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 萬象迷亂

  “至少我現在不抽…”葉凡羽說這話很明顯沒有什麽底氣,而且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這裏麵多半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過肖克就非要在這個時候不懂別人的情緒。


  “至少現在不抽?那就是你抽煙嘍,那你和我說什麽玩意,這不白瞎嗎。”肖克看上去一臉嘖嘖不滿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心情不好,雖然說肖克一句話都沒說錯吧,但是這話聽了就是讓人舒服不起來,也是這種話怎麽可能讓人心情愉悅。


  葉凡羽深深的埋下了頭,問就是他又想到蘇景了,這已經是他心底的陰影揮之不去了,左不過一個蘇景,右不過也是個蘇景,他已經想方設法杜絕了一切以前和他有關的活動,但是最後還是敗給了別人的提及,總是有人會說到讓他不得不去想起的事,讓人難過。


  肖克不知是衝昏了頭腦,還是一時興起,明知道葉凡羽身上還有傷,但是看到他現在深深埋頭的樣子,就是忍不住想要往他頭上一按,葉凡羽就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的額頭貼到了被麵上,自己的腰在那一瞬間大概是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太狠了,真的是太狠了。


  葉凡羽沒發出多餘的聲音,應為那樣聽上去就和鬼哭狼嚎一樣,實在是讓人感覺不到舒服的感覺。


  “呦,竟然沒出聲。”肖克感覺有一絲絲有趣了,沒錯,葉凡羽每次都能給他帶來新鮮感,這種感覺讓他倍感愉悅而且深陷其中。


  肖克猛地一把抓住了葉凡羽的頭發,對視著葉凡羽的眼睛,能從那深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至少現在葉凡羽的眼睛裏全是自己了。


  “不錯不錯,要的就是這種表情,你很讓我滿意呀。”肖克看著葉凡羽絲毫沒有掙紮的表情,甚至眼神裏充滿了悲傷,肖克可能是誤以為葉凡羽是因為難受感覺到悲傷的。


  葉凡羽咬了咬自己的唇齒,紅色的血想要泛出來,但是葉凡羽沒有一絲想要咬破的意思才是。他微微顫動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識圖想要閉合自己的嘴。話語在嘴邊想要呼之欲出。一番苦苦掙紮後總算開了口:“既然你這麽享受的話,那不如把我從這裏放出去來的更爽些。”


  肖克冷笑一聲:“想讓我把你放出去這可不太現實,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你的主人。”肖克的現在的神情和剛才看林霖的神情那可是兩個級別的。那可是天上地下啊。


  “怎麽,那聽你這意思,你是舍不得放我?”葉凡羽為自己剛才說的話覺得可笑,他高估自己的了,不對,或許說是他低估肖克的興奮程度了。


  “舍不得放你那是自然的,不過你現在還不能離開是必須的。”肖克漸漸鬆開了抓著葉凡羽頭發的手,隨後走到窗邊,看了月光映照大地,看著深夜裏萬象,又在想著誰。


  葉凡羽現在縱使再不滿意也沒有辦法逃脫,首先他現在是個瘸子,其次肖克之前答應他的也答應了,他總不能先反悔不是,到時候要是被傳出去,自己又要被折騰死了。


  “那我要的東西呢?”葉凡羽好不容易直起了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然後順便揉了揉腰。不得不說要是天天這麽搞,葉凡羽堅信自己遲早有一天腰會斷。


  “你要的東西到時候我自然會給你,不過這裏有一些照片是我從沈秋白家裏拍下來的,如果直接拿回來會懷疑到我,就不好行動了,你自己看看。”下一秒一踏已經整理好的照片被捆好扔到了葉凡羽的懷裏。


  葉凡羽拿起照片開始掂量起來。照片裏大致都是一些調香要用的香引子,隻不過都被分門別類的放置在了不一樣的地方,當然還有張照片上是一套令人熟悉的衣服,但是這照片裏的衣服好像是已經要被扔掉的,也許是肖克翻找出來的。但是這樣應該能讓夏家來識別一下。至於這一大堆香引子,這時候我可愛的妹妹就能派上用場了,葉凡羽這麽想著,隻不過他也知道葉凡離人在醫院,這些東西怎麽送去也是個問題,何況他還惦記著林霖。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你有什麽要麻煩的我的最好稱早說,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我也不是什麽好說話的人了,我想你也知道。”肖克冷不丁說了這麽一句,但是他從頭到尾都沒看一眼葉凡羽,仿佛有些失去興趣的樣子。


