鬧矛盾?!不知七長老將院規置於何地?”
幾位長老各執一詞,互不相讓,有主張要對寧徹嚴懲的,有主張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唯有大長老一直閉口不言。
便在此時,門外傳來聲音:“院長督詔,請武宗諸長老接詔。”
長老院中一靜,十二位長老眼中竟都是有著片刻的迷茫,畢竟“院長”這兩個字實在是有些陌生,微微思索方才想起站在帝國頂端的那個男人其實才是書院名義上的第一人。
眾長老相通了之後,又陷入疑惑起來,顯然是對這許多年不見的“院長督詔”的突然到來,頗為詫異。
大長老走在前,眾長老跟在後,來到長老院外,向那傳詔的太監微微施禮,就見那太監緊著公鴨嗓,宣讀詔書:“今聞書院內有學子開啟生死鬥,本院頗為意外,望諸長老能嚴查此事,務必嚴懲,以示院規之威嚴。”
詔書之中,天仁帝自稱“本院”,而非“朕”,表明他確是以院長之名下達院長督詔。
“我等瑾遵院長督言!”
大長老隨意幾句寒暄便將那太監打發走了,他也確實是沒有必要給他好臉色看。
“大長老,陛下宣此督詔,是何用意?”八長老疑惑道。
此時的大長老麵色不善,見八長老來詢,袖袍一揮,重重一哼道:“還能是為何?!”
其他幾位長老全都沉默不語,看著八長老的眼光好似是在看一個傻子一般,當初元帥府十位俊傑,其中有幾位正是大長老親傳,可是後來一一隕落。
而他們究竟是為何隕落,身在他們這個層次,又怎麽可能看不出這其中的內幕。
今日,皇帝以院長之名下詔,所為的又是什麽,明眼人恐怕一眼就能看出,偏偏這八長老心思直,看不清其中的歪歪道道,挨大長老的無名火也是活該。
八長老鬱悶,摸不著頭腦,九長老與之親近,暗中元力包裹傳音給他,說明這其中的因果,這才默然。
隻是還未等他訕訕坐下,門外墨杉雪飲二人又閃了進來,神色匆匆。
大長老揮袖坐下,皺著眉頭,也不正眼去看,沉聲道:“何事?”
“我二人在前往後山的路上,發現了乙級班元奎等三人,神魂受損,其中元奎另有較重外傷。”
啪!
大長老一拍桌子,將楠木桌拍得粉碎,令人看著心中一緊,挺貴的。
“是何人所為?”
“不知。”
“那他們去後山做什麽?”
“有學生說,下午寧徹與元琿的生死鬥之後,圍觀學子皆散去,他們三人卻躑躅原地,不久有人見他們三人往後山趕去,據料,應是去向寧徹索取他從元琿身上奪取的儲物玉戒。”
“又是他!?”大長老猛地站起,語氣激動。
“應當不會吧?寧徹再厲害也不過是一人,而元奎三人都是聚元境,若是這樣都敗了,豈不是他七歲之齡就已有了起碼化形境初期的戰力?”旁邊一長老言道。
大長老臉色稍霽,也是微微點頭。
“怕……也不一定……”
眾長老都愕然地將墨杉給盯著。
“前幾日,我二人上後山接他下山,豈料他絲毫無損,且自稱不曾有詭異發生,不願下山,想要常住後山小屋。”
八長老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說,他這些日子都住在後山小屋?!”
“沒錯,而且怕也不是沒有遇到詭異,隻是那詭異沒能傷到他而已。”
“這事怎不曾聽你二人提起?”大長老質問道。
“忘了。”
“你們……”大長老滿臉的無奈,指著墨杉和雪飲二人,隻是話到一半,又袖袍一揮,將手放下,歎息一聲,“哎,罷了,我親自前去後山小屋一趟。”
說完,他身影就消失在原地,不見蹤影。
大長老這一去,足足三個時辰,方才露麵。
而這段時間,已經足以讓事情從書院傳到外界,在某些群體中流傳起來。
元相府首先對外發出聲音,表示對此高度關注。
曾府緊隨其後,對此表示高度關注。
宣王府,對此表示高度關注。
此外,還有眾多豪門府邸都傳出來關注的聲音。
一時間,書院成為萬眾矚目之地。
大長老回到長老院,麵對眾人,麵無表情道:“事已查明,確為寧徹所為,故數罪並罰。通知元帥府,三日之後,寧徹將被放逐思過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