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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開年第一炮 一炮三響

  《神異經》雲西方山中有焉,長尺餘,一足,性不畏人。犯之令人寒熱,名曰驚憚,後人遂像其形,以火藥為之……


  這開年頭一天晚上,確切說是淩晨,鄔闌就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為了驅趕這驚憚,點了好大一個炮仗,duang~duang~duang~,一炮三響!嚇得驚憚撒丫子就跑……


  而後夢境一轉,自己又出現在河裏,劃著小船,劃啊~劃啊~劃啊~,劃得已經很努力了,可還是在原地打轉。後來自己一急,大吼一聲,道“我不是相公!為什麽要我劃船?”


  “哎媽~!”


  鄔闌驚的一哆嗦,從夢境中醒來,睜開眼睛定了定,發現還在自己那張大床上,籲了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伸手揩了揩不存在的虛汗,又忽覺好冷,發現身上的鋪蓋早滑倒了腳邊,於是嘴裏嘟囔一聲“冷skr人!嘶~~~”


  屋外,


  小櫻、阿囧和舒小弟三人正忙著點開門炮仗,這是新年開門的第一件事,爆竹聲後,碎紅滿地,燦若雲錦,世人稱之“滿堂紅”。


  “劈裏啪啦~劈裏啪啦~”伴著三個小的兒歡快的笑聲,鄔闌再次在夢境中被驚得一哆嗦,差點兒從床上滾了下來,待搞清狀況以後,又長長歎了一聲,

  “哎~!大過年的,好歹睡個懶覺吧?”


  其實也怪不得這三個小的兒,早早的就起了床,本來盼望著新年新氣象,可起來才發現,院子裏除了一地碎紅,清烏啞靜的就像沒人煙一樣!三人傻了眼,連忙一間房一間房去找,結果才知道,都還沒起來呢!

  舒岱宗和張伯兩人昨夜喝的酩酊大醉,此時歪七八扭的倒在榻上,扯著震天的呼嚕。而那一桌麻將搭子呢,小櫻個個去叫卻怎麽叫也不醒,正覺得奇怪這大人都怎麽了?

  她哪裏知道,這四人打麻將打了通宵,天快亮才去睡,這時自然叫不醒。所以這三人隻有蔫蔫兒的自己去廚房,用粉絲、腐竹、發菜和冬菇做了早膳,這些食材都是昨天就準備好的,隻需下鍋弄熟即可。正月初一有諸多講究,比如吃齋,用齋菜祭拜太歲神,這一天吃齋,寓意著這一年的素菜都在這一早吃完,往後便可大魚大肉。


  這三人弄的齋菜,賣相實在太差,但為了往後可以大魚大肉,隻有伸長了脖子使勁咽。吃完了齋菜,自然是去放開門炮仗,放了炮仗又不可掃地,得留著一地碎紅,所以掃帚不能動,也不能潑水。待這三人把一切能做的做焦,大人們還沒起來……


  “我的壓歲紅包呦……”舒小弟唉聲歎氣,道“新年頭一天,他們這得到幾時才起啊?”


  阿囧茫然搖搖頭,其實心裏也納悶。


  這話說來不長,昨夜四人血戰到底,這血戰,是鄔闌提出來的打法,先教了兩遍,再試打,打了幾盤後三人上手挺快,後正式開打。先頭鄔闌是一路高歌,當然是占了先手的便宜,隻是在當了一次相公以後,形勢就急轉直下……三人很快覺出了這打法的妙處,上手之後就越打越順,越打越精。鄔闌的麻將技術本就不怎麽樣,雙拳自然難敵六掌,眼見著銀子嘩嘩的如流水,流入了那三人的腰包。那三人越打越有精氣神,而鄔闌,越打臉越黑,到後來的收官之戰,乃驚世之一炮三響,絕了!給了個大的,差點兒掏空荷包。


  眼見實在打得太久,幾人才戀戀不舍的收了攤子,最後一對賬,果然鄔闌就是冤大頭。


  “嘿嘿~!姑娘就是與眾不同,想出的打法都特有趣!這叫什麽來著?”席嬸邊數著銀子,邊笑著說。


  嬤嬤也開心道“姑娘說這叫血戰到底,的確有趣,不到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誰是最大的贏家,誰是最大的輸家呢。”


  舒大姐兒見鄔闌輸的多,有些不好意思,道“娘、嬤嬤、還有姑娘,也快天亮了,今兒事情還多呢,趕緊先去眯一會兒吧。”


  席嬸聽罷點頭,道“確實,等忙過了這陣兒,咱們再約姑娘一起玩這血戰到底,嗬嗬~”


  鄔闌一聽,心頭一陣堵,暗暗嘀咕“哼哼~!友誼的小船早翻了,再跟你們打?我鄔字就倒起寫!”