  葉凡羽沒抬頭也沒吭聲,因為脖子感覺酸痛,況且腰真的好痛誒,隻不過葉凡羽沒有嗷嗷叫出來罷了。他稍稍閉上了眼睛,為了不看見一些饒人心智的東西,他想短暫的靜靜。


  肖克也沒接著說話,兩個人的房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沒有人先開口,也沒有人先讓步,能聽到的隻有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穩健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多餘的聲音了。肖克想要抽煙,但是又收回了這個念頭。


  而葉凡羽呢,他又開始想念起某一個人來了,那個讓他充滿愧疚的人,什麽時候能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不管是屍體也好,活人也罷,隻要能再見一麵就足夠了。到底是什麽在阻攔他去見他的欲望,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沉重的責任,又或者說是他自己膽小怕事根本不敢麵對那個被自己傷害的人。空白的腦海裏一瞬間被填滿了黑色,隻剩下他自己形影單隻的留在原地。沒有汙穢的諺語,沒有攻擊的人,也沒有溫暖的日光,更沒有刺向他的匕首,除了無盡的黑暗還是黑暗,葉凡羽一度感到害怕,他不想看見這樣的場景,這種場景讓他覺得窒息,這是蘇景走後他所留下的後遺症,似乎改不掉了。隻要是他覺得空虛無助又或者是在夜不能寐的時候,他閉上眼睛,過不了一會就會看到這樣的場景,有這種讓人無法呼吸的感覺,他並不享受其中,也不曾想要擺脫這種痛苦,他隻覺得這是他的罪有應得,沒有人能把他從裏麵救出來,他也不需要,這是他對死去的愛人,唯一的,祈禱了。


  同一個城市,同一個夜晚,不同的地點。每個人都在做著不同的夢。夢是一個人的日思夜想,也有可能是一種還沒有實現的願望,又或者預示著未來會發生的事。


  隻不過有些人在這個夜晚被喜歡吊胃口的人吊住了,那自然是沒法安心入睡,又要想著即將會發生的事,又在思考是什麽性質的事,更無奈的事,卻在大家都已經安然的時候不能隨便亂動,這樣不僅自己睡不好,就連周遭的人都要一起遭殃,這簡直是災難中的災難。


  葉凡離輾轉反側的呆在床上,隻不過一會就不再翻身了,她知道這個房間裏有三個人,就算她不睡,另外兩個活人還是要睡覺的。雪狸已經和她說完話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最奇怪的是,葉凡離都沒有看見雪狸的車子,所以走過來沒有可能,也許是text呢,但是更加奇怪的事就是如果是計程車,那雪狸走的時候為什麽沒有叫計程車呢?那她怎麽回去的。


  這些問題都在葉凡離的腦子裏瘋狂的打轉,怎麽趕也趕不走。就好像像瑤柱在裏麵似的,葉凡離可不希望這樣,她可不想讓自己美好的生活讓一堆莫名其妙無中生有可有可無的破問題給騷擾了。


  這個可憐的小家夥苦苦掙紮了好一會才得以從這些亂糟糟的問題中擺脫出來,躺在床上開始數羊,當她數到第五百三十二隻的時候反倒是就這樣簡單的輕鬆入睡了,看上去很簡單的流程?大概就是這樣了。


  隻不過葉凡離在夢裏也會沒得安生了,畢竟數羊睡覺,也沒人能保證你的夢裏都是小羊啊。


  葉凡離隻知道自己踏進了一片黑暗之中罷了。隻不過她的四周好像都是透明的玻璃,她現在就像是被囚禁在裏麵的小鳥兒。葉凡離識圖敲打這些玻璃,發現除了敲擊的聲音並沒有其他任何不一樣的聲音了。這讓她苦惱急了。


  就在她打算苦苦放棄掙紮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轉瞬出現了一瞬的光,葉凡離的眼睛雖然在這一瞬間被刺痛了一下,但是人類本能尋找光明的衝動還是讓她看向了那邊,說不定有辦法可以逃出去呢?


  誰知道葉凡離看到那陽光底下的東西卻一下子整個人都受到了驚嚇癱坐在了地上,她看見了,她看見的人是如此的熟悉,讓她一下子就看到的就是那雙有特點的眸子,這黑夜中唯一純徹的藍色,也就隻有那一個人會擁有了。


  那是林霖,隻不過嚇到葉凡離的並不是林霖出現在她的夢裏,而是…


  那人整個人都懸浮在半空中,一條繩索絲絲的勒住了他那脖子,一條紅色的印子是那麽的清晰,但是葉凡離能看出來這並沒有什麽掙紮的痕跡。那人的雙手無力的下垂在兩邊,藍色的眸子始終沒有閉上,甚至還能看見淚珠依舊在不停的從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滾落出來,一滴一滴的地上的一灘鮮血逐漸的融合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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