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四季（1）
從趙三虎那裏又打聽了一些周邊的傳聞，方宇不再耽擱，準備離開，在離開前，他再次囑咐趙三虎盡快將朱海平的作息規律整理好交給他，趙三虎自是滿口答應。
在一片鶯聲燕語中，方宇走出會所，坐上趙三虎安排的懸浮車，由大栓子充當司機，圍著方圓幾十夏裏範圍開始掃蕩。
掃蕩的成果基本上等同於無，事情果然如趙三虎所說，他得來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以訛傳訛，方宇坐著車繞到淩晨一點多除了斬了一隻攝人水妖讓三生石吸收以外，毛都沒撈到一根，倒是在一片人工湖邊發現了一窩鮫人，他順手將一公兩母三小這一家子給解決了，將屍體塞進車裏，倒是可以抵一些趙三虎剛資助的一萬塊錢，算是沒有白來。
看著時間不早，他也不想這麽漫無目的浪費時間瞎轉，吩咐大栓子送他回家，自己倚在靠背上閉目假寐。
車開的很平穩，不過片刻時間，就停了下來，方宇以為已經到家，他睜開眼，正要謝謝大栓子，卻看到大栓子滿臉驚懼的回頭看著他。
“方，方爺，不對勁啊，我，我這越，越開，越不，不對，您，您看看。”
方宇聞言陡然一驚，他扭頭透過車窗向外看去。
外麵仍是熟悉的浮空路，高聳的樓宇，可是路現在卻變得坑窪不平，有的路段已然缺失，而樓宇也變得殘破不堪，偶爾從街道深處傳出尖利的嚎叫聲。
方宇皺眉收回視線，麵向大栓子問道：“有我在，別害怕，這是哪裏，你是在什麽時候察覺到有問題的。”
大栓子緩了會兒才壓住聲音不再顫抖。
“就是開著開著就成這樣了，這地是勝安路一帶，再開個二十來分鍾就能到您家了。”
方宇微點下頭說道：“兩個選擇，一、從裏麵鎖好車，待在車裏等我，二、下車跟著我。”
大栓子沒有猶豫，立刻選了第一條，跟著方宇。
兩人下了車，方宇拔出刀走在前麵，大栓子戰戰兢兢跟在後麵四處張望。
寂靜的夜色下，空曠的路上隻有偶爾從樓宇中傳出的滲人聲音飄蕩。
方宇快走幾步跨到浮空路邊緣，抻頭越過護欄向下觀望，可是下層地麵被濃濃灰霧遮擋，根本看不見任何景物。
他深深呼出一口氣，轉回身看向大栓子。
“我想了想，不如你還是待在車裏等我吧，此地太詭異，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會兒要是有危險，我可能顧不上你。”
大栓子聞言，雙眼含淚腦袋猛搖：“方爺，別丟下我，有危險，您甭管我，我自己待這害怕。”
話音剛落，突然從懸浮車裏傳出一陣嗚咽聲，緊跟著一隻布滿鱗片的手爪打碎後車窗，數隻黑影從車窗中躥出，蹲伏在地。
方宇定睛細看，正是被他捅穿心髒，三大三小六隻鮫人，此時它們胸口血液早已凝固泛黑，六雙沒有眼皮向外凸起的圓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和已經堆在地上的大栓子。
“臥槽，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瑪的，死的都能複活，不過我能宰你們一回，就能再宰你們無數回。”
方宇邊自語邊邁步衝向幾隻鮫人，他這時根本顧不上大栓子，隻能是盡快斬殺怪獸。
他甫一近身迎上一公兩母三隻鮫人，就感到這幾隻鮫人無論是速度力量均比第一次被他擊殺時強了許多，但他對付起來仍然輕鬆，閃過兩隻小鮫人的撲打抓咬，身形如電般，繞著三隻成年鮫人轉了一圈，朝著每隻身上要害處又捅了兩三刀，可讓他驚詫的是，被傷鮫人好似沒事一般，任他砍刺，不畏疼痛，隻是一心朝他撲擊。
方宇嘖了一聲，心中納悶，難道得分屍才行嗎？
他腦中想著，手上已經做出動作，閃避鮫人的攻擊時，手中刀從各種角度或砍或劈，片刻後就將幾隻鮫人切成數塊，扭頭看到正在被一隻小鮫人狂追，圍著路燈轉圈子的大栓子，他腳一蹬地，閃身到了小鮫人身後，揮刀刺入它的腦袋，然後臂上微一用力，將其甩出浮空路。
“我就不明白了，就你這樣的，怎麽從護界城活著回來的。”
方宇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大栓子倚著燈杆，喘勻氣才回道：“方爺，我有先天性心髒病，沒錢換心，身體又不行，所以壓根就沒去過護界城。”
方宇聞言，手撫額頭，真是奇葩都讓自己遇上了，早知道這樣，寧可自己坐空梭，也比帶著這麽個累贅強啊。
“那你都這樣了，不天天在家養著，還跟著趙三虎瞎混什麽？”
方宇的話好像觸動了大栓子某根神經，他低頭沉默半晌才回道：“我還有個妹妹，跟我的病一樣，我想攢錢給她換顆心，別像我一樣，天天用藥頂著。”
方宇聽大栓子這麽一說，心中歎了口氣，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別想太多，好好活著。”
大栓子沒說話，點點頭，就在這時，方宇耳中忽然傳入一陣肉塊摩擦產生的滑膩聲音。
他趕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攤在汙血中的鮫人屍塊正伸出血色細絲互相纏繞，粘連，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黏合到一起，眼見已經快要形成一個看不出形狀的惡心肉球。
方宇大罵一聲：“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說罷他一把掐住大栓子的脖子，拎起來向遠離肉球的方向狂奔。
跑出一段路，停在一排建在樓宇外圍通往上層的電梯旁，方宇本打算坐電梯前往四百層空間，可已然鏽死的電梯門讓他的願望落空。
扭回頭看到那團肉球已經追近，他無奈隻能拎著大栓子繼續向前猛跑。
電梯這條路已經不能用，方宇轉進一條街道，一頭紮進一座大樓樓門，也沒有去看樓內的電梯，帶著大栓子轉瞬爬了十幾層，撞開樓梯間的鐵門，進入樓道。
將大栓子放下，方宇小聲道：“跟著我，別出聲，我先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
說完沒等大栓子回答，方宇踮腳走入樓道，樓道內的布局和他所住的公寓幾乎相同，長長的樓道內雖然黑暗，但並不影響他觀察。
他走到左手第二間房間，手上輕輕用力，將斬月刀順著門縫插入削斷門鎖，扭身閃進房間，裏外查看了一遍，看沒有人，這才把大栓子叫進來。
“你藏在這，等我出去後，堵住門，我就在你下一層，不知道那個打不死的怪物是追你，還是追我，如果是追你，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方宇不等大栓子回答，迅疾離開房間，跑到下一層，如法炮製在大栓子房間的正下方將房門弄開，然後將冰箱，櫃子等物堵到門前。
方宇雖然口中說著不管大栓子死活，但下意識的還是在離他最近的地方弄了個房間，萬一怪物找的是大栓子，也可以破開房頂將其救下。
一頓操作完事，方宇剛想舒口氣，這時那種肉塊摩擦地麵的滑膩聲音順著門縫又傳了進來，肉塊粘合而成的肉球好似不受物理空間的限製，從縫隙中正在緩緩流進房間。
方宇大急，揮刀猛砍，但砍了數刀，卻對肉球毫無阻滯，眼看肉球已經擠進一半，正在他束手無策時，一道甜美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真笨，你這樣再砍幾天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