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3 為愛癲狂
言婷詩不由想到寧父和繼母,終於等到了這個最後結果,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鬆了口氣吧。
“我們去看看他們吧。”言婷詩提議,她覺得在這個時候,應該要陪在他們身邊。
寧夜晨望著天邊厚重的雲,目光深沉,沒同意也沒拒絕。
可看著截然不同的回家路,言婷詩淡淡笑了。
距離市中心不遠的高檔住宅小區中,寧父站在家門口,遲遲不進去。
明天就是宣判的日子,他想著,在最後見一見這個從不讓他省心的女兒,可對方還是一如既往的拒絕了他的會麵請求。
雖然應該習慣了,可他已經預見到妻子聽到這個消息時,期盼落空的表情。
輕歎一聲,他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差錯,那孩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掏出鑰匙,剛插進鎖孔,寧父就聽到安全通道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好久沒爬過樓梯了,偶爾這樣鍛煉一下也不錯啊。”喘息著,語調卻相當的愉快。
片刻後,聲音的主人推開鐵門,見到他,露出了明媚的充滿了朝氣的笑容。
受到感染,寧父下意識的跟著笑了,這時,他才恍然,自己有多久沒笑過了?
高興的心情在想到屋裏死氣沉沉的氣氛後,落了下去,寧父微微收斂了笑意,“你們怎麽來了?”
像是沒發覺他話中明顯的拒絕之意,言婷詩抱著寧夜晨的胳膊,宛如挾持一般的把他拖到了寧父身前,笑容已然不受陰霾,“想來看看爸爸和阿姨。”
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寧父還是有些猶豫,不太想讓兩人看到屋內的場景。
“爸,我帶了很好吃的甜品過來,快點進去吧,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要吃些甜的。”鬆開寧夜晨的胳膊,言婷詩不等寧父開口,直接伸手扭轉鑰匙打開了門。
來不及拒絕,言婷詩已經挎住他的胳膊踏進了房門內。
昏暗。
即使外麵正是陰天,但屋內昏暗到不開燈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透過玄關朝裏望去,客廳的落地窗被厚實的遮光窗簾遮掩的嚴嚴實實,一絲光亮都照不進來。
心中輕歎,在這種壓抑的環境中生活,哪怕是正常人都會覺得不舒服,更別說剛經曆過如此創傷的人。
言婷詩覺得自己來對了。
一聲輕微的幾乎聽不到的歎息在黑暗中響起,距離很近,應該是寧父,他應該很不想讓孩子們看到他們如此不成器的一麵吧。
回頭望一眼寧夜晨,他皺著眉,顯然也對這種狀況很不滿,但他隻是抿了抿唇,什麽話都沒說。
“還沒吃飯吧,我讓人送食材過來,今天我們一起吃頓飯。”說著,寧夜晨看向了言婷詩,言婷詩燦然一笑,偷偷的比了個拇指。
寧夜晨站在門口打電話,言婷詩就隨著寧父先進了屋子,等進了客廳,言婷詩才明白過來,繼母的心理狀態有多糟糕。
地上、桌上、沙發上,目之所及幾乎鋪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
低頭看著腳下的照片,上麵的孩子大概四五歲的樣子,嬌小可人,對著鏡頭笑的開心。
視線掃過散落的照片,隨著年齡的增長,照片中的孩子笑容越來越少,眼中隱藏的陰霾也越發深沉,拍攝角度也變成了類似偷拍和監控截取的角度。
“讓你見笑了。”寧父彎腰一一撿起照片收拾起來,“即使每天收拾,她還是會在半夜驚醒後把照片翻出來,一邊看一邊哭,無論怎麽阻止都沒有用。”
抿了抿唇,言婷詩大步走到窗邊,用力把窗簾拉開,房間內有了不一樣的光亮。
幫著寧父收拾完照片後,言婷詩思慮良久,還是決定說出來,“爸,帶阿姨去看看心理醫生吧,這樣下去,阿姨會死的。”
她不是在說笑,或許是因為長年被拒絕,加上心懷愧疚,寧晨夕已經變成了那個人的一塊心病,若是寧晨夕死了,那個人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小詩,食材馬上就送來了。”正想繼續勸說,寧夜晨卻突然插進來,同時微微偏了下頭。
言婷詩頓時明白過來,繼母應該就在隔壁房間吧,寧夜晨聽到了動靜所以來提醒她。
“好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爸,你還沒吃過我做的飯菜呢,這次要好好嚐一下,會讓你以後都想來蹭飯的。”
言婷詩說笑著,起身跑到了寧夜晨身邊,寧夜晨牽住她的手往廚房走。
看著兩人如膠似漆的背影,寧父恍然間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和寧母,雖然懷念,但現在他的枕邊人是另一個人,既然宣誓要好好照顧她,他就不會放棄。
把照片放好,寧父來到臥室,和客廳一樣,房間的窗戶被遮光窗簾牢牢的遮掩著,他正要開燈,從裏側傳來一聲嘶啞的叫喊,“別開燈!”
“小晨和兒媳過來了,說要給我們做飯。”憑借著印象,寧父摸著黑繞過床邊,在窗下的角落中看到一團比黑暗更深的陰影,“一直吃外麵的飯菜,你也膩了吧,我們一起出去吧。”
“那不是我的孩子。”暗影拍開寧父伸出的手,嘶啞著拒絕。
“小晨已經變了。”寧父不放棄,繼續勸說,“他如果真的不願意,不會過來的,他已經在接受你了。”
一陣沉默,寧父再次伸出手,這次對方沒有拒絕。
然而,在寧父正要拉妻子起來時,對方突然甩開了他的手,情緒激動的大喊:“他要是真的接受了我,為什麽不救救小夕!小夕好可憐,真的好可憐啊!”
聽到房間裏的大喊,言婷詩和寧夜晨連忙衝到了門口,習慣了亮光的視野一時間看不清黑暗中發生了什麽事,隻聽到寧父的勸解和模糊的顫抖在一起的黑影。
寧夜晨立刻摸索著打開燈,強烈的光芒讓屋內的兩人動作一頓,趁這個時候,寧夜晨上前幫著寧父製住了繼母。
看著披頭散發宛如瘋子一般的女人,言婷詩無法把她和初次見麵時那個優雅端莊的女子聯係起來。
愛這種東西,到底是什麽,怎麽會把人逼到這種境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