  這一覺,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鄔闌才昏昏戳戳的起來,席嬸幾人已早她一步起床,已經忙活了一陣,祭拜了太歲神後,又發了昨日就欠下的紅包,忙完這些,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嬤嬤端來了齋菜,鄔闌一瞧,氣不打一出來,暗暗咬牙道“嬤嬤你就忍心讓我新年頭一天吃草?”


  嬤嬤知她誤會了,笑著道“咱們這有這習俗,新年頭一頓吃草……哦不對!叫吃齋,往後一年裏就能隨便大魚大肉了。”


  “哎~好吧,反正本姑娘就堪比牛!”


  “姑娘,此話何意啊?”


  “牛難道不是吃的草,擠出的是奶?本姑娘擠出的是白花花的銀子!”


  嬤嬤抿嘴暗笑。


  隔壁鄰居曹家,除了早上燃了開門炮仗,其餘時間都靜悄悄的。其實撫萊閣眾人早就習慣了隔壁的清淨,尤其鄔闌和席嬸還進去過,你想一個比撫萊閣大的多的宅院,下人就那麽幾個,再怎麽熱鬧也會顯得冷清。隻除了舒小弟,因為閑的無聊,就趴在牆頭觀察了許久,早就蠢蠢欲動想進去探險。


  隻是曹家真是你想進去就進去的嘛?


  曹家是大家族,雖說曹大家身在異地,可開年的祭祀還是莊重的一絲不苟,一整套流程走完,早已日上三竿。回到書房,曹淓毓有些疲倦,依然坐在那張官帽椅上,雙手蓋住臉來回搓了搓,然後又照常拿起書看了起來。


  昨夜守歲,他同鄔闌一樣到天快亮時才堪堪睡去,隻是鄔闌是玩了通宵麻將,而他則是看了一夜的書。曹家的深宅大院,過年的裝點看著倒是喜慶,隻是氛圍可就比撫萊閣差多了。一則曹淓毓不喜喧鬧,二則曹家乃大家族,即便是過節也得謹守規矩,所以下人們早習慣了這種安安靜靜的過節方式,哪像隔壁撫萊閣那麽自在。


  老雷和阿閃進了書房,阿閃手裏還拿著零嘴,一看就是隔壁送的年禮,因為零嘴這東西曹家可沒有。待他二人行了禮後,曹淓毓也沒抬頭,隻輕輕嗯了一聲,依然看著他的書,二人也不以為意,各自找了椅子坐了下來。


  阿閃揣了一包牛肉幹,嘴裏還嚼著一根,似乎嚼著挺香,滿屋子除了西洋鍾的滴答聲外,就是他吧唧嘴的聲音,老雷嫌棄的看著他,道“你小子夠了啊,多大個人了還喜歡吃零嘴兒,小孩子啊?”


  阿閃不以為然,道“我告訴你,雷,不是我喜歡吃零嘴,是這牛肉幹呐,忒香!以前在草原也不是沒吃過,那味道可比不上這個,這是鹹中帶鮮,鮮中帶甜,甜中帶麻,麻中帶辛,正所謂五香俱全!”


  “切~你倒是會說!還五香俱全?”


  “是啊,隔壁也不送餐了,這不老覺得嘴巴沒味嘛。”


  老雷嗤笑一聲,道“不過就兩天沒吃著,嘴巴就沒味了?我看是你小子嘴吃叼了吧。”


  曹淓毓正看著書,隻覺得耳邊老有蒼蠅不停的嗡嗡,於是眉頭一皺,鼻子裏哼了一聲,道“你兩有事?”


  老雷一瞧主子發話,連忙止住閑聊,稟道“主子,在下就是想問問那謝家的帖子,您打算如何處理?”


