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至尊之謎
寧徹對戰穆少陽,毫無疑問展現了令人咂舌的強大實力。
同時,當將他的實力與年齡進行加權,明眼人不難看出這個少年恐怖的天賦與潛能。
可即便如此,這仍不足以成為蕭禾二人同他結交的理由,他們已坦言,來此落座隻為了駱天香。
這二人,從不攀附名門人士,也不追逐實力強大之人,與人結交全憑心意。
然而,同寧徹的一番攀談之後,蕭禾與戒癡二人對視一眼,都是從各自的眼神中看到喜色,他們二人又遇到一位有趣之人,雖然這位年紀十分幼小。
……
“這混元宗一貫強勢,白兄弟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蕭禾斟酌一番後,說出這句話。
一開始時他未曾想提起此事,但此時生起了與寧徹結交一番的想法,故而決定多此一口,稍作提醒。
“混元宗,和九玄宮比起來如何?”
然而,寧徹一開口,便震住桌前兩人。
蕭禾與戒癡無門無派,不攀附強權,但不代表他們不了解這片大陸上的勢力分布。
九玄宮,便是金字塔上端的存在,混元宗與之比起來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九玄宮是伸伸手指便能將其摧毀無數次的存在。
二人驚詫,見寧徹這副風輕雲淡的表情,自然而然的認為他與九玄宮有關聯。
他們不清楚寧徹與九玄宮是怎樣的關係,但是即便這種關係微乎其微,混元宗也得忌憚,萬不敢再動他分毫。
“這.……當然沒有可比性。”蕭禾苦笑,“白兄弟既然有九玄宮做靠山,這混元宗再如何強勢這次也隻能吃啞巴虧,倒是我多慮了。”
“兄長誤會了。”寧徹解釋道,“我和九玄宮並沒有什麽瓜葛。”
他其實說了謊,他與九玄宮聖女有舊,一旦拿出陸千柔給他的那柄令牌,恐怕他無論走到哪裏都會受到貴賓般的禮遇。
隻不過,陸千柔送他令牌可不是讓他四處招搖的,當然他也不屑於此。
“哦,是嗎?”
蕭禾倒是鬆了一口氣,他是不排斥與有著強大出身來曆之人結交,但若雙方差距過大,倒也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我的師門似乎不比九玄宮弱。”
“咳……”
蕭禾抿了一口茶水,卻因寧徹的這一句話險些噴出,實在是這轉折太神。
“抱歉抱歉,失態了.……”
然而,寧徹這一次說的卻是實話。他聽陸千柔提過一嘴,九玄宮如今最大的底蘊當屬那位三千年前的聖女玄瑜,而玄瑜可是器至尊的紅顏知己.……
玄瑜再強,能強的過器至尊?
“不知道白兄弟究竟師承何門?”
蕭禾二人說不好奇寧徹的來曆是不可能的,不過既然他已經親口承認師門不弱於九玄宮這等龐然大物,那自然也就不怕暴露身份,故而蕭禾醞釀片刻後,還是問出。
然而,寧徹卻是笑而不語。
他越是這樣,便又越是讓人感覺神秘。
“冒昧了。白兄弟不願說便不說。”
蕭禾告罪一聲,而後將話題岔開。
三人再次聊開,這期間,寧徹話語減少,實在是他北境之外的世界了解太少,僅知道些的都是來自於陸千柔。
戒癡和尚一直掛著彌勒佛般的笑容,同樣開口極少,所以大多情況下蕭禾在說。而寧徹則是在傾聽,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盡快了解以及融入這個世界,避免再次鬧出類似“牛肉”的笑話。
而蕭禾二人來自於中州,且與其他修煉者大有不同,不追尋武道巔峰,而是以遊曆人世間為樂,行走過無數地方,二人的閱曆著實令人驚歎。
“事實上,我二人本是想前往北境走一遭,想看一看那裏究竟是如何的貧瘠與荒涼,隻可惜如今卻是難以成行了。”
蕭禾不無惋惜的說道。
聽到這裏,寧徹倒是心中一動。
他聽陸千柔說過,大陸上自古便有不成文的約定:真武之上不入北境。
寧徹曾向她詢問原因。
然而陸千柔其實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走一遭北境後有所猜測。
據她所言,她行走過北境許多地方,除卻廣闊神秘的迷霧森林外,其餘地區都很“脆弱”。
故而,她在北境時,通常都是小心翼翼,擔心會不經意間造成“災難”。
這個論調曾一度讓寧徹目瞪口呆,也讓他警醒。
若要超脫,須早日離開北境。
寧徹回神後,蕭禾仍在侃侃而談。
“前些日子,至尊法旨現世,傳遍大陸,神威蓋世,讓多少人如置夢境!”
至尊法旨?
寧徹的心跳在不覺間加速,他隻知道他的師尊乃是萬年唯一的至尊強者。
可如今,竟又出現一名至尊?
