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行商柳二
“回神使，我西荒人族每村均有一到二人負責教習孩童識字明理，小人即是狗村教習。”
“那按你這麽說，現今人族識字率那是極高了？可如此大張旗鼓的教人識字，那些所謂的貴人不曾禁止麽？”
“非是如此，小人等自懂事起會到燭神前立誓不對異族泄漏有關燭神及人族的事情，如若違誓，必將七竅流血而亡，小人聽祖輩講過，泄密在百年前確也發生過，但那賊子隻是起了個頭，就暴斃而死，自此就算心中有想法，兩麵三刀之輩也再不敢生出這等悖逆心思。”
方宇了悟的點點頭，扭頭又看了看獨目神像，心中暗道，無論這個燭神有什麽打算，但對人類有大恩，卻是不爭的事實，等以後自己實力境界上去了，助它恢複也未嚐不可。
又給自己定了個目標，方宇收回按在神像上的手，正待繼續詢問時，突然耳朵一動，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他來時通道和廣場另一個方向的通道同時響起。
方宇抬手指著另一個方向的數個通道問道：“這都是通向哪裏的？我怎麽聽到有人過來。”
狗剩一臉詫異的搖頭回道：“哪裏有人？”他剛說完，就立時手拍額頭改口道：“啊，小人忘了今日是柳村的年祭，這些通道均是通往附近村落的。”
“原來如此，那咱們就等等吧，你們狗村和柳村的人這就要過來了。”
狗剩點點頭，對方宇的話深信不疑。
時間過了不長，一群手中拿著石刀的男女先從方宇來時通道湧了進來。
甫一進入，就連奔數步站到狗剩身後，紛紛大喝著。
“狗剩，有沒有事？”“快點殺了他。”“對殺了這個狗賊。”……
狗剩連忙伸出雙臂攔住喊打喊殺的人們，口中連說著“不可，不可對神使無禮……”
可還沒等他將事情講明白，另一個通道口也湧入一群帶著孩子的男女，見到祭壇對麵的情況，為首一人抬手止住眾人腳步，獨自一人走到狗剩身前，抱拳拱手道：“狗教習，你們這是咋了，在此喊打喊殺作甚？”
方宇聽到這個男人聲音沉穩，語聲渾厚，不由多看了兩眼。
隻見此人麵相雖要比狗剩年輕些許，但也是雙鬢含霜，一臉滄桑。
這時狗剩也已看到了此人，他回禮道：“原來是柳二哥，您來的正好，速與我一起去見神使。”
他的話聽的柳二一愣，伸手一把拉去欲往前行的狗剩，急聲問道：“什麽神使？狗教習你把話說清楚，咱們這地方哪裏又蹦出來個狗屁神使。”
狗剩聞言，趕忙伸手捂住柳二的嘴，口中連聲道：“慎言，慎言哪，柳二哥，神使大人不就站在那裏麽。”說著伸手指向方宇。
柳二順著手指看向一直微笑看著他們的方宇，疑聲問：“這就是神使？狗教習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這哪裏是什麽神使，分明就是異族狗賊。”
他的話引的狗村，柳村的人齊聲跟在後麵一起大罵出聲，狗村的人更是舉刀又要上前。
這下狗剩心下更是焦急，他大聲衝柳二和眾人喊道：“都停停，你們讓我把話說完。”
狗剩畢竟是一村教習，在村人中頗有威望，他這一聲大喝，讓仍在呼喊的眾人漸漸熄聲，柳二也大聲道：“都別吵吵了，聽狗教習如何說。”
整個祭壇大廳中的人被二人喝止，一起望向狗剩，狗剩輕咳一聲，這才把從初遇方宇到如何跟蹤其下了祭壇，到祭壇顯出神跡，並任命方宇為神使等一係列事件娓娓道出。
兩個村子的人聽的一愣一愣的，等狗剩說完，紛紛跪倒在地，口中大呼神使大人。
唯獨柳二滿臉狐疑的上下開始打量方宇，並沒有隨眾人一起下跪。
此時狗剩走到方宇身邊，低聲道：“這人叫柳二，是行商。”接著他又向跪在柳村眾人首位的一個比他麵相還要老上不少的人努嘴道：“那是柳條，柳村的教習。”
方宇點點頭，微笑著向跪在麵前的眾人道：“都起來吧，你們也不用叫我神使，我隻是受燭神委托，看顧下你們。”
眾人聞聽，哪裏肯依，口中兀自叫著“神使，神使。”
方宇眉頭輕皺，扭頭向狗剩道：“你去勸勸，在此地還好，假如到了外麵被有心人聽了去，就是麻煩，你讓他們改口稱我方爺便好。”
他是被勾舍，趙三虎等人，爺，爺的叫慣了，順口就把這個稱呼帶到了此地。
狗剩聞言，口中應是，恭身退到眾人前開始勸說。
他勸他的，自是不提，方宇踱了兩步來到柳二麵前，拱了拱手。
“這位柳二哥，在下方宇，不知你是有什麽疑問，現在這裏也沒外人，不妨直說。”
柳二又仔細上下打量一番方宇，隔了半晌才口中嗤笑，低聲道：“小子，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柳二不說見多識廣，可方圓幾座城池，數十村莊，我少說一年也要走個兩趟，像你這種騙子，我在城中自是見過不少，我勸你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免得麻煩上身，到時嘿嘿……”
說到這柳二沒有再說，隻是不屑的斜眼看著方宇。
方宇輕輕笑了笑，轉頭看向狗剩與眾人那裏解釋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是不是騙子，我們待會兒再說，我聽狗剩說今日是柳村年祭，我先與狗村的人上去，等你們祭祀完，帶人上去找我。”
“哼，怕你個鬼，上去就上去，你等著吧。”
說完，柳二氣哼哼的轉身走到柳村眾人前與柳條低聲嘀咕起來。
柳二以為方宇聽不到，可他哪懂得武道精妙，雖然離的夠遠，聲音又極小，方宇卻聽的一清二楚。
聽得柳二低聲嗬斥柳條呆傻，別人說什麽都信，可柳條卻反駁他深信狗剩為人，隻要是狗剩所說，他自是相信，而柳二在一旁又是壓低聲音喝罵，又是講道理勸說，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是熱鬧非常。
方宇聽了片刻，搖搖頭緩步走到狗剩身前。
“咱們先上去吧，等他們祭祀完，自會找過來。”
說完，遂當先邁步拾階而上，不緊不慢的向上走去。
狗村眾村民亦在狗剩的帶領下緊隨其後，魚貫而出。
片刻間偌大的祭壇廣場隻剩下柳村的百十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