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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或許只有幾分鐘,或許更長,總之,不多一會兒,精油的功效開始發揮了作用,手指所到之處都是溫溫熱熱,極其舒服放鬆。


  夜嬰寧迷濛地囈語幾聲,頭歪向一邊,枕著手臂,漸漸地沉入夢鄉。


  浮生若夢,如今難得地偷得浮生半日閑,總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惶恐。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羽毛般輕柔的碎吻落在面頰耳畔一帶,還有男人低低的笑,縈繞不絕。夜嬰寧覺得煩,下意識地伸手去揮,反被對方死死地攥在手掌中。


  她正做著夢,夢見一隻火紅火紅的狐狸正在引著自己朝樹林深處走去,蹦蹦跳跳,不時回頭,自己便跟著那小畜生在一片密林中越走越深。


  「喝口水。」


  那人似乎正將杯口湊到夜嬰寧的唇邊,她在夢裡正無比慌亂,找不到來時的路。半夢半醒間,夜嬰寧猛地抬手,打落寵天戈手中的水杯。


  地上的進口長毛手工地毯將大半杯水都吸附進去,只留下一灘深色水漬。


  她吃力地醒來,一雙眼凝著眼前早已變得空白的大|片水晶屏幕,溺在恍惚中,腦子裡亂亂的,什麼都無法思考。


  寵天戈彎身,撿起地毯上的水杯,重新放回茶几上,一連串動作輕柔緩慢,不疾不徐的。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整間水晶房就這麼安靜下去。


  胸前的白色絲綢裹胸順著起伏的曲線一點點滑下去,心口微涼,夜嬰寧一怔,手忙腳亂地扯住那布料,試圖掩飾著春|光乍泄。


  她的毛躁惹笑了寵天戈,他雙手環胸,慢慢踱步過來,在床沿邊坐下來。


  柔軟的床墊跟著一陷,男人的身軀高大,重量自然也不輕,這樣的近距離壓迫,讓夜嬰寧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轉念一想,她又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有什麼好慌張的,在此巧遇又非她本意。何況,寵天戈回國后,從未聯絡過她,他又是優哉游哉的性子,自己何苦巴巴地貼上去討好逢迎。


  「你倒是舒服,我的手都疼。」


  寵天戈惡人先告狀,攤開兩隻手,湊到她眼前,口中低低邀著功。


  夜嬰寧嗤笑,偏過頭去,譏諷道:「寵先生既能上馬揮杆打球,又能俯身精油推拿,還真是複合型人才。」


  她沒想到他會鬼鬼祟祟地一路跟蹤到此,而他的朋友和周揚的朋友都在這棟會所里,寵天戈的膽子已經大到了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哪裡,能為你服務,我甘之如飴。」


  他順勢俯身過去,懶洋洋地和她並排倒在床上。寵天戈執了夜嬰寧的手,捏在掌心裡,一路拉到嘴邊,輕輕啄了幾口,動作繾綣溫柔。


  「生氣了?因為我回來以後沒找你?」


  人精里的人精,只一句話,他就能聽出夜嬰寧話語里潛藏著的埋怨,不由得低笑出聲,不僅不覺得厭煩,反倒是從心尖處泛起一絲一絲的甜蜜來。


  這女人不過是嘴硬,其實,還是想著他呢。


  夜嬰寧霍地起身,跪在床上,雙眼瞪著寵天戈,伸手就去抓他的兩隻耳朵,手指用力拚命地擰,口中也壓低聲音怒斥道:「你走你走,走得遠遠的,離我遠一點兒!」


  不等說完,她的眼眶已經全都泛起紅來,幾欲落淚似的。


  他索性抱住她,拉向懷中,伸手撫著她的腦後,摸著那絲緞一樣的光滑髮絲,多日來心頭的鬱結終於化散開。


  自從傅錦涼發現了自己和夜嬰寧的關係,她便一直處於按兵不動的狀態,但寵天戈最擔心的就是這一種。他寧可她發了瘋似的耍鬧,甚至去兩個家族裡告狀,而不是這種令他都感到心懸一線的平靜。


  也正因為如此,他不得不逼|迫自己重新正視這個女人。也許,她遠比自己想象得要可怕。


  「我……我有苦衷。」


  思揣良久,寵天戈還是決意不將這件事告訴夜嬰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珠寶大賽剛剛進入高|潮階段,以後她少不了和傅錦涼打交道,若論起精明狡詐,後者實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聞言,夜嬰寧渾身一顫,她不是聽不出來寵天戈語氣里的無奈,只是好奇,這天底下究竟還能有什麼事為難到他。


  她腦海里忽然思及他手機里的通訊錄,眼波微動,裝作不經意地提議道:「心情不好就不該來這種地方,都是面上的應酬,還不如到酒吧小酌兩杯。我上次聽清遲說,有一家叫什麼『喵色唇』的,裡面很有意思,服務生都是一隻只貓女郎呢。」


  寵天戈抱著夜嬰寧的雙臂立即收緊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雖然這動作很快,但她還是察覺到,心底一沉:寵天戈是不是真的同喵色唇有什麼聯繫?他是否知道喵色唇背後的老闆是林行遠?而林行遠派人故意接近寵天戈又是為了什麼?

  許許多多的問題,一時無解,卻全都涌|向夜嬰寧的腦海,讓她感到百爪撓心,又癢又煩。


  「是嗎?聽起來確實有趣,找個機會去看看。」


  頭頂傳來他平靜的聲音,幾乎聽不出任何端倪,她面上不動聲色,點頭說好,然而卻不免有些喪氣,早該知道,寵天戈不是那麼容易被試探的人。


  「你不怕被人發現你在這兒?他們呢?」


  掙了幾下,從他懷裡鑽出來,夜嬰寧半|裸|著身體走下床,只給他留下一道妖|嬈背影,去換衣服。


  寵天戈眯眼,欣賞著面前的美好畫面,淡淡道:「喬二扯著周揚在打牌,他牌癮很大,沒四五個小時誰都別想喊停。」


  說罷,他又開口道:「上一次若不是他良心發現,最後關頭把車子撞向自己那一邊,我剛才非要用球杆敲碎他的脛骨不可!」


  正在套著絲|襪的夜嬰寧動作一滯,扭頭看向寵天戈,喃喃道:「你果然知道。」


  他勾勾嘴角,拿起她遺落在床上的那片裹胸,湊到鼻前嗅了嗅上面的香氣,閉上眼回味道:「出事後的第三天,中海市交通局的局長站在我面前,一個字一個字讀報告給我聽。你說我知道還是不知道!」


  寵天戈的聲音忽然提高,擲地有聲,張開眼,他凝視著她驚惶的眼眸,淡笑道:「這世上的事情,對我來說只分兩種,一種是我想知道的,一種是我不想知道的。」


  「噝!」


  夜嬰寧一不留神,已經留長的指甲不經意地劃破了大|腿上的絲|襪,驟然間出現長長一道划痕,如此刺目。


  她緊|咬嘴唇,幸好自己的手袋裡永遠裝著一雙全新的絲|襪備用,還不至於出醜。


  懊惱地弓下腰開始往下剝絲|襪,夜嬰寧用餘光瞥見寵天戈也已經走下了床,她以為他要走。


  不料,他直直朝著自己走來,從身後一把抱住她的纖纖細|腰,將頭埋在她肩窩,深吸一口氣,朦朧不清道:「縱然春宵苦短,我也想放肆一把。」


  ps:更晚了,抱歉,今天我所在的隊伍有網路文學聯賽,我給隊友助威鼓勁去了,差點兒忘了自己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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