他不敢相信!
因為,器至尊曾提起,萬年以來天地氣運蟄伏,隻為了再造至強者,若非器至尊乃是超脫的“天棄者”,奪天地造化,成就至尊位,否則這萬年來本不該出現至尊強者。
可如今,按器至尊的推算,盛世尚未開啟,大幕未曾拉開,便又出現一位至尊?
“器至尊,可是已經消失了三千餘年,沒想到如今竟強勢回歸!”
寧徹愕然,沒想到蕭禾所言竟然是器至尊。
他心念急轉,很快想到一種可能性。
器至尊很可能是為了庇護他才現身,時間應該就是他度天棄大劫那一日。
隻不過,至尊法旨又是什麽?
寧徹心中好奇,但他足夠沉穩,沒有開口詢問,甚至沒有表現出疑惑,他在等待蕭禾為他解開謎底。
“不過,我始終沒有想通。消失了三千年的器至尊,為什麽回歸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以至尊法旨恢複‘真武之上,不入北境’的舊約?”蕭禾鎖額,顯然苦惱,片刻又搖頭,“據說,至尊法旨化為北境外的一道屏障,如今凡真武境之上的強者強行闖入,一概會被抹殺。”
寧徹眼角處漸漸濕潤,聽完這番話後他豁然開朗。
他明白,器至尊將至尊法旨傳世,與其說是為了保護北境,不如說是為了保護他,在他成長起來前為他保駕護航。
至少,在成就真武之前,他不用考慮會受到北境之外的侵擾。
他知道,無論是器至尊幫他解除封印,還是頒發至尊法旨,都必然付出不小的代價,從而加速了他的消亡。
這一刻,寧徹心中百味交纏,愧疚與感動彌漫在胸腔。
如果不是他太任性,太急切於找尋機緣,一次次闖入至尊洞府。
或許器至尊便不會這麽早現身,或許他便不會這麽早隕落。
……
“白兄弟,你怎麽了?”
蕭禾注意到寧徹的變化,故此止住話題,開口詢問。
寧徹一驚,立刻驅散負麵的情緒,而後強笑道:“沒事。隻不過,師尊曾對我提起過器至尊的傳奇往事,還有他的豐功偉績,所以,我從小便十分崇拜他。沒想到……他還活著。”
“你……確定?”
蕭禾麵色古怪的問道。
寧徹遲疑:“有什麽不對嗎?”
“器至尊的確是萬年來的第一強者沒有錯。但是他的名聲可不太好啊!”
“嗯?”
寧徹瞪大眼睛,心中隱隱惱怒,但被他壓製住了。
“我早先便懷疑白兄弟應該是才入世不久,現在更加確信了。”
見寧徹吃驚的模樣,蕭禾笑著說道,“器至尊雖然消失了三千年,但關於他的傳說從未消失。
如果,我對任何一個其他和白兄弟差不多年歲的同齡人提起‘器至尊’這三個字,那麽他的第一反應一定是驚恐,而不是像白兄弟所言的崇拜。”
“這話怎麽說?”寧徹疑惑道。
蕭禾與戒癡對視一眼,便又道:“因為三千年來,器至尊一直被認為是萬年第一魔頭啊!”
寧徹拳頭已然攥緊,眼神陡然間淩厲起來,但他依然在忍,他想知道更多。
他曾聽器至尊吐露,其隕落是因為“救天”!
對此,寧徹毫不懷疑。
那麽,一定是有人在器至尊消失後,以為他隕落,便衝他身上波髒水,甚至還冠以“第一魔頭”的稱號。
寧徹雖然年幼,但也知道,這背後定然有隱情,不會簡單。
所以,他不會對蕭禾發怒,因為從其口中他得知器至尊“第一魔頭”的形象恐怕已成為普世的印象。
他不可能遷怒每一個被蒙蔽的人,但他一定不會放過幕後中傷者。
當然,他很清楚,現如今他遠達不到那個層次。
“傳聞,器至尊無惡不作,惡貫滿盈,逆天行事,在其成就至尊的路上,雙手沾滿鮮血,腳下屍骨鋪路,以殺證道,雖然成就至尊位,但實際上已經墮入魔道!”
“此次他重現人間,造成大陸上人心惶惶,唯恐他再次掀起腥風血雨。”
寧徹默默地聽著,想了想說道:“為何我所聽到的,與你們所說不太一樣?”
“這很正常。”蕭禾搖起扇子,眼神中閃爍著智者的光芒,“器至尊好歹是一代至強者,自然不乏追隨者,何況如今的器宗也正是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對他推崇備至的人自然也存在。”
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了下,目光狐疑的看向寧徹,半開玩笑道,“白兄弟該不會是來自器宗吧?”
不過,很快他便搖頭,自我否定:“不對,如今器宗已逐漸沒落,可遠比不得九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