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救人
吳繪蘭同周紋章回了京城,於是便沒有理由繼續留著楊連傾夫婦。他們回到了楊家坊,是夜,楊連傾整夜都無法入眠,隻好披了一件外衣在廚房尋了一壺好酒便在院子裏飲起酒來,北漠的佐蕭的好色是出了名的,他已經有了十位的夫人,如今若是吳繪蘭嫁過去則是第十一位。
排名倒是其次,關鍵是於佐蕭為人粗鄙,他擔心吳繪蘭吃不消,恐怕不消三個月就會香消玉殞。
“你在想吳繪蘭的事情吧。”柳夢雲不知何時出現,她坐在楊連傾的身邊接過他的酒壺仰頭喝了起來,“你知道你想也沒有用,你幫不了她的。”
楊連傾從未見過柳夢雲這樣,柳夢雲見楊連傾癡癡看她不覺臉紅了一片,她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被我喝酒的姿勢嚇到了?我本是山野村婦並不是什麽窈窕淑女。”
“哈哈,”楊連傾笑了起來,他原本想說她的這副模樣很似北漠女子,但是仔細想了想最終什麽也沒說出口。
“連傾,我與你夫妻一場,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是懂的,”柳夢雲將酒壺推回給了楊連傾,“但是你一旦救了她,你便自身難保了。”
“我欠她一條命。”
“你這人致命點便是多情。”柳夢雲歎了一口氣,所以力牧才能三番四次的奸計得逞,但是這話她並沒有說出口,“你想過你救了她之後,你怎麽辦?她怎麽辦?”
“這……”楊連傾抓著頭想了想,“我救了她便還了她的情,去了北漠她隻有一死,而我,我就回來給你當牛作馬,這是我答應你的欠你的。”
柳夢雲笑了笑,她欠了欠身後便起身準備回房間睡覺。“夢雲!”柳夢雲回過頭正見楊連傾正在脫他手腕上的紅繩,他到她的麵前,將紅繩放在她的手心中,“這個是繪蘭幫我求的護身符,現在我給你,這次我也……哎算了,你自己要小心。”
柳夢雲看了看手中的紅繩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她將紅繩還回到了楊連傾的手中,“傻子,這紅繩是隻為了你而求的,給我沒用。”
楊連傾傻傻地看著手中的紅繩,這柳夢雲什麽意思?那柳夢雲走得不遠便又回過頭衝著楊連傾說道:“傻子,你要給我平安回來……”
楊連傾點了點頭,但是他突然想起來如今夜黑也不知柳夢雲看見沒於是便又說了句“我知道了”。柳夢雲歎了一口氣,真是個傻子。
京城吳府內,連著幾日吳繪蘭都茶不思飯不想,眼看她一日比一日憔悴周紋章表麵雖然什麽也沒有,內心卻焦急萬分。“蘭兒!”
周紋章歎了一口氣,“你這又是何苦。”
“表哥,蘭兒馬上就要去北漠了,”吳繪蘭的眼淚沒有一刻停過,“去了那裏之後蘭兒便再也見不到表哥,見不到爹和娘,更見不到……嗚嗚……”
周紋章聽到這些不由地傷感起來,他將手放在吳繪蘭的肩上,“蘭兒,你放心姑姑那邊我會替你照顧好的,現在你也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是啊,女兒,你這樣教爹娘如何安心啊。”吳繪蘭的爹娘不知何時也來到女兒的房間,雖然他們心中有萬般地不舍,但是皇命難違啊。
吳繪蘭此時也認了命,仿佛這一夜之間她突然長大了,她擦了眼淚笑了笑,她應該珍惜剩下來的時間,如果她去了北漠,這些人便可能在她的生命中永遠地消失不會再見了。
時間一晃,今日是吳繪蘭出嫁的日子,鳳冠霞帔,本是一個喜慶的日子,但是銅鏡裏卻映照不出新娘的絲毫開心,她麵無表情地被媒婆背上了花轎。
皇上為了顯示自己對這次和親的重視,便特大赦天下,規定京城內的各家各戶必須張燈結彩喜迎和親隊伍。吳繪蘭平日裏最愛湊熱鬧的,但是此時她卻沒有任何心思,她懶懶地透過薄紗向外觀看。
她看別人的同時,別人也正看她,她苦笑了兩聲,就在這時她突然瞥見人群之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楊連傾!她將薄紗撩了起來,剛要喊便見陪嫁的丫鬟趕緊提醒道:“公主殿下,快些把薄紗放下來,你的尊容可不能讓這些凡人見了去,這對新婚可不吉利。”
吳繪蘭冷笑了兩聲,這嫁到蠻夷之地還管他吉利不吉利的,但是楊連傾怎麽會來京城,難道他想來見她最後一麵,想著眼淚便掉了下來,也算他是有情有義之人。
“公主殿下,這可使不得!”陪嫁的丫鬟見吳繪蘭哭了趕緊將手絹遞了進來,“奴婢知道公主殿下難過,但新婚時候可是最忌諱眼淚了。”
“叫你多嘴!我哭哭怎麽了,還不許哭了,這一去也不知什麽時候能再回來。”
陪嫁的丫鬟聽得這個不由地也難過了起來,公主殿下被送到北漠去當王妃還這般難過,那她這天生的奴婢命卻還要連帶著一起去北漠受苦,想著也不由落了幾滴眼淚跟著難過起來了。
吳繪蘭見陪嫁的丫鬟也落起淚來不由覺得她也有幾分忠心,便將手中絹遞給了她,“我說我哭的是我的命,你又哭什麽?”
“回公主殿下,”陪嫁丫鬟福了福,“奴婢這是學著殿下感慨命呢,不過奴婢說出來公主殿下可莫要怪罪。”
“你說來聽聽。”
“其實公主金枝玉葉的去了那北漠可真是委屈了,但是若是換了奴婢,那奴婢寧願去了北漠做了蠻夷人的王妃也不願再做這下人丫鬟了。”
吳繪蘭笑了笑,這丫鬟怪牙尖嘴利的,“你叫什麽名字?”
“回殿下,奴婢原本也叫著繪蘭,但因為與殿下重了名字便將名字改成了小蘭。”
“小蘭?”吳繪蘭細細想了想,如今去得北漠就剩下小蘭這個親近的人了,“小蘭,以後你便認我作個姐姐吧。”
“奴婢不敢。”
“以後去到了北漠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有什麽敢不敢的,你遵從便是了。”吳繪蘭從手上褪下一隻手鐲,“這手鐲當是我認你作妹妹的信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