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撞見林月的隱晦
麵對安亦和林月的爭執，一旁的狄岩比我聰明，根本沒有接茬兒的意思，直接換了個話題道：“不知道這女孩兒到底和七哥什麽關係，那她拿你日記的時候我們還真不知道，後來才發現又給拿回來了，現在就在你枕頭底下放著。”
“其實我在想啊，”狄岩繼續道：“你這姑娘不會是七哥的一個相好兒吧？畢竟七哥那麽優秀的老爺們兒，基本是全年齡段通殺的主兒……唉，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人七哥到哪都不缺女孩，像咱哥倆這樣的……”
狄岩話沒完，門口又進來人了，是雨和蘇柒，她倆在隔壁休息，是聽到動靜就過來了。
看著三個女的圍在我身邊，狄岩又往後挪了兩步，自語道：“啊，你不給妹子就算了，連找個基友的權利都給我剝奪了！哎呀！”
……這個二貨。
之後到了中午，我終於能站起來了，算算已經在床上躺了五，再次下地的感覺真是不錯。
這回也算那中醫‘關老’準了，他告訴我今‘未時’之前能下地，我可是好好算了一通才知道‘未時’是下午一點到三點，而現在不過才1點多。
在他們的攙扶下在屋裏走了幾步，沒有出去，也沒敢有大的動作，身上還是沒什麽力氣，勉強走兩步還行，可時間一長就覺得渾身抻的疼。
直到這時候，我也是才發現自己身上究竟綁了多少紗布繃帶，胸口一圈、肚子兩圈、兩條胳膊好幾圈，反正是沒什麽好地方了。
吃過午飯，還是雨和蘇柒收拾的餐具，林月和葉子又沒回來。等雨她倆也走了，狄岩沒一會就嚷嚷困，要躺那歪會兒，反正我現在自己也能動了，不用他多操心。
下午一點多，狄岩在對麵的下鋪已經睡成了‘呼嚕娃’，還把那條傷腿搭在床梯上，是怕睡著了翻身給壓著。
雷羽這會也在狄岩那上鋪睡著了，他大概半個時之前回來的，告訴我那幾個姑娘已經回隔壁休息了。
這個時間段在過去一直是犯困的時候，可這會我卻完全沒有睡意，前幾睡太多了。
一會看看表，一會看看後牆上那個窗戶，最後無聊的我決定出去上個廁所，順便瞅一眼這地下室其他的地方。
我扶著欄杆站起來，身上是背心和大褲衩，再穿上他們給準備的拖鞋，慢慢走出了房間。
出了房門我才發現，這個所謂的地下室和以前我家樓底下那種可真心不一樣，那種是和樓上住戶差不多一層隻有兩戶，可這個地下室，頭一眼看就像個迷宮似的，或者像個簡陋的地下停車場……隻能停自行車的感覺。
眼前這塊是一片空地，雖然沒放什麽東西，但昏暗的燈光和較低的花板，還有上麵橫著的好幾根大鐵管子也弄得這裏挺壓抑的，讓人有點透不過氣來。
四周髒兮兮的牆麵上排列著四五個房門，另外在我的右前、正前和左邊三個方向還各有一個通道，看樣子這個地方還真是不。
我這個房間的左邊緊挨著就是一條通道，不是很長，望過去能看到有一個轉彎。而房間右邊挨著還有一個房門，門上還掛著個標簽，寫著：客居女生四人。這應該是雨她們四個人住的了。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屋的門，才發現上麵同樣掛了個標簽，寫著：客居男生三人。
由於這裏的房門大多都在右手邊，我隻好扶著牆壁慢慢溜達，順帶著看看住的都什麽人，但願他是每個房間都有標識。
挨著雨她們那屋的隔壁兩屋門上都沒有標簽，不知道是沒人住還是沒掛著，我也總不能冒失的推門去看，隻能借著往前走。
倒數第二個房門上寫了四個人名，都不認識。
最後一個房門上寫了三個人名：黑、鑒、齊濤。
我站了一會，隻是看著‘黑’這倆字，這或許就是安亦嘴裏那個‘黑叔’。
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我忽然聽到裏麵有琴弦在響，那是吉他調音的聲音，然後就發現這屋們沒關嚴，隻是虛掩著。
滋吱~
我慢慢推開了房門，裏麵的光線就鑽了出來，等門完全打開的時候，就看到裏麵同樣擺著兩個上下鋪的床，另外還有三個人在這屋裏。
一個劉海兒較長的男人坐在靠門的位置，嘴裏叼著根煙，手裏抱了把民謠的吉他，他正在聚精會神的調著琴弦。
最裏麵有個嘴角長著個美人痣的女生，屈起單腿往牆邊一靠，手裏也拿了根煙，她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手裏的厚書，臉上滿是老練的表情。
最後一個男的一身黑衣，正坐在這屋裏唯一一張書桌前，就著台燈認真的看著書桌上的一打信紙，另外，他也正叼著煙。
這三個看上去和我年紀相仿的男女更像是把這當吸煙室了，濃濃的煙霧差點把我嗆個跟頭，估計這也是沒有第四個人和她們在一個屋裏的原因。
我現在已經完全打開了房門，也把這三人打量了好幾圈，可他們三就像木頭一樣，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甚至連看都沒往這看一眼，這讓我很快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人。
就在我剛想關門離開的時候，那個在寫什麽東西的黑衣男突然轉頭看向我，隨即道：“你醒了昂，正好你來了。”
