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樹大招風
劉小姐不派精兵強將,派過去小蝦米,讓小蝦米帶領他們做項目,這個已經讓梁鳳柳細思極恐,這是什麽居心?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這是山頭主義,是小集團利益至上,真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這樣的安排真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要害人,這個手段可謂極其陰險,不讓辦公室失望,辦公室安排人去,委托劉小姐去具體實施,結果找了個最差的,等於是一個磨盤,不推,就不動。劉小姐真是下棋的高手,不讓外省的項目超過荊楚省的,就派一個蹩腳師傅來。
梁鳳柳心想,萬萬沒想到,想要害的外省,結果沒害成,反而會更好,做得風生水起,影響越來越大,而荊楚省的項目,每況愈下,日落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哦,安德烈,你去了外省,證明你有工作經驗,可以給外省的項目做指導,我們機構對內地所有的項目都是一個整體,不分彼此,不分省內還是省外,都一樣的重視,等於說,越來越多的人,都會關注我們機構的發展,而不具體區分在哪個省做項目。隻有作為一個整體,才有真正的影響力。”梁鳳柳說。
“明白了,我去啥都不會,當地的情況和我們這裏大不一樣,不能套用一個模式。我的任務每天都是走路,那地方真大,走了好半天都走不到目的地。我啥都沒學會,學會了走路。印象最深的,就是毛驢去馱著水壺、水桶,到處找水,那裏真的需要水,可是我們在那裏做的項目不是水利項目。”安德烈說。
哈哈哈,全場爆發一陣笑聲。
梁鳳柳也想大笑,隻是憋著繼續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可以罰我掃地。”安德烈說。
梁鳳柳沒想到安德烈竟然如此!可以說是個苕貨,也就是江城人或者附近地區的說的這個方言,就是蠢貨的意思,安德烈的蠢,完全可以證明他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話都不帶思考,也就是不經過大腦,盡情表現其憨態可掬,讓人發笑,感覺到他就是巨嬰,生來就是逗人笑的,隻是非常可惜,他的妻子柳紅卻沒想到嫁給一個看上去像白馬王子的人,在馮菲菲看來,經常提到的金童玉女,就是他倆,也有感覺愛情不靠譜的傾向。
“好,你不用掃地,這裏的地有人掃。你當時在那裏做什麽?”梁鳳柳問。
“造人。我和柳紅才結婚,沒事做。”安德烈說。
哈哈哈哈哈,會議室裏又是一陣狂笑。
“說正經的。不要開玩笑。”梁鳳柳說。
“真是這樣的,我們在那裏,項目還沒開展開,天天看不到一個人,夫妻才結婚,也沒啥活動,後來,搬了家,才稍微好一點,可以到附近電腦培訓班學學電腦知識,為將來準備,有一技之長。我和柳紅都學了電腦。”安德烈說。
“那還不錯,那你現在對電腦很在行了吧?”梁鳳柳說。
“也不是,電腦培訓班的老師還沒我懂得多。我隻是用他的電腦學習電腦知識。其實他沒有教會我什麽。柳紅聰明,她學會了,一般都是自學,就教給我,要說我的電腦老師是柳紅,不是其他人。”安德烈說。
“那麽,你們每次寫報告是誰寫?”梁鳳柳問。
“當然是柳紅,我打字,她口述,我打字速度沒她快,但是,我想練習打字,工作報告不會寫,就讓柳紅說,我來打字,借這個機會可以鍛煉鍛煉。”安德烈說。
“你們配合挺默契的嘛!”梁鳳柳說。
“這個要感謝機構對我們夫妻的照顧。結束一年的服務,離開外省的時候,正好趕上春運,火車票一票難求,機構考慮到實際困難,就同意報銷機票。”安德烈說。
“你們有什麽變化?”梁鳳柳問。
“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是三個。”
“這個怎麽說?”
