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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一場春夢

  車停下來後,排在車龍的後麵,後麵很快就有車靠上來。


  這裏是交通要道,也是下坡拐急彎的地方,原來前方出了交通意外,一輛轎車刹車失靈,衝下去了,撞上坡下的一家農戶,將房屋撞開一個大洞,車已經完全報廢,不知道那些傷亡者去了哪裏,這裏恢複平靜,好像什麽都沒發生,在人們的記憶中,曾經有過這麽一回事,很快,就會被新的意外衝淡以往的記憶,人們很快就會忘記當時很轟動的意外,因為,人們還是要投入到平淡無奇的生活當中去。


  變形的轎車正在被吊車往公路上起吊。看起來也是輕車熟路,技術過硬,手法嫻熟。不費什麽力氣,報廢車就被起吊完畢,剩下工作,按部就班地進行,有條不紊,看起來繁忙一片,實際上井井有條,看起來非常有秩序 。


  這裏一定是小城的危險區,一個事故多發之地,走到這裏,要格外小心,特別是外地車,不熟悉路況,千萬小心,當地司機當地的車,跑這段路也不敢馬虎,都是小心翼翼,淹死的都是會遊泳的。


  居住在坡下的農戶,房子修過多次,被失事的車撞壞了再修,修好了又被撞壞,賠款來了一筆又一筆,據說他們也發了財。


  人們應該叫他這一戶為“破房職業戶”,不是故意損壞別人的住房,是自己的住房被損壞,他們靠賠款硬是在別的地方建了幾棟別墅。


  “車龍”在緩慢地往前移動,速度就像蝸牛一般,施救的吊車已經把車起吊裝上了平板卡車,路障總算清理完畢。


  這份工作也算是不會失業的工種,人總是會出意外的。有的交通意外,就要救援。人的生命無價,搶時間就是救命。這個是常識。不能見死不救。再說,誰都不想出意外,誰都渴望 一生平平安安,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安是福。


  車龍總算順利地動了,這個時候,多哥醒了,他還不知道前麵發生的事情。


  季柯南簡單告訴了多哥,他仍在犯迷糊。他們的車到了三岔路口,老譚和他們都下了車,他往上走去辦公室,他們往下走,坐麻木到宿舍。今天爬山,好累,不想走回宿舍。找了一輛麻木車,司機不同,車都差不多,好像商量好了。司機們都選擇這個牌子的機動三輪車,懸掛的牌照沒區別。這是小縣城的主要的交通工具。再就是的士,就是麵包車,真正的五座的轎車跑計程車的,幾乎沒有,這個也算是小城的特色。


  到了宿舍,季柯南一躺下,再也懶得動一下手指頭了。多哥剛在車上睡了一覺,倒是很精神,他說“晚飯我來做,小季,小沈,你們想吃什麽?隻管說,我隻管做,飯後收拾是你們隨便哪一個,隻管收拾。當然,食材不多,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不要為難我。”


  “家裏有什麽?”他說。


  “麵條和雞蛋。”多哥說。


  “那就下點麵條吧。時間一長,我們差不多也成小城人了,一天吃兩餐。中午飯到下午兩點多鍾才吃。早飯在上午九點鍾多鍾才吃。”季柯南說。


  多哥笑了,這個很難得,他以前在外打牌,也是饑一頓飽一頓的。


  “可不是嘛。小季分析得真到位,真聰明。”多哥說。


  季柯南的脊背一陣陣發涼,這個多哥,幹嘛抬舉奉承他呢?他無權無勢,又沒有錢,多哥這麽做居心不良啊。


  剛躺下,季柯南一想到沈靜,忍不住笑了。


  突然一陣電話鈴響,他接了一聽,是馮菲菲胖妮子打來的,她說“我在荊楚西,還有一點時間就到你們那裏了。”


  接著電話裏傳來對話聲“師傅,還有多久到小城?”


  “三個小時。”


  “好的,謝謝!”


  聽口音,正是這裏的方言,聲音婉轉,有變化,有起伏,季柯南斷定肥妞馮菲菲沒撒謊。接著,馮菲菲胖妮子對季柯南說“還有大約三個小時。”


  他“哦”了一聲,就掛掉電話,心想,這時候馮菲菲胖妮子來小城幹什麽呢,劉主管會不會來呢?出了什麽狀況呢?為什麽多哥今天這麽殷勤?這裏麵到底有什麽貓膩?