“幹嘛。”
“是這樣，我是寫末日的，這陣子沒思路了，麻煩你幫個忙，你不是剛從外麵的世界溜達了一圈麽，給我點建議把，我這琢磨的快吐了。”
碰！
我直接退出來關上了房門，不為什麽，最討厭寫的。
再接著走，前麵是個拐彎，過去就是一條通道。我現在隻能扶著牆慢悠悠的往前溜達，走快了身上就疼。
順著通道隻走了四五米，跟著又是一個拐彎，轉過去之後，眼前出現了一條狹長的走廊，這長廊的兩邊加起來至少有十來間屋子。
這裏的每一間的房門上都掛著標簽，上麵寫著各種人名，看樣子他們的大部隊就在這了。
走了一半也沒看到廁所的標識，就在我琢磨是不是得去地麵上邊解手的時候，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被人從裏麵打開了房門。
那扇門打開的瞬間，我原本就快到了跟前，這時候裏麵走出一個大個子看到我還楞了一下，隨後回手的就要關上房門。
就在這時我一眼掃見了房間裏麵，在一張沙發上有兩個人正背對我坐著，那是一男一女。
跟前這大個子男回手關上了房門，看著我低聲道：“你應該再多躺一陣的。”
“昂，我起來上個廁所，半沒找到。”我淡淡的回應著他的話。
大個兒掃了我一眼，隨後邁出一步，對我道：“廁所在這邊，我帶你去。”
“好。”
我答應的痛快，大個兒也不墨跡，一邊單手拽著我一邊就要往外走。
趁他剛放下心的一瞬間，我鼓足一股勁直接推開他，轉身就踹開了房門。
咚！
門板重重的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我這身上也不疼了，直接大步邁進了房間，裏麵那一男一女也被嚇了一跳，同時回過頭來。這一下我總算證實了我的猜想。
裏麵這個女的是林月，剛剛在外麵我看到她背影還不太確定，現在總算認清楚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月旁邊那個不認識的男的還在握著她的手，一時愣在那了。
我拖著開始較勁的身體慢慢往前挪了幾步，冷聲道：“跟我回去。”
“石頭……”林月趕緊甩開那個男人，站起來要什麽。
“跟我回去！”
一句話打斷了林月的解釋，她沒再多，隻好快步走了過來。
“等等！”
那個男的突然緊追兩步還抓住了林月的胳膊，隨後抬頭對我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們隻是……”
“是你麻痹！”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勁頭，我一步就竄了過去，借著慣性揚起手就給了那人一個特大號的嘴巴子。
嗙！！
扇嘴巴那種脆響都沒了，出來的倒像是砸錘子的聲音。那男的一下就被打蒙了，晃晃悠悠的後退了兩步，接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你.他.媽再碰她一試試！”
我這一嗓子帶的整個屋都跟著顫悠，沒多看那癟.逼，我回頭拉著林月就往外走。
這時候剛才那大個子也進來了，碩大的身軀直接堵住門口，擺出一副摩拳擦掌的草性，一看就是職業碎催。
“別……別……”後麵那男的又出聲了：“讓他們……走！”
聞聲傻大個這才讓出條路，看著我還一個勁的哼鼻子。哼個幾把，要不是我這一身傷非給你丫也撩這。
我就這麽拉著林月往回走，她在我身後一邊讓我慢點一邊要我聽她解釋，我始終是一言不發。兩邊不時有幾個房門打開，裏麵的人估計是聽見聲音出來看看怎麽回事，包括那個張春暘也出來了，不過沒有扛著他那把.槍。
等我們拐過了兩個彎，再次回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林月一把甩開我的手，大聲道：“你怎麽不話！為什麽也不聽我！”
“我…什麽也…不想聽！不想知道！”
停下步子以後我直接靠在了牆上，剛才打人的那一下弄得傷口又來勁了，現在渾身就像要散了架似的。
“你……你！你什麽意思！你以為我在幹什麽！”林月站在我的身後，沒能看出我的異樣。
“閉……我……什麽也…不想聽……”
“石磊！你……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
“我……”
“好！就當我吃飽了撐的！我……”
後麵的話我已經聽不見了，隻知道林月還在吵吵，我腦子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林月在幹什麽，我在幹什麽，我為什麽在這裏，我怎麽這樣了，我……
接下來我眼前的就是一陣旋地轉，然後我的臉也貼在地上了，再然後我就看見狄岩正蹲在我們屋的門口，一邊抽著煙，一邊冷冷的看著我。這也是最後看見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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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降臨的白色空間讓我的身心都安靜下來了，白沙發、白茶幾、白電視……還有我身上的白色西裝。