“去的時候,我們才結婚不久,回來的時候,柳紅就懷孕了。覺著大肚子,機構考慮到孕婦擠火車不太方便,就答應坐飛機回家。這是我們第一次坐飛機,所以要特別感謝機構對我們的體貼仁慈的照顧。”安德烈說。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辛苦了。”梁鳳柳說,她心裏實在不喜歡這個苕貨,要是能立馬開除就好了,隻是還沒拿出具體的措施,還要仔細考慮,和其他小組成員商量商量,怎麽會讓這樣的人到這個機構?
“現在我都有第二個孩子了,不是這個機構給我發工資,我真的活不下去了。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別提養活一大家子人了,還是要感謝基金會,感謝劉小姐馮老師。”安德烈說。
“好了,你辛苦了,對於這報告,你還有什麽補充的?”梁鳳柳問。
“報告我還是不會寫,所以,我希望春燕繼續留在機構,春燕對機構的貢獻很大,是老員工了,是元老級的人物,人已經退休,可是還很有用,要發揮夕陽紅的作用,發揮餘熱,請馮老師和劉小姐考慮。這個報告十分完美,沒有補充了。我和春燕合作默契,非常愉快,她很有頭腦,我執行力最強,合作天衣無縫,讓機構在荊楚西北做的項目無可挑剔,簡直太完美了。”安德烈說。
安德烈寫報告不行,說好聽的話,卻很會說,他非常擅長溜須拍馬,這個師從金蓮,金蓮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對人心比較了解,說不上透徹,也能像老中醫那樣把脈能把個八九不離十,這個和讀書多少無關,擅長察言觀色而已。金蓮雖沒有對安德烈進行係統的理論方麵的培訓,可是實踐經驗不少,都毫無保留地教給他,讓他掌握。這是能在社會生存的技能之一。
安德烈學習別的知識都比較困難,眼睛雖大,可是眼中無物,不知道該看些啥,例如,對讀書,提不起興趣,似乎所有的作者,對他來說都不合適,無法對話,總覺得所有作者的書都不是為他而寫的,文章或者文字對安德烈來說,簡直是一種煎熬。他沒有享受到文字的歡樂,卻體會到文字的痛苦,一拿到書,就要犯困,書是他最好的催眠工具,有了書催眠,勝過所有的催眠藥物,所有的催眠藥都弱爆了,在書麵前,甘拜下風。
“好的,沒有補充,就進行下一組。誰來?”梁鳳柳問。
“我來。”齊思娜說。
“你負責哪一塊工作?”梁鳳柳問。
“我負責采購和銷售。”齊思娜說。
“那就先等等,我想先了解一下基地生產方麵的情況。”梁鳳柳說,“我看先請多哥說吧。”
“沒問題。我就說說,謝謝梁鳳柳。我來自偏僻的山區丘陵,為什麽說是山區丘陵呢?因為這裏沒有大山,小山和矮山丘陵比較多,我騎摩托車掉進稻田,就是因為丘陵多,坡就多,拐彎抹角的,不小心就衝進了稻田。我也不願意,但是事情發生了,名聲也就傳出去了。”多哥說。
哈哈哈,會議室裏又是哄堂大笑。
這裏哪裏是開報告會,完全是搞笑會,這個讓梁鳳柳氣不打一處來。這是馮菲菲故意設的局吧?或者都是馮菲菲的親信故意設的局,總之,就是要讓她在一片哄笑聲中落荒而逃。這個野心昭然若揭,不能讓她成功,要堅持住,要搞清楚,錢來自火星基金會,找花錢的容易,掙錢卻難。
“嗯嗯,多哥,你說說重點,以前你的經曆,我們都有所耳聞,不必詳談,時間不多,開完會,我們就要回港島。請抓緊時間。”梁鳳柳說。
“我覺得吧,這個工作報告也沒啥說的,我不太會寫報告,看別人的報告都寫得好,我寫不出來,隻是做了一些實際的事,編故事不會編,我的報告都是幹貨,如果不懂,我也沒辦法。”多哥說。