  曹淓毓抬起頭來,眉頭微微皺著,思索片刻,道“賀禮就按太後娘娘的標準再減一成,其它……照舊吧。”


  老雷有些疑惑,又問“今次是謝老封君大壽,照舊……”


  “嗨~我說老雷,主子說照舊是禮數上和原來沒什麽不同,難不成你的意思,還想讓主子對謝家曲意逢迎?就算他謝家想把嫡女嫁給咱爺,也不用……”


  老雷雙目一瞪,輕斥道“瞎說什麽呢!我隻是怕有人說咱曹家在禮數上有輕怠,對爺不利!至於其他,老子才不管嫡不嫡呢!就是公主又如何?”


  “好了~不用爭了,那就這樣辦吧。”曹淓毓打斷了二人,不想再談這事,但此時再看書也看不進了,索性就同他二人閑聊起來,


  “那兩個呢?”曹淓毓問道。


  阿閃咧嘴一笑,道“老風估計又喝上了,至於赤沙嘛,嘿嘿~,隔壁有個不聽話的小孩,扒牆頭扒了許久,就等著他跳坑好逮呢。”


  “隔壁小孩?”


  “哈~!”老雷笑了一聲,帶些戲謔,道“就那舒家小男孩,看著一臉鬼精靈,一大早就趴在隔壁牆頭上往這邊打量,估計打什麽鬼主意呢。”


  曹淓毓疑道“今天隔壁……沒人?”


  阿閃說道“哪能呢?鄔姑娘她們打了一通宵麻將,天亮才收攤兒呢,今兒我看鄔姑娘那臉色可不好,估計輸得多了。”


  “嘿嘿~!你小子咋知道那麽清楚?難不成你一晚上都在人家那守歲?”


  阿閃不覺理虧,脖子一梗,又道“你幾個碰一起就知道喝酒,沒勁!再說了~哪守不是守?況且我看隔壁可比咱這熱鬧!誒~我給你說……”


  說起打麻將,阿閃又來了勁兒,“她們那打法叫啥血戰到底?聽著挺瘮人,但好像挺好玩,據說是不到最後一刻都不知道誰輸誰贏!我都學摸一晚上了,總算知道個囫圇,確實有點意思,要是有機會倒挺想找鄔姑娘切磋切磋。”


  “哈哈~!你還想切磋?我估摸著你也就是大白菜的級別,任人宰割!”


  “我去~!我瞧那鄔姑娘水平可不咋滴,要不怎會隻她一人輸銀子?開頭吧~還行,可自從當了相公以後,就再沒贏……”


  “等會兒~,相公?”


  “你玩牌嗎,相公你都不知道?多摸一張叫大相公,少摸一張叫小相公!這兩種都不能胡牌,隻能劃船!”


  “劃船又是啥?”


  “劃船就是來回換牌!”


  “哈哈~小閃呐,我看你還真沒白守!短短一天,連黑話都摸清啦?”


  阿閃得意的揚起下巴磕,道“那是!你閃爺別的不行,賭這一行可是門清!”而後又不耐煩老雷一直打岔,手一揮,又道“別老打岔~我接著說……話說鄔姑娘那最後一把,誒喲~那叫一個黴啊!連我都看不下去了,來了個一炮三響收官!我看當時她那臉都綠了……”


  “哈哈哈……”


  曹淓毓聽著阿閃的描述,腦海裏竟詭異的冒出了一個綠臉鄔闌……


  “噗嗤~!”


  綠臉鄔闌……此時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看著屋頂,眼神空洞。屋外,幾個小的還在放煙花炮仗,鄔闌聽著那砰砰聲,心裏都堵一天了!晚膳時分,嬤嬤來叫,看到她了無生氣的模樣,於是語重心長道,

  “老奴至今還記得姑娘曾說過的一句話叫‘把悲傷化為食量,努力的吃,使勁的吃’……而今,老奴同樣把這話送給姑娘,望姑娘把昨日的悲傷化為今日的食量!”


  “……”


  中國人過年,吃是主打,一家人在吃吃喝喝中,團圓在一起,一年又一年……


  晚膳後,嬤嬤、席嬸和舒大姐兒三人眼睛裏冒著星星看著鄔闌,少時,嬤嬤先開口,道“姑娘,難道你不想今夜就找回場子嗎?”


  鄔闌虛著眼睛看著她們,心裏掂量著,口中喃喃“找回場子?”


  自然要找回場子!

  隻是這一找,直接就找到了正月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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