一轉眼，我來到一個樓頂，一個普通住宅樓的台，背後照來的陽光很明亮，但並不感覺燥熱。
四周原本是空蕩蕩的，可眨眼的功夫，台的一個邊沿處就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背影，她懷裏似乎還抱著什麽東西。
我不知道她想幹什麽，隻是模模糊糊的聽見那個女人在聲念叨，也聽不清。
就在我想上前詢問的時候，那個女人回頭看了我一眼，而我也把她打量了一遍，這張臉似乎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另外我還注意到，女人懷裏確實抱了個東西，打眼看去，應該是個嬰兒。
遠處冒起了衝的火光和濃濃的煙霧，卻沒聽見有什麽震耳的聲音。
最後一麵，是我看到那女人對我莞爾一笑，隨後就毫不猶豫的從台邊上跳了下去。
見狀我整個人都是一愣，趕緊跑到剛才女人站的位置往下看，隻見那對母嬰已經落在了數層之下的地麵上，再沒有動靜了。
這是怎麽回事……
嗙！
我聽到下麵傳來一聲響動，又一次向下看去，隻見距離那母嬰的屍體不遠，還站著兩個人，兩個歲數不大的男人。
再一細看，其中一個正在狠命踹車的家夥，不正是我自己麽。
而另一個，是林陽，一個被我親手送走的兄弟。
我立刻意識到，這個場景就是當初我和林陽第一次進入玉市的時候發生的，那時候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對母嬰從樓上跳下來，最後摔死，卻無能為力。
遠處的街道出現了喪屍群的蹤影，樓下麵的‘石磊’和林陽又停留了一會，隨後就立刻離開了。
一股大風突然吹過來，卷帶的沙土呼了我一臉，眼睛下意識的一閉，再睜開的時候，我又回到台中間的位置，而那個女人還站在台邊沿，還沒有跳下去。
我邁步走向她，隻想能幫她，不想再看見她就這麽帶著孩子跳下去。
可剛走了一步，身後就傳來聲音，道：“你以為你做得到麽。”
我停下步子回頭一看，在登上台的樓梯口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我’。
我沒有搭理那個‘石磊’，抬腿直接跑向那女人，結果就在我的雙手馬上要抓住她的時候，她又一次跳了下去。
又是一陣風，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呆呆站在台中間。
這次我剛一有意識撒腿就跑，終於趕在那女人跳下去之前伸開雙手，可當我的雙臂碰到她的身體時，卻像是碰到空氣一樣，直接抱了個空。
女人還是跳下去了。
這一次我也衝的太快，在抓空之後，自己的愣神也導致沒能停住步子，結果整個人就開始往台之外倒去，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
身子猛然停住，我回頭一看，是那個黑石磊抓住了我，我奇怪他怎麽跑得這麽快。
“既定的事實你都想去改變，傻麽。”黑石磊道：“你永遠考慮一堆沒用的，可事不到關鍵時候又不做，屎.不到屁股門不拉。”
他剛完，跟著隨手一揮，那股大風又來了，我的眼睛一閉一睜，自己就又回到了台的中間，那個女人還在那裏。
這一次，那個黑石磊已經緩步走到了那女人的身後，然後看著我道：“你這種人永遠達不到自己的目的，但我可以。”
著他隨手一推，那個女人就被推下了台。
沒再有大風的出現，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女人剛才站過的地方。
黑石磊從身後抽出了兩把刀，一黑一白，他把白色那把扔到了我的跟前。
“你已經走不下去了，現在，必須換成我了。如果你不想，那我可以給你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著話，黑石磊慢慢從刀鞘中拔出了他手中那把黑色的環首刀，黑色的真夜。
在他的刀刃緩緩離開刀鞘的時候，鮮紅的血液從刃鞘之間的縫隙中溢了出來，他到底用那把刀殺了多少人。
我也撿起了麵前這把白色的真夜。
我知道我越來越頂不住了，但是我還不想就這麽放棄。
這一次要是輸了，我就永遠翻不了身了。
白色的刀刃脫鞘而出，裏麵隻是有不少灰塵。
兩人同樣的揮刀，他甩出來的是一道紮眼的血箭，而我甩出來的隻是燥騰的塵土。
似乎在我們同時衝向對方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具體的意識，隻是靠著身體的記憶來揮動刀刃，耳邊傳來的，是刺耳的呼嘯聲。
轉眼之後，我站在台的邊沿，手中的白色真夜已經斷了，胸口也被劃出一道細長的巨大刀口，身上的白色西裝，現在已經滿是破口與血跡了。
黑石磊就站在我前麵兩米多的地方，他看著這邊什麽都沒。
漸漸地，我感覺自己已經站不住了，就在一陣微風拂過之後，我終於開始向後倒去，失重的感覺立刻充滿身體，朵朵白雲從我上眼皮進入視野，又快速過度，從下眼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