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 蛇毒的副作用
剛才的呆滯不複存在，言婷詩接過刀子，淡淡的酒精味縈繞指間。
堅實的手臂上是兩個泛著烏黑的洞，抿了抿唇，毫不猶豫的劃一個十字，一邊擠出黑血，一邊用備好的藥水衝洗。
不知哪兒來的蟲鳴，時輕時重，是這寂靜的夜中唯一的樂曲。
斷斷續續的擠了一個小時後，傷口終於顯出紅色的鮮血來，言婷詩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細細的包紮好，抬起頭，正好對上寧夜晨專注的神情。
“你的嘴唇！”原本溫暖濕潤的嘴唇此刻隱隱泛著青色，明顯毒素已經開始蔓延，言婷詩有些慌，連忙拿出寧夜晨包中的血清，“要用哪一種？”
仍很溫暖的掌心覆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寧夜晨笑著搖頭，輕聲安慰道：“沒有對應的血清，別急，毒血不是都擠出來了嗎？等出去就好了。”
狠狠咬一下嘴唇，不要慌，他們已經抓到這兩條蛇了，隻要出了山就可以找醫院製作血清，接下來的路程她必須要好好保護他才行。
“我已經冷靜了。”言婷詩長長的舒一口氣，眼中動搖全無，堅定的光芒如夜空的星，灼灼發亮，“我們慢慢走，以免毒素蔓延。”
把捕蛇箱和草藥都收好後，言婷詩攙扶著寧夜晨借著月色緩緩往山穀走去。
夜深露重，來時撒的雄黃粉漸漸失了效用，被驚擾的蛇群遙遙的吐著信子跟著他們。
握著最後一包雄黃，言婷詩有些緊張，馬上就要進入山穀了，可蛇群的追蹤也越來越緊，或許它們很怨恨他們打擾了它們的生活吧。
“別怕，我會保護你。”寧夜晨輕聲低喃，即使中了毒，可他的聲音卻沒有半分的顫抖，反倒比她這個健全的人還要中氣十足。
幹笑著扯了扯嘴角，她握緊了手，要不是她太過貪心和衝動，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警惕的掃向周圍，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麽覺得越是接近穀底，這些蛇越是蠢蠢欲動。
難道……
看著擋在山穀入口的蛇群，言婷詩瞄一眼淡然淺笑的寧夜晨，“那兩條蛇，不會是蛇王吧？”
“對。”幹脆利落的回答。
嘴巴訝異的合不上，原來他早就知道，但卻什麽都不說，是怕她自責？還是怕她被嚇到？
要知道，蛇的報複心是很強的，尤其是兩條蛇王都被他們抓走，剩下的蛇群自然不會放過他們。
可到了現在，即使她把兩條蛇都放了，恐怕也隻是放虎歸山，讓它們有了領導，估計會一直追下去。
“那怎麽辦？”剩下的這一包雄黃根本就不夠驅散這麽多蛇啊。
微涼的手指轉過她的臉，猝不及防的一個輕吻，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我說過我會保護你，你先放開我。”
“不要，我死都不會放開。”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當年也是這樣，少瀚把窮追不舍的毒販引開，給了她生路，卻把自己逼進了思路。
嘴唇上揚一個開心的弧度，寧夜晨目光灼灼，“這算是求婚告白嗎，小騙子？”
在這危急關頭，他竟然還有心思調笑，言婷詩哭笑不得，但卻被他這輕鬆的態度感染，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了下來。
見她終於笑了，寧夜晨輕刮了下她的鼻子，然後把背包卸下，從中拿出一個裝滿了黃色粉末的玻璃瓶。
“這是硫磺，先倒一些出來燒掉，看看能驅散多少，效果不大就加量，但注意至少要留半瓶，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聽過解釋，言婷詩了然的接過，迅速在地上倒了一捧，用打火槍點燃，隨著青色火焰的高漲，一股難聞的臭味也彌漫開來。
靠的近的蛇群都痛苦的翻滾著往後退去，很快周圍就空出了一大塊，兩人的危機暫時是解除了。
等到確定火焰熄滅後，兩人這才繼續慢慢往前走，這一動，退走的蛇群又不甘心的跟了上來。
就這樣走走停停，等兩人走進山穀後，天也亮了。
看著身後密林中烏壓壓的蠕動著的蛇群，言婷詩就覺得頭皮發麻，這幅場景勾起了她在雨林中的不好回憶，不由抱緊了寧夜晨的胳膊。
感受到軟綿綿的壓力，寧夜晨不由淺笑，同時感覺到一股衝動自小腹升起，目光一沉，難道這蛇毒有催.情的作用？
下意識的看向言婷詩，這一瞥不要緊，正好看到她擠成一團的胸口和微敞的衣領口，若隱若現的剛好能看到一片白花花的肌膚。
吞咽一下，強壓下心頭的邪火，他把手從她懷裏抽出，徑直拿出那兩個捕蛇箱，取了毒液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把兩條蛇扔回了蛇群。
“在穀口多鋪點硫磺，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加上蛇王回歸，它們不會再追來了。”寧夜晨解釋道。
點點頭，言婷詩按照他說的做了之後，果然看到蛇群全都退回了林子中，已經看不到任何一條身影了。
最大的危機解除，兩人來不及休息，繼續往山穀的另一邊趕。
然而，在抵達那條小溪時，兩人驚訝的發現原本透徹的水流竟染上了紅色，淡淡的鐵鏽味在空中起起伏伏，一陣風吹過，帶來更濃的血腥味。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前天晚上遇到的那群青年人，難道說他們被山民盯上了？還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寧夜晨鬆開言婷詩，往前走了兩步，在溪邊蹲下，尋找了下，果然沒看到石頭上有明顯的血跡，那就說明這個血是從上遊流下的。
順著溪流望去，岩壁上的水流卻是幹幹淨淨，看來事情是在不久前才發生的，不然以水的自淨能力，應該早就恢複了。
“我們在這裏休息後再走。”他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但之前和蛇群的對峙已經耗費了太多體力，接下來要麵對是比動物更可怕的人，他不能冒險。
顯然言婷詩也理解了他的想法，直接就尋了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供兩人休息。
可看著鋪好的地毯和拍拍大腿的言婷詩，寧夜晨竟有了緊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