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懷上他的孩子
在時裝秀結束之後，梳妝室裏的人也陸陸續續離開了。
“涵涵？”季小雅回過頭來，她望見蘇涵在更衣室門口踟躕著，連忙招呼道，“進來吧，她們都走了。”
蘇涵點了一下頭，躡手躡腳地撥開落地簾走了進來。她一邊走著，順便還左右看了看——夢薇新娘提供的場地果然是一流的，連梳妝室和更衣室都這麽豪華，閃耀的水晶燈，還有那一排一排的立鏡鑲著金色底的鑽石邊緣，光看看就知道它們價值不菲。
季小雅見蘇涵左顧右看著，邊笑邊說：“怎麽了，那麽小心翼翼的？這裏沒外人，就剩我一個了。”
T台秀已經結束半個小時了，其他模特早已離開了梳妝室。季小雅也才剛換上便裝不久，她獨自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的自己臉龐上難得一見的濃妝，微微一笑。
蘇涵走到季小雅身後，看了看鏡中的她，笑著說：“小雅姐，你今天好漂亮，真的。”
蘇涵是由衷地在為姐姐讚美，女人化了妝會變得很不一樣。還記得剛才在舞台上，季小雅儼然有了幾分明星的味道，濃濃的眼線，誇張的卷翹睫毛，臉頰上那兩朵腮紅還有些調皮的味道。如果兩人就現在這樣麵對麵走過，她大概都認不出這是季小雅。
若不是她們今天參加這次活動，蘇涵真的不知道季小雅也可以這麽美。原來，這就是做新娘的感覺…姐姐提前體驗了一次，蘇涵心裏倒是有幾分羨慕她。
季小雅淡淡一笑：“是嗎？謝謝。”
隻見那鏡中的自己，雖然很美，卻又很陌生。剛才在舞台上好像一場美輪美奐的夢，她穿著親手設計的婚紗，與吳冰牽著手，一起在萬眾矚目中對所有來賓微笑。那種感覺，很夢幻，很不真實……
為什麽她的心跳會加快？除了緊張，季小雅覺得當時還有一種幸福感圍繞在心頭，也許是因為她幾乎沒有牽過男人的手，也許，因為這是她第一次穿上婚紗。
她應該感謝吳冰，是他給了她這次合作的機會，雖然隻是一場表演，但也給她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憶。
“涵涵，你有沒有看上哪套婚紗？”季小雅忽然扶著椅子扶手轉過身來。
“我？”蘇涵愣了一下。剛才模特穿著的婚紗都很美，浪漫，時尚，每件都像公主穿的禮服裙，幾乎挑不出哪件是最美的。
季小雅對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也來穿上看看，怎麽樣？”
蘇涵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連忙擺手道：“不用了，穿婚紗多麻煩…我和軒一會就走了。嗯…謝謝。”
婚紗，那是多麽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雖然它們很美，很令人憧憬，可是…她還有多少年才能做新娘？這些對於她來說好遙遠。
“和我那麽客氣幹嘛。”季小雅站起身來，看了看蘇涵，又指著旁邊的衣櫃說道，“來都來了，這麽好的機會，你不打算試穿一下看看？”
女孩子都會喜歡婚紗的。就算不做新娘，也可以穿上婚紗幻想一下自己成為新娘時的樣子。季小雅剛才已經體會過一次了，那種感覺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隻有當自己穿上婚紗時才明白。
“我送你一套。”季小雅看蘇涵依然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作為主辦方，幾套婚紗她們還是有的。
“真的…可以試穿？”蘇涵試探性地問道。
季小雅沒有說話，隻是點了三下頭。
蘇涵轉了轉眼珠，又看著旁邊衣架上掛著的一件件誘人的婚紗裙……
“不要看啦，快去挑一件換上。”蘇涵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季小雅推到衣架麵前了。
……
“嘩——”
當更衣室的圍簾拉開後，季小雅驚呆了。
純白如雪的婚紗禮服，上身是精致的抹胸設計，胸前帶有恰到好處的豪華亮鑽裝飾，下擺，是童話故事裏的公主一樣的蓬蓬裙擺……
“涵涵！”季小雅訝異地張著嘴，好久都說不出話來，“好漂亮，太漂亮了，真的。”
季小雅覺得自己剛才都沒有這麽美，而蘇涵穿上婚紗，就好像天使下凡一樣，那麽純淨、自然，美不勝收。
“有嗎？”蘇涵雙手扶著裙擺，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很好奇地問道。她隻是覺得這個裙子很蓬，很重，行動有點不方便。
季小雅點了點頭：“嗯！快去把葉俊軒叫來讓他看看。”讓那個男人看看自己女朋友穿上婚紗的樣子，他一定會很吃驚的。
“別別——”蘇涵連忙叫住了季小雅，她怎麽好意思讓軒看到，會害羞死的…
