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病危
皮膚摩擦過堅硬的大地,疼痛拉回了言婷詩的一抹意識,耳邊似乎有人在大聲的呼喊她的名字,可是聽起來非常的遙遠。
循著聲音,她微微偏過頭,模糊不清的視野中,有一道人影拚了命的朝她跑來,明明離得很遠,她卻覺得自己能夠看清他臉上焦慮和害怕的表情。
啊,她又闖禍了,明知道這副身體現在經不起任何折騰,但還是一時意氣的跑了出來。
想要跟對方說一句對不起,可張了張口,什麽聲音也發不出。
就在那個人即將觸碰到自己時,意識猛地斷了線。
安靜的走廊中,急救室上方的紅色指示燈異常的紮眼,寧夜晨再次抬頭瞥了一眼,不經意間和莫少瀚的目光對上,隨即錯開。
嘴角的傷隱隱作痛,可再痛也不及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他不知道言婷詩為何會來找他,卻知道她看到自己和宋淑君跳舞時內心的震驚和痛苦。
她一定以為自己背叛了她。
“小晨,小詩她還沒有出來嗎?”
宋淑君惴惴不安的站在寧夜晨身旁,擔憂的目光望向急救室的門,在察覺到莫少瀚的冰冷視線後,她立刻膽怯的低下了頭。
一低頭,她正好看到寧夜晨嘴角青紫的傷,驚訝莫名的伸手去碰,“這個傷是怎麽弄的,痛嗎?”
“沒事,你不用管。”寧夜晨冰冷的語調和斜前方射來的冰冷的視線,讓宋淑君如坐針氈,隻好喏喏的安慰了幾句悄悄離開。
走廊又恢複了安靜。
一夜過去了,言婷詩仍沒有出來。
還要等多久,他才能跟她道歉?
寧夜晨握緊了拳,疲乏的閉上了眼。
“劈啪”一聲細微如風的輕響,讓兩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急救室上方的燈暗了下去。
房門打開,護士推著擔架車往重症監護室走去,醫生上前一步攔住寧夜晨和莫少瀚,見兩人的視線都緊追著車子遠去,他氣憤的抱怨:
“我是說過可以適當增加室外活動,但有點常識都知道這種身體不能穿著單衣在大晚上跑出去,非要我具體到外出的時間段和穿著才行嗎?”
“以後就這麽辦。”寧夜晨冷冷的下命令,不顧醫生的抗議,掙開他的手往監護室跑,莫少瀚緊隨其後。
等看到言婷詩安全的躺在床上後,寧夜晨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去。
“這件事我會如實告知那邊。”同樣鬆了一口氣的莫少瀚盯著臉色蒼白的言婷詩看了一會兒後,轉身離去。
歎了口氣,寧夜晨靠在牆上,一手捂著眼睛,苦笑起來,這下又要忙起來了。
不過,隻要言婷詩還活著,他就不會放她離開,無論誰來阻攔都沒有用。
整理好了情緒,寧夜晨來到醫生的房間,也不管對方睡得正熟,直接拽起他拖到了辦公室裏,問起了言婷詩的情況。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徹夜未眠又被從夢中強行叫醒的醫生爆了句粗口,煩躁的揉了揉淩亂的頭發後,拿起桌上的病曆本講解起來。
“比以前更虛弱了。”寧夜晨喃喃的說,隨即沉思起來,而一邊的醫生睜著通紅的雙眼,惡狠狠的瞪著寧夜晨,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放自己回去休息。
誰知寧夜晨猛地抬眸盯著他,淩厲的眼神嚇了他一跳,連忙移開了視線,以為又要強製加班,醫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誰知響起的聲音卻輕的有些聽不清,“……或許可以。”
“現在她的身體狀況能夠承受的了芯片的植入嗎?”寧夜晨緊盯著醫生,那個眼神仿佛在說,不能也得做到。
醫生點點頭,手術不是問題,可是,“上麵不是禁止這個項目了嗎?你也被下達封口令了吧,跟別說是出於私人目的了,被發現就糟了。”
“管不了那麽多了,給你五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然後立刻植入。”丟下命令,寧夜晨離開了辦公室,他要做好相應的準備來應付上層的壓力。
藍一被招回來守在言婷詩的病房外,除了寧夜晨允許的人員外,其他人一概不得靠近。
當然,前提是探望的人願意遵守規則。
在莫少瀚報告了言婷詩病危的消息後,在臨市的林一凡立刻趕了回來,踏著夜色闖進了寧夜晨的別墅,和藍一遙遙對峙著。
單純以武力比較,藍一再厲害也經不住人多,更別說林一凡和他不相上下,隻是這麽一鬧,難免會影響到病房內的言婷詩,所以雙方都無法動彈。
林一凡看一眼屬下的報告,無奈的歎了口氣,“小瀚啊,寧少可馬上就要回來了,再不動手就動不了了。”
莫少瀚皺了皺眉,瞥了眼躍躍欲試的林一凡,有些慶幸黑狐身在國外並且有事纏身無法過來,不然對麵的男人恐怕早就倒下了。
比起謹慎的莫少瀚,林一凡和黑狐都是徹底的冒險派,再加上他們有不輸給醫生的醫療團隊,就更加肆無忌憚的想要動手了。
“我說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了,對方隻有一個人,動靜再大也不會驚擾到小詩的,你未免太膽小了。”林一凡有些不耐煩了,給了下屬一個眼神。
莫少瀚正要反駁回去,卻被身後的人製住,心中一驚,身邊的林一凡已經衝了出去。
交手之後,有下屬幫助的林一凡很快就把藍一壓製在地上,他一邊指揮著等待許久的醫療人員把言婷詩接出來,一邊教育莫少瀚太軟弱。
就在言婷詩馬上要被轉移走時,寧夜晨趕了回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全副武裝的人,團團把林一凡一眾圍了起來。
“哎呀。”林一凡遺憾的叫了一聲,埋怨的看了一眼莫少瀚。
寧夜晨走上前,和林一凡交涉起來。
“別想帶她走。”寧夜晨冷冷的看著林一凡,林一凡嘲諷過的笑著,“是你無法好好的保護她,不算我們違約哦。”
寧夜晨皺了皺眉,他無法否認,可他也不可能就這樣放言婷詩離開。
氣氛一下子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