  他很不情願地坐起來,然後又躺下,本想告訴他們這一消息,又覺得太累,等晚上吃飯時再說也不遲。這爬山真累,不知道當地人怎樣生活的?這麽厲害!爬山沒感覺,不爬山倒是不自在。


  他倒下再睡。聽著初夏的鳴蟬,在外頭唱歌,頭腦裏一片空白。眯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看著看著就模糊了視線。


  門開了,沈靜走進來。季柯南坐起來問她“你怎麽不休息?”


  “我睡不著,可能來好事了,肚子有些疼。”沈靜說。


  “什麽?好事?”


  “你不懂,是人家那個來了嘛。”


  “到底是什麽?我剛接了電話,真真確確是齊思娜的親戚馮菲菲要來。”他追問道。


  沈靜羞紅了臉,說“根本不是一回事。她來就來吧,是她的選擇。我說的是,那個,好事來了。”


  “哦,是這樣。不是每個月都要來的吧。”他說。


  沈靜瞪著眼睛,眼睛水汪汪的,她說“女孩子,隻要不懷上,每月都要來,總有幾天不舒服,愛發脾氣,你們男人哪裏懂得?”


  “是的,怪不得我老婆每月都有幾天不正常呢,我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原來答案在這裏呢。”季柯南說。


  沈靜聽到季柯南提到他老婆,來了精神,說“那她是不是很精神?是不是愛發脾氣?有什麽表現?”


  “很複雜,搞不清楚,非常難懂,無緣無故發脾氣,讓人鬱悶。你呢?”


  沈靜不相信,說“真的嗎?”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說“才結婚的時候,可能忍耐,那幾天還比較正常,和平時一樣,沒啥不同,時間長了,狐狸尾巴終於跳出來,時不時就發脾氣。可能實在裝不下去了吧。”


  “這才像話。女人都是這樣,看誰能裝,裝到什麽時候。”沈靜說。


  “我暈。”季柯南說。


  “都是這樣,女的一般被稱為狐狸精,就是這個道理,比較狡猾,善變,不變的女人非常少,要麽是聖女,要麽是剩女。”沈靜說。


  “是麽?怎麽聽不懂呢。”


  “第一個聖女,聖潔的聖,第二個剩女,是剩下的剩。這兩個女人是人間奇葩。”沈靜說著,咯咯咯地笑了。


  季柯南想不到她觀察問題很仔細 ,總結很到位,從心裏佩服她,可惜她不是負責人,如果是,單位的發展會更好。這樣聰明的女子,世間罕見。


  “為什麽沒有剩男?”季柯南問。


  “當然有,而且比剩女更多。很多人不願意結婚,因為單身挺好,願意當單身狗。結婚還可以考慮,但是生孩子就要考慮考慮了。”沈靜說。


  “結婚是個錯誤,生孩子也是錯上加錯嗎?”季柯南問。


  “明知故犯,但是,有不少人願意承擔,是負責的敢於擔當的人,結婚生子,成家立業。你就是這樣的男人。”沈靜說。


  “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要考慮一下家人的感受。你說是嗎?”季柯南問。


  “是的,所以,人類還是有希望。”沈靜說。


  兩個人正說著話,季柯南剛想到一個問題,正準備問她,隻聽得“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一下子驚醒了,睜開眼睛,看看四周,他一個人在臥室裏,天花板上的蜘蛛網還在那裏,蜘蛛在忙著結網,準備網羅一些倒黴的昆蟲、蚊子或飛蛾。外麵的鳴蟬還在唱著單調的歌。


  原來是一場夢!這個夢真有意思,竟然和沈靜討論人類的前途 問題。真是!這個心,太大了。


  不得了,看來,他和沈靜不能在一起,一旦在一起,就要吵嘴爭論,簡直不可開交。他想起剛才的敲門聲,立馬問道“是誰呀?”


