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 難以掌握的距離
“將她的健康管理設為最優先事項，其他正在進行的研究全部推後或暫停。”
不容置疑的吩咐下命令，寧夜晨起身離開房間，將醫生的哀嚎關在門外。
因為擔心轉移給言婷詩的身體帶來過重的負擔，言婷詩暫時先被安排在重症監護室中。
輕輕推開門，寧夜晨看著滿是冰冷器械的房間，心不由的煩悶起來。
靜悄悄的在床邊坐下，手指拂過熟睡的人的臉龐，即使房中開著維持濕度和溫度的空調，言婷詩的臉仍有些冰涼。
“像這種清冷的房間，你也很討厭吧。”明知對方聽不到，可他還是想和她說說話，一想到上午自己因為太多震驚而讓她感到不安，就控製不住的焦躁起來。
連莫少瀚都能察覺到的事，為什麽自己就沒有想到呢。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夢，言婷詩呻吟一聲，眉頭輕微的皺了起來。
抬手溫柔的撫平她的眉間，寧夜晨握住她的手，輕吻著喃喃道：“睡吧，我會陪著你的，不要怕。”
仿佛真的聽到了他的安慰，言婷詩的神情趨於安寧，唇角也不自覺的揚了起來，夢，應該是變好了吧。
最先蘇醒過來的是聽覺，單調的重複著相同節奏的“嘀——嘀——”的聲音，如同永不會停止般的在耳邊回響。
睜開眼，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是她看慣的景色。
但是眼角的餘光中，似乎有不屬於這個地方的物品。
偏過頭，是粉色的窗簾，言婷詩眨眨眼，有一瞬間的恍神，隨後才遲鈍的記起來，自己被寧夜晨接回了他的別墅，現在不是在林一凡的家中。
無法言說的安心感。
房間裏開著燈，身邊的凳子距離床邊有很大的距離，似乎有人剛剛才起身離開。
忍不住開心的猜測，會不會是寧夜晨一直在看護著自己。
“你醒了。”柔和的如春天的陽光般舒朗的聲音，讓人很舒服，言婷詩卻不由有些失落。
看著走過來在床邊坐下的莫少瀚，言婷詩精神飽滿的打了個招呼，同時伸出手去接他手裏的托盤，卻被莫少瀚躲了過去。
“真是饞貓，著急也要等我把桌子支起來再吃。”說著，莫少瀚把托盤放到床頭櫃上，熟練的把桌子支好。
像這樣被小心翼翼的對待，雖然知道對方是出自關心和好意，但言婷詩卻難以抑製的感到一點失落和寂寞。
自己，好像變成了負擔一樣。
筷子遞到眼前，言婷詩回過神，將這些無法訴說的情緒隱藏在心底，開心的道了聲謝後，開始用餐。
“咦？”看到莫少瀚的身前也擺了一個碗後，言婷詩不禁愧疚的勸說：“你不用陪著我吃啦，這些東西雖說營養很高，但味道確實不怎麽樣。”
她是迫不得已隻能吃這些來維持身體的機能，說實話，如果可以選擇，她真的很想自己做飯吃，但現在的她根本沒那個體力。
察覺到自己的失落，言婷詩趕緊甩甩頭，重新打起精神，想要再勸說莫少瀚幾句，可一抬頭，嘴裏就被塞了一口粥。
“這是最後一頓了，寧夜晨正在找專業的營養師。”看到言婷詩無意識的露出幸福的笑容，莫少瀚悄悄的歎了口氣，用略帶責備的口吻說：“想知道他的事為什麽不問？”
被莫少瀚突然轉變的語氣嚇到，然而表情跟不上變化，變成了奇怪的樣子，引得莫少瀚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要嚇我啊。”抱怨了一句，言婷詩低下頭專心的吃起東西來，祈禱著莫少瀚就這樣無視剛才的話題，不要再繼續問下去。
可是，等吃完了飯，幫著收拾碗筷的時候，莫少瀚重新提起剛才的事，“你還沒回答我，為什麽不問他的事。”
表情僵在臉上，手上的動作卻快了幾分，腦子裏也快速的思索著能夠好好的敷衍過去的話，但還沒開口，就被對方搶了先。
“怕傷害到我？”語調很輕，是非常悲哀的口吻。
言婷詩猛地抬頭，拚命的搖頭，但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謝謝。”毫不介懷的笑容，溫暖的手掌像安撫小孩子一樣的拍了拍她的頭，“不用這麽小心，我沒那麽孱弱，把我當做哥哥對待就好。”
不甘心的咬住下唇，自己總是被他溫柔的守護著，卻無法回報。
深吸一口氣，仰起頭，對著端著托盤往外走的莫少瀚大聲說：“我會是很麻煩的妹妹，你可不能不耐煩！”
既然她無法拒絕他的好意，那麽全心全意的接受，然後記在心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力的回報他，就是自己所唯一能做的事了。
“知道了。”莫少瀚安心的笑了一下，揮了揮手，關上了門。
拍拍胸口，心跳的有些快。
和自己曾經喜歡過且現在仍喜歡自己的人相處，真的好難把握距離，既想要像朋友那樣溫柔的接觸，又害怕無意識的行為帶給對方傷害。
輕輕歎息一聲，雖然很難，但她不會回避，一點點的摸索適合兩人的相處模式吧。
一聲輕響，以為是莫少瀚回來了，言婷詩驚訝的轉過頭，“這麽快就……”
“是我。”寧夜晨關上門，忽略因言婷詩認錯人而引起的不快，但見她尷尬的移開視線，那抹不快升級為不爽，“看到是我，失望了？”
“才不是！”立馬轉頭怒瞪著寧夜晨反駁，然而卻看到他露出一絲壞笑，剛才那句話明顯是在逗弄她。
怒哼一聲，言婷詩偏過頭去不看他。
這種一點就著的脾氣和傲嬌的反應真是百看不膩，寧夜晨的心情好了一點。
在床邊坐下，慢慢的靠近，感覺到她的緊張，寧夜晨淺笑起來，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轉過來，然而言婷詩的目光仍偏向一旁，就是不看他。
意味深長的哼了一聲，寧夜晨抬手捏住她的衣衫扣，“居然故意惹怒我，你就這麽想被我懲罰嗎？”
“誰想被你懲罰啊！”目光立刻對準寧夜晨狠瞪，同時兩隻手一起用力的抓住寧夜晨的手不讓他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