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隔閡
看這小丫頭緊張模樣，薛婧琪著實是忍不了了，“噗嗤”一笑。
“好了，我並非要怪你的意思，隻是你以後啥事都不能瞞著我了。”
“那是。小姐，你看天氣甚好，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吧？如何？”
“如此，甚好！”
皇城禦花園的夜晚，寂寥，冷落，無人。
偶爾在黑暗的甬道上走過一個人影，看上去幽靈一般。全然不似白天時所見的喧嘩與熱鬧，在此時沒有了。
黑暗重重，沒有燈火，有的隻是對麵街上映照的一點微光。還有就是草地上落有積雪的白光。
破落的枯葉撒落在上麵。這黑暗裏的白，隱約讓人感到植物腐敗和死亡的氣息。
一抹黑色身影出現在石路上，那人顯得格外謹慎，似乎是怕被別人知道他的行蹤，巧妙的躲著偶爾經過巡邏的侍衛，最後閃身進了花園拐角出一座不起眼的院中。那庭院像是許久未有人打理過，院中雜草叢生。
黑衣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雜草中，沒想到她離開也不過才一載。這邊便已經荒廢至此。在此來到此處，難免心中再生傷感。仿佛中，她似乎從未離開自己身邊。，
這座院子是用紫檀木所製，房子雕刻精細，步入內堂，就會聞到紫檀木散發出的香味，隻是有的房簷已稍顯破舊，裂痕已爬上了雕花的門窗，雕花的門窗已不再鮮亮，鮮亮的明堂已織上了蛛網。
風亦塵看著桌上的靈牌，今日是他母妃的忌日，今日的他如同是一個失去了翅膀的鷹，全然無往日一般驕傲。
一年前的今日，是他最痛苦的一天，那天他是多麽無助，自責，恐懼，從那天後，他便告訴自己，必須變強，隻有讓自己變強，才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楚暮歌看著晉王的模樣，心裏暗自歎息，自從去年發生了那件事以後，殿下便離開了皇宮，此番，回來，希望殿下能早日放下這件事吧？
宣武皇看著風亦塵的背影，猶豫了一下，一年了，他可是已經放下了呢?這點，便是連他也是不知道的。
楚暮歌見來人，忙拱手作揖，卻為出任何聲音。
而風亦塵也並非未曾察覺來人，手漸漸握成了拳頭，嘴唇顫抖了了幾下，他在克製。
宣武看著水靈玉之靈位這幾個字，難受，自責。一年了，他一直躲避來這裏，一直不敢麵對這一切，直到今日，方才來此。
宣武上前一步，雙手合十，拜了拜，看了看風亦塵，見他並未對自己排斥，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亦塵，此番，你能回來，父皇真的很欣慰，以後，你便留在父皇身邊，這大周的江山需要你，本皇需要你。”
風亦塵依舊麵無表情，起身，離開，仿若宣武皇帝並不存在。
楚暮歌行了一禮便跟隨著他離開，而身後的宣武則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一年了，他的兒子終究還是不願原諒他，不知何時，方能向以往一樣？
三月初三，黃道吉日，天氣極好。陽光和暖，春風如煦，少了幾許初春的寒涼，正是外出賞春的大好時機，可薛欣妍卻一早被宣武皇派來的人迎接入宮，今日是她跟隨公主嫁入顧家的日子，自然是要進宮謝恩。
在禁衛統領的帶領下，她進了高陽殿，透過珠簾，遠遠的望見高位之上一名身著龍袍、眉目冷峻的男子，五官似刀刻般棱角分明，望著她的目光帶著洞察人心的犀利，明明那雙眼中沒有任何表情，可她卻分明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令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些微的畏懼，這是她和顧子夜的事敗露之後在皇上麵前幹啥到的帝王威儀。
深吸一口氣，斂了思緒，她緩緩入殿，殿內文武百官分立兩旁，紛紛掉頭望著她。
一襲大紅絲裙領口開的很低，露出豐滿的胸部，麵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耀出刺眼的光芒，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是個絕美的女子。
隻可惜，她做出之事卻不為人所道。
宣武皇坐直了身體，目光微動，看著她那美麗的麵容，心裏不免歎道，確實是個不錯的美女，隻可惜，這女人心機太過深沉，太過虛榮，竟能想到勾引顧家少爺，考珠胎暗結來進顧家的門，隻希望她達成後能有所收斂。
薛欣妍行至大殿中央，微微屈膝行禮，“臣女拜見宣武皇帝陛下！”
此時的她已懷有六個月的身孕，行起禮來，竟有些吃力。
宣武皇抬手：“平身。”
漫夭起身後，感覺有灼熱的視線自左邊投射過來，她淡淡瞥了一眼，隻見顧子夜穿著一身喜服臉上是一臉的嫌棄，見她望過去，更是不屑的別開了頭。
薛欣妍差點沒氣的跺腳，她很想上去質問一番，可眼下卻不得不忍住不發作，尷尬的笑了笑，走到顧子夜的身後。
可顧子夜卻像躲瘟神般，往旁邊挪了挪身體，薛欣妍氣不過，伸手往他腰間掐了一下，顧子夜吃痛，臉色頗為難看。
“公主駕到！”
隨著一聲尖銳，隨之而來的便是六位宮女，前麵四位宮女向空中撒著鮮紅的玫瑰花瓣，後麵兩個宮女拿著兩把由數百根孔雀羽毛做成的扇子遮住了她的麵容。
隻見她頭戴鳳冠，珠簾遮麵，身著一襲繡有彩鳳圖案的織錦紅袍，纖腰束起，愈發顯得不盈一握，衣袍長長的拖尾鋪在身後鮮亮的地毯上，柔美的紅弧隨著她優雅的步伐緩緩地向前移動，如同名家筆下一幅流動的彩色水墨，被注入了無限的生命，看起來極為賞心悅目。
霓卿上前緩緩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聲音清婉空靈，語調不卑不亢。
“起來，快快起來。”宣武皇激動道，頗為上前想要扶她起來的模樣。
“來人，快吧本皇準備好的禮物拿給公主！”
身旁一太監應聲捧著一個精致的禮盒上前遞給霓卿，旁邊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