季小雅詭異地笑了，開玩笑地說道：“怎麽了？害羞？不至於啦，放鬆點，讓你男人過來看看。”人為悅己者容，女人打扮得漂亮，不就是為了給男人看的。
蘇涵的臉頰紅紅的，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她們姐妹兩人開開玩笑也就罷了，要是真的讓軒看到……
“來，你到鏡子前麵看看自己。”季小雅拉著蘇涵的手，帶她走到立鏡前。
蘇涵抬起頭來，她望著鏡中的自己，驚訝了好久說不出話。
這件婚紗真的很漂亮，就好像是《灰姑娘》裏，仙女用魔法為仙德瑞拉變出的那件禮服——純白色的蓬蓬裙擺，在裙子兩側用蝴蝶結固定，好像窗簾的造型。這是童話故事裏的公主常穿的禮服款式，沒想到今天，她也有機會穿上同樣的裙子。
“好美…”蘇涵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語著。穿上這件婚紗，整個人都變得夢幻了，可惜，她並不是仙德瑞拉，也不是要去參加皇宮裏的舞會，更沒有王子，會彎腰拾起她的水晶鞋……
“等你嫁給葉俊軒的時候，就穿這件吧。”季小雅在一旁微笑著說道。
蘇涵的目光漸漸變得黯淡了。良久，她平靜地說道：“我不會嫁給他的。我是說，不會有這一天了……”
季小雅疑惑地眨著眼：“為什麽？我看你們兩個感情很好，不是都已經和好了嗎？”
蘇涵知道，季小雅還不了解她和葉俊軒發生了什麽，他們，恐怕永遠沒有機會牽手走進婚姻的殿堂了。
“我是沒有機會嫁給他的。”蘇涵苦澀地一笑，“他爸爸不同意我和他的事，給了我們最後七天的時間……再過幾天，他就要和梁若晴訂婚了。”
梁若晴這個名字一出口，季小雅的眼睛馬上瞪大了。
“真的？他要和梁若晴訂婚？！”季小雅知道梁若晴沒那麽容易放棄，可是沒想到她的行動這麽快。訂婚，那個女人的本事真夠大的，這麽快就要嫁進葉家的門了？
“涵涵，你聽我說……”
“你不用勸我的。”蘇涵打斷了季小雅的話，“我都明白。其實這怪不了別人，是我和軒的緣分不夠。”
感情上的事都是緣分注定的。上天隻讓他們相遇、相知、相愛，卻沒有安排他們守候永遠。她明明從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他們並不相配，可是，她還那麽偏執地想要和他在一起，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夢罷了，現在夢醒了，她才是那個應該退出的人。
季小雅見蘇涵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她也不知道怎麽勸才好。過了一會，季小雅又開口問道：“那，如果你能懷上他的孩子呢？”
孩子……她已經永遠不可能有他的孩子了。她曾經有過，可是她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每每想起失去孩子的痛，蘇涵都會痛不欲生。
蘇涵釋然地搖了搖頭，她歎了一口氣，微笑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小雅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累，很想逃到一個沒人找得到我的地方躲起來。我和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豪門漩渦，總是讓人身心俱疲，越陷越深。既然這隻是一場夢，不如早點醒來吧，對於他們都有好處。
季小雅望著妹妹絕望而堅定的樣子，隻好點了點頭：“好吧，我能體會你的感覺。無論你怎樣選擇，我都支持你。”
作為一個旁觀者，季小雅隻能在精神上支持蘇涵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想必她和他都一定盡了力，既然兩個人相愛過、努力爭取過，那就沒有什麽遺憾了吧。
嗬，真沒想到，梁若晴的陰謀居然得逞了。可是葉俊軒真的會娶她麽？就算他娶了，他的心也不會屬於梁若晴的——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這份苦楚怎會輕易釋然？梁若晴倒是執著得很，明知道葉俊軒的心裏有蘇涵，她還是要一意孤行。
“不行，我一定要叫葉俊軒過來看看。”季小雅還很執著地不肯放棄。說著，她已經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蘇涵哭笑不得，雙手提著裙子走到季小雅身邊：“不要叫他了……”
“喂？葉俊軒，你媳婦現在在我手裏呢。”季小雅根本不顧蘇涵的阻攔，已經美滋滋地打起電話來了，“聽好了啊，我給你一分鍾時間，立刻飛奔到梳妝室來，不然的話…嘿嘿，她就是我的了。”
“……”蘇涵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