  “是我,飯做好了。怎麽都沒有動靜。”是多哥的聲音。


  “馬上就來。”他說。


  他起來後,覺得怎麽涼涼的。他到衛生間裏處理一下內部問題,還好沒有被人撞見。


  出來後,沈靜也在,開始吃麵。他盛了一碗麵,邊吃邊說“剛才接到馮菲菲胖妮子馮菲菲的電話,她快到小城了,我們吃完飯就去接她吧。”


  “知道了。”沈靜說。


  “我們到哪裏去接?”多哥問。


  “可能到車站吧。”季柯南說。


  “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季柯南。”沈靜說。


  季柯南一聽,差點暈倒,立馬感到臉發燙。難道真有夢裏相遇的事實?飯後,季柯南洗碗,等他洗完碗,他們坐了一輛“麻木”到車站接馮菲菲胖妮子。


  “麻木”到了車站,季柯南讓師傅打收據,才給車費。


  師傅無奈,隻好照做。多哥腿長,趕緊跑到馮菲菲胖妮子跟前,麻利地替她拿行李。這次馮菲菲胖妮子來,沒有提前與縣分公司負責人打招呼。當然也沒讓他們和老譚說。馮菲菲胖妮子屬於負責人之一,劉女士是,她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總之她安排好了就行。


  “同誌們辛苦了!”馮菲菲胖妮子說。


  “現在我們去找賓館吧。”她繼續命令道。


  季柯南想了一想,離他們住處最近的隻有一家小城賓館,據說還比較安靜。他建議去那裏。馮菲菲胖妮子當然沒有他們熟悉小城,也就默認了。將馮菲菲胖妮子馮菲菲安排好後,她要去看看他們住的地方。他們當然願意她去了。好在他們的宿舍離小城賓館不遠,步行十幾分鍾就到了。


  馮菲菲胖妮子馮菲菲還沒吃晚飯。多哥速度非常快,馬上進入廚房,給馮菲菲胖妮子做飯吃。當然,隻有麵條。馮菲菲胖妮子獨來獨往,似乎在搞秘密活動,不驚動縣主管局,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麽藥呢?

  吃完飯,馮菲菲胖妮子馮菲菲說“有沒有賬目要報銷的?”


  “有。”季柯南說。


  接著拿出了一大疊票據,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坐“麻木”時,師傅打的收據。馮菲菲胖妮子驚呆了,問道“怎麽這麽多收據?坐車也要打收據嗎?”


  季柯南說“您可能忘了吧?因為坐‘麻木’沒有車票,我問你,怎麽辦,你說的要求師傅打收據的。”


  馮菲菲胖妮子反問道“是嗎?我怎麽不記得呢?”


  季柯南無語。


  “以後就別打收據了,很麻煩的。幹脆這樣得了,用車票,據實填寫,另一個同事簽字就行。”馮菲菲胖妮子說。


  他們齊聲說“好的。”這個報銷交通費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劉主管怎麽沒來?”多哥問。


  馮菲菲胖妮子說“她在港島,委托我來的。”


  “哦,是這樣。”多哥諂媚地說。


  “明天我們去縣主管局,和他談一談。不早了,大家早點休息吧。”馮菲菲胖妮子要告辭。多哥要求送,他們也起身。


  “一個人去就行了。多哥送吧。”馮菲菲胖妮子說。


  他們隻得聽。


  馮菲菲胖妮子和多哥走了。季柯南和沈靜在房間裏。季柯南色迷迷地看著他,他問她“你想幹什麽?”


  “剛才睡著了,做了個夢,夢見我們在一起。”季柯南說。


  “我們天天在一起啊。”


  “我們在一起,做那事。”


  “是麽,做什麽事?”


  “你懂的。”


  “我真的不懂。”


  “你是豬腦袋啊,孤男寡女在一起能做什麽事?”季柯南說。


  “太巧了,我也夢見了你,也在做。”


  “都是你早晨引得我,弄得人家心煩意亂的,加上爬山勞累,剛才就做了。那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我想要你‘一點通’。”沈靜說。


  “那不好,我怕出事。”


  “本姑娘都不怕,你一個爺們怕啥?”


  “我還是怕。”


  “不會有事。”


  “不行。我累了,還沒有恢複元氣呢。以後再說吧。”實際上他真不想。他要對他的妻子忠實,要對婚姻尊重。


  他的話音剛落,沈靜就不依不饒,上來就把他按倒在沙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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