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早產
太醫正給柳夢雲診斷,他皺了皺眉頭,“這……”
碧絡知道此時已經瞞不住了,她趕緊跪下來磕著頭,“孫太醫,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孫太醫救救柳姑娘吧。”
孫太醫一咬牙,“快,快去打盆熱水來,還有一把剪刀,留下一個人,幫我打下手,快快快,慢一步可是大小不保。”
這皇宮本身便是一個是非之地,何況柳姑娘出了那麽大的事,怎麽可能密不透風呢。那良妃娘娘聽得來報的宮女驚了一下便將這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那熱水濺到了腳上她也不自知,這可不得了了,那柳姑娘怎麽什麽也不說,不過也是,她同剛進宮那會確實是差了不少,原是有了身孕,不過這孩子八成不應該是萬歲爺的,不然早該封個妃什麽的。
正想著便又叫人備了轎子,說是要去找萬歲爺。
而肇事的另一方麵,馨貴人此時也是急得上火,惹事的小宮女跪在地上一句話也不敢說,那馨貴人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那去外打聽的太監一進屋便跪在了地上,“太醫給瞧了,說是那柳姑娘動了胎氣,怕是要早產,若是,若是運氣不好的話,怕是大小的都保不住了。”
馨貴人向後退了兩步,倒是那貼身的宮女機靈,上前扶著馨貴人,“馨貴人別擔心,如今你腹中可是真真皇上的皇子,那柳姑娘算著時日也不該是皇上的,怕是在外惹到的野種,馨貴人別擔心,在這屋子裏躺著便是,就算到時候皇上追查起來,馨貴人便說此事毫不知情,是衷心的奴才氣不過主子被欺辱,這才去報得仇。”
馨貴人聽得貼身宮女的話點了點頭,“如此說來,無論怎麽,那髒水也是無法潑到我的身上來?”
貼身宮女點了點頭,“主子這便回房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奴婢處理即可。”
馨貴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用絲巾捂了捂嘴,“你別說,這麽一鬧,我還真覺得有些困了。”
貼身宮女待馨貴人回房之後轉身對著那幾名小宮女,小宮女已經是全身發抖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倒是那貼身宮女先是開了口,“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幾名宮女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那貼身宮女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若是這主子沒事,方才能保得了你們,誓死效忠主子,你們必須明白這一點。”
話分兩頭,那良妃正急急忙忙趕到養心殿,那皇上正批閱奏折,良妃不敢叨擾,隻得在外殿候著,待那萬歲爺將奏折都批閱完成了之後,隻聽那小太監回稟道:“良妃娘娘在外殿陪了皇上一宿了。”
周軒章伸了一個懶腰,“宣她進來吧。”
那良妃娘娘進來之後先是給皇上請了安,她倒也不直截了當地將此行的目的告知與皇上,先是拐彎抹角地說起了柳夢雲。那周軒章皺了皺眉頭,“良妃今日怎麽對柳姑娘的事情那麽上心,柳姑娘的弟弟是我朝的大將軍,正為朕討伐邊疆匪寇,朕聽聞柳姑娘的府邸還未造好,在京城又無依無靠便將她接進宮中照顧一段時間,待府邸修葺完畢便出宮去。”
那良妃猜想,皇上此時可能還未知柳姑娘早產的事情,若是貿然這麽說了也未可知是福是禍。那周軒章見良妃此番的舉動甚是怪異,剛想說些什麽,便見身邊的小太監像是聽到了什麽噩耗一般,表情無比的恐怖。
“小桂子,你這又是怎麽了!”
那小桂子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地上,連頭也不敢抬。周軒章並不傻,那良妃同小桂子失態必定是事出有因,他厲聲道:“你們這般瞞著朕,可是犯了欺君!”
良妃一聽“你們”兩字,便知這欺君之中也有自己,也趕忙給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臣妾隻是張不開這個嘴!”
“說來聽聽!”
良妃隻得硬著頭皮將柳夢雲早產的事情說了出來,那周軒章一聽柳夢雲早產,這眼珠子好似要蹦出來一般,他站了起來,“這孩子是誰的!”
那良妃猜想不錯,果真不是萬歲爺的孩子,這心下稍稍平靜了一些,隻得小心翼翼地說著,“聽聞柳姑娘早已嫁為人婦,這丈夫便是那軍中的士兵,怕是……”
還未說完便見那周軒章大步跨出了養心殿,良妃一整個人便軟在了地上,這伴君如伴虎哪裏隻適合朝中的大臣,這養在深宮中的妃子更甚,稍稍惹了皇帝不高興,輕則冷宮,重則賜死。
周軒章移駕浣衣局,那孫太醫好不容易才將母子保住,他雙手沾著血氣,是碧絡將孩子稍稍洗淨後放在繈褓之中,然後在抱到柳夢雲的身邊,那小家夥還未足月,所以看上去很小,他皮膚嫩嫩地閉著眼睛,“柳姑娘,是位公子。”
然後便聽見傳話的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孫太醫立馬便白了嘴唇,那柳夢雲勉強撐起身子,“孫太醫,你放心,這事絕不會牽連到你的頭上,你是我們柳氏一門的恩人,夢雲絕不會忘記。”
孫太醫擺了擺手,“柳姑娘客氣了,我是名大夫,理應救死扶傷。”
周軒章進來之後,柳姑娘因為剛剛生產完,根本沒有力氣下床,那碧絡和孫太醫跪在了門口,周軒章皺了皺眉頭,“柳夢雲呢!”
“皇上!”柳夢雲扶著床跪下,“請恕夢雲無法親自接駕。”
那周軒章看了看柳夢雲一副虛弱的樣子,又看了看床上的繈褓中的嬰兒,突然心中像是被點燃的幹草垛,火氣一下便串得老高,“你們都出去,朕要和柳姑娘單獨談一談。”
任憑是誰也看得出來皇上此刻的怒氣,那碧絡還有些猶豫,孫太醫趕忙便將人給拉了出去,出門之後孫太醫歎了一口氣,“你真是不要命了,不知道違抗皇命是要殺頭的。”
“可是……”
“聽天由命吧。”
房間內周軒章生氣地坐在了椅子上,“這個孩子是誰的!我記得你沒有丈夫了!”
“不!夢雲有丈夫,”柳夢雲抬起頭,“他隻是永遠地留在了北漠!”
於是柳夢雲便將她同赫連傾的相遇相識相知的過程,將赫連傾的身份隱去後稍加修飾地講了出來。那周軒章忍著怒氣,“你本不該將這個孩子生出來!”
“不,這是我和連傾的孩子,唯一的孩子,是我們在這世上的牽掛,”柳夢雲說著便去抹眼淚,“夢雲知道皇上對夢雲的心意,但是夢雲已嫁作他婦,這一生不可能再作他想,請皇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