多哥這個態度擺明了要不配合梁鳳柳的樣子,這是給梁鳳柳一個下馬威嗎?他知道自己在助紂為虐,意識到自己的好日子快到了頭,難道在做最後的掙紮?進行一場最後的瘋狂?劉小姐見狀,連忙說:“多哥寫報告,內容較多,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他最擅長做技術方麵的工作。”
“哦,原來如此!多哥,那你說說,你到了本機構,在技術方麵都做了哪些工作?”梁鳳柳問。
“我做的工作比較多。例如水利方麵,就是飲水工程方麵,我很擅長技術,會算賬,也就是項目預決算。總是能完美地完成項目任務,達到項目目標。現在做有機蔬菜項目,也能完成一係列的蔬菜種植技術,現在蔬菜產量很高,質量很好。”多哥說。
多哥說著,馮菲菲不停地點頭,梁鳳柳注意到,在多哥前麵發言的,馮菲菲都不做任何表示,這個說明,多哥在馮菲菲的心目中的地位十分重要,哪怕多哥寫不了一份完整的報告,也不影響對他的評價。馮菲菲對多哥寄予厚望,就是所有項目都不做了,蔬菜項目一定會做,因為她的親戚在裏麵,如果這個項目先不做了,她的親戚就要卷鋪蓋走人,齊思娜會很生氣。老齊也會很生氣,會牽扯到親戚之間的感情,這個不能丟,如果丟了,臉麵也就丟了。她以後回到老家,會抬不起頭來的。
其他的項目,都沒有自己的親戚,可以丟車保帥,不會心疼,隨他們去吧,無傷大雅。
“看樣子你是全才,什麽都會,什麽都懂,非常精明,是一個人才啊!”梁鳳柳說。
“我當然是一個人才!如果不是,馮老師早就開除我了。也輪不到我在這裏說話。”多哥說。
尹賢仁看看多哥,多哥恰巧看到尹賢仁在看自己,心裏琢磨,看啥呢?難道說錯了?說錯了也不要緊,他們五人小組肯定不會長期在這裏,要是經過這裏,問問情況就走,他們一走,這裏還是馮老師的天下,她再來收拾殘局,該清算的就清算,該獎勵的就獎勵,該懲罰的也免不了懲罰。
多哥想到這裏,低下頭,在琢磨,萬一說錯了,也沒事,誰不是犯錯呢?
他接著說:“我在這個機構工作多年,不是馮老師,我就還在流浪。我覺得是馮老師幫助我發揮了作用,在這些年沒有浪費時間,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喜歡這份工作,要不然,也不會堅持。關鍵是我妻子的支持,她希望我在這個機構做下去,因為名聲好,說出去,這份工作很有價值,很有意義,我珍惜這份工作,可以說,這份工作讓我覺得人生有意義,就是每天和雞糞打交道,我也願意,就是每天身上都臭烘烘,我也不講究,總覺得找到了自我。這就是我想要的工作,是我的事業。”多哥說。
“很好,你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活得明白,想要有一番作為,將來老了不後悔,做得對,做得好,值得我們學習!”梁鳳柳說。
“謝謝梁主任,我還做得不夠。相見恨晚,應該早點找到這份工作,早點做,以讓更多的人早點受益。希望我們的機構長期做下去,特別是有機蔬菜,人人都需要,我的親戚在南方開大公司,說了幾次讓我過去幫忙,月薪豐厚,送一套房子,待遇優越,我還是不去,不是我故意清高,是因為我不愛錢,覺得人生短暫,何必成為錢的奴隸?失去自由很難受,誰貪戀錢財,誰就可能受苦,也可能不是現在受苦,將來一定會痛苦,被刺的遍體鱗傷。我對錢財有合理的看法,目前,唯一的兒子也打工去了,不用擔心在他身上花多少錢,隻是擔心他別找錯了女朋友,其他的,我和我妻子掙的錢夠用就行。不管在哪裏上班,不能離開自己年輕時娶的妻子,就是好的。劉小姐和馮老師都通情達理,考慮到已經結婚的同事,每個月都安排幾天可以回家探親,這個安排讓我的妻子對兩位領導非常感激。”多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