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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冰涼的寒氣漸漸從腳底升騰起,夜嬰寧正在猶豫著要不要穿上鞋,回到那個充滿虛偽的現實世界里去強作歡顏,身後卻響起輕輕的腳步聲。


  她驚訝地回頭,很好奇除了自己,這一刻居然還有別人也逃離了熱鬧,隻身來到這裡。


  「真有興緻,讓我想起那句話怎麼說,熱鬧是他們的,而我什麼都沒有。」


  寵天戈一邊說著,一邊徐徐踱步地接近靠在欄杆旁的夜嬰寧,他手中也握有一支鬱金香型的高腳酒杯,裡面的酒還留有一點點。


  「可惜,這沒有荷塘,而我也沒有朱自清先生的那份閒情逸緻。」


  見到他前來,夜嬰寧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惹不起,躲得起。她提起過長的裙擺,作勢要走。


  傅錦涼陰魂不散,如果她遍尋不到寵天戈,勢必要一路跟著找過來。到時候一旦被她誤會,又或者被她有心設計,將在場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那就足夠丟人了。


  「別走。」


  他低沉著出聲,沒有去拉扯她,仍是站在原地,一手持杯,一手插兜。


  夜嬰寧身形一頓,下意識地駐足,紅唇動了動,無助地翹|起,緩緩開口道:「寵總,您有何吩咐?」


  生疏客氣的語氣讓寵天戈的眼神驟然變得陰厲起來,瞳孔一縮,他幾步上前,逼得她連連後退,后腰一直抵到了方才靠著的欄杆上。


  「我有何吩咐?我對你的吩咐,只在一種時候,那就是……」


  他俯身迫近,空餘的那隻手攏住夜嬰寧,一點點湊近她的面龐,熱氣噴洒,柔聲道:「……在床上,我會吩咐你把腿分開,容納我,吸吮我。」


  挑逗性十足的話語,令夜嬰寧又羞又氣,驀地紅了雙頰。


  「寵天戈!你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明天結婚?你到底想騙我騙到什麼時候?你和你未婚妻兩個人一起把我耍得團團轉很爽是不是?」


  她瞪圓了眼睛,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那樣實在太狼狽。


  對於夜嬰寧的控訴,他既不承認也不反駁,就那樣歪著頭,定定地注視著她。


  「說完了嗎?」


  她愣了愣,立即死死地閉上了嘴。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於事無補,毫無意義。


  「說完了,放開我,我要回宴會廳。」


  夜嬰寧去推寵天戈的手臂,發覺他馬上繃緊了肌肉,輕輕施力,緊握著欄杆不鬆開。


  她自然推不動,再使勁,還是不行。


  「我不想騙你。」


  就在夜嬰寧耐心盡失,打算罵人的時候,頭頂卻忽然傳來他的一聲嘆息。


  原本強忍著的淚水,猛地如決堤的洪水,狂涌|出眼眶。


  果然,死到臨頭,他說的是我不想,而不是我沒有。


  夜嬰寧滿心苦澀,她暗暗地想著,哪怕到了此時此刻,如果寵天戈能夠看著她的眼睛,說一句我沒有,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他。哪怕遍體鱗傷,哪怕粉身碎骨,哪怕萬劫不復。


  可事實畢竟不是這一種。


  「我已經不在乎了。走開,不然,我就要喊人了。等你的妻子和其他客人們一起趕過來,想必那時候場面會很難收拾。」


  夜嬰寧咬緊牙關,抹了一把臉,哽咽著開口,別過頭去。


  「我還沒結婚。」


  寵天戈在聽見「妻子」兩個字的一剎那,臉上的表情明顯地僵硬了一下,幾秒鐘后,他勉強恢復正常,恨恨答道。


  「很快就是了,幾個小時以後。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她並不在乎這些口頭上的小細節,仰著頭,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為了愛情而流淚的愚蠢女人,努力保持著平日里的驕傲。


  「你故意用語言刺激我,這並不是一件聰明的事,何必?」


  他不怒反笑,咧開嘴,月光之下,潔白的牙齒甚至都在閃光,猶如狼一般,看得夜嬰寧心頭一緊。


  她想,她還算是了解他的。


  每當他露出這樣的神情,那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霉了,寵天戈一定是要算計人了。


  「我……」


  夜嬰寧皺皺眉,何必,是啊,何必去揣測他的心理!


  「我回去了。」


  想到這,她再也不多做停留,既然寵天戈攔著她,夜嬰寧索性再也不要尊嚴,一哈腰,從他手臂下方靈巧地鑽了出來。


  「等等!」


  他再一次喊住了她,只是這一次,語氣極為嚴厲。


  「你現在走出去,知不知道後果是什麼?你以為我和你剛才站在這裡,無人知曉嗎?這裡到處都是眼睛,到處都是嘴!」


  寵天戈抬起手,手指指向了宴會廳的方向。


  他太了解不遠處的這群人了,論起狡詐猥瑣,一個勝之一個,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要娶傅錦涼,多少人恨不得痛打落水狗,好好抓|住這個機會狠踩夜嬰寧。


  如果他不想出來一個對策來,那麼,過了今晚,哦不,也許甚至不用等過了今晚,此時此刻,就會有人散布著謠言——婚禮前夕,夜嬰寧殊死一搏,不惜陽台色|誘。


  「那你要我怎麼樣!你要我去死是不是?」


  夜嬰寧的身形猛地頓住,轉過頭來,提著裙擺,飛快地返回來,然後,她將手中的空酒杯重重砸向欄杆!

  「啪嚓!」


  一聲脆響,玻璃炸裂似的飛濺開去,僅剩下一個尖尖的底座還攥在夜嬰寧的手中。


  「乾脆,我現在就劃破我的動脈。你不要以為我只是說說而已,更瘋狂的事情我也做得出來!」


  她怒視著寵天戈,握著玻璃殘片的手又向前遞了遞。


  當然,夜嬰寧只是做做樣子,她不想死,但她也真的不想再在這裡面對這個男人。


  只要寵天戈因為顧忌她真的下狠手而退後幾步,她就會立即看準機會離開陽台,重回高朋滿座的宴會廳,披上偽善的外衣,再一次融入到那個看似和諧高貴的上流社會。


  然而,她想錯了。


  寵天戈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在她的注視下,一步步逼近!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你找得准位置嗎?刺破動脈,血可是一下子噴出來,會帶出一片血紅色的薄霧,像是你們女人用的保濕噴霧那樣,『噗』一下落下來,還有優美的弧線,灑在你的這件晚禮服上……」


  他邪惡地勾起嘴角,說著令夜嬰寧感到陣陣腿軟的恐怖話語。


  她全身都哆嗦了,寵天戈描述的情景,太過逼真可怕。


  他看準,一把從她的手中奪下來那個危險的兇器。


  夜嬰寧回過神來,以為寵天戈會立即將它遠遠地拋開。可她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他已經調轉過來,將銳利無比的切面,直直地再一次對準了她!

  ps:明天晚上大眠才能回到自己的家,安頓好之後我會努力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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