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情竇初開
隔天，餘念在電話裏簡單跟喬絮說了整件事的經過，不經意間，還是把昨晚的想法說出來。
電話那邊立刻傳來爽朗的笑聲，“念念，你終於開竅了，發現自己喜歡上容琛了？”
這一回，餘念沒有反駁。
喬絮更是得寸進尺，“嘖嘖嘖，一把年紀情竇初開，真是難為你了。”
“我可以理解成你現在是幸災樂禍嗎？”餘念端著咖啡走到窗邊，熱氣隨著縫隙的涼風帶走，看著玻璃上蒙上一層白霜。
她一出神，眼前就是容琛沉靜的眸子，立馬就能清醒過來，煩悶地晃了晃腦袋，“絮絮，在感情上，我失敗過。”
“你跟宋渝之間真的有愛情嗎？”喬絮拉過抱枕，慵懶地窩在沙發角落，“以前你要嫁給宋渝，我就問過你這個問題，你還記得那時候你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餘念想了想，腦海裏的記憶早就蒙上灰塵，現在翻出來莫名有些感慨，她嫁給宋渝的時候，也是冬天，那天跟今天的天氣一樣。
天空是陰沉沉的鉛塊雲，寒風凜冽，到了晚宴時分，才下起一場飄飄揚揚的大雪。
那時候，宋渝攬過她的肩膀，笑容溫和儒雅，“念念，下雪是好兆頭，能娶你是我的幸運。”
幸運麽？
餘念自嘲地笑著搖頭，“絮絮，這種時候你讓我去回想當初，絕對是在諷刺我。”
“才不是。”喬絮一本正經地解釋，“現在這種情況跟你沒什麽關係，你別啥事都往自己身上聯想，一天到晚就知道胡思亂想。”
“沒有。”餘念抿了一口咖啡，忘記下方糖，咖啡苦到口感發澀，不由得擰了擰眉。
喬絮哼了一聲，“算了，直接跟你說吧，你當年給我的答案是，你覺得婚姻最重要的條件，就是兩個人相處得舒服，愛情這種東西可有可無。”
她頓了頓，“現在三少的觀點，不就是跟你當年的觀點不謀而合嗎？”
餘念一愣，過了好一會才垂下眸子，看著熱氣從咖啡上旋轉升起，“可是……昨晚我聽到這個答案，並沒有開心的感覺。”
“那是必須的。”喬絮抬手扶額，語氣頗為無奈，“你現在是邁進喜歡階段了，但是三少還停在你當初的那一步，這已經算是一個好開始。”
“所以呢？”
“既然你先喜歡上對方，肯定是要你主動出擊啊，怎麽也要把三少追到手啊。”
“你當初……”餘念不解地問，“不是不讓我……”
“對，當初是提醒你了，但是你做到了嗎？”喬絮懶洋洋地打了個嗬欠，“現在三少都為你擋刀了，我總不能讓你做忘恩負義的事情吧？”
說著，她又自我否定，“不不不，你餘念啊，從來都不是個聽別人勸的人。”
……
容琛受傷這件事並沒有讓奶奶知道，她老人家偶爾提起，餘媽媽就用出差這個借口搪塞過去，奶奶頂多就惋惜一聲，隨後又被電視節目吸引過去。
奶奶的老年癡呆症越來越嚴重，別說容琛不在家的事能轉頭就忘，連大伯一家在別墅裏發生的事情，也是隔天起來就忘得一幹二淨。
餘媽媽跟餘念提起來，語氣裏還多少有些羨慕的意味，“老太太現在過得最幸福了，什麽事都放不進心裏，每天都能樂嗬。”
餘念嘴上會說回去，心裏卻也是同樣羨慕。
畢竟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她就一直在思考跟容琛該怎麽走下去，而這短時間裏，容琛似乎已經忘了那晚上的對話，恢複往常不冷不熱的態度。
他不提，餘念臉皮也薄，兩人就這麽尷尬地裝傻，一起度過一個星期。
而大伯這邊，手術很成功，術後恢複不錯，沒幾天就能下床走動。
隻是臉色一直很差，大概是心裏還壓著一口氣，動不動就在餘念麵前唉聲歎氣，數落餘安的不好。
大伯母偶爾會幫著餘安說兩句，但是一說，就跟踩中大伯的尾巴似的，他又會跳起來反駁。
次數多了，大伯母自然也不敢再說話，聽護工說，她常常是一個人在夜裏偷抹眼淚。
自從那天出事後，餘安就把自己關在喬絮的家裏，連醫院都不來了。
喬絮說她是不想再發生類似的事情，連累到父母。
餘念能理解，就沒有強求她來醫院看望大伯，實際上，現在看著大伯一家三口的狀況，她心裏也是複雜得很。
有時候也問過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幫他們，然而都沒有答案。
到最後還是餘媽媽一語中的，“如果你爸爸還在的話，一定會做出跟你一樣的選擇。”
是啊，他可不就是那種出了名的老好人，冤大頭嗎？就當是遺傳吧。
餘念這麽自我安慰，倒也讓自己的心情輕鬆不少，眉眼間的愁思日漸消散，整個人顯得有活力，連葉璟都開始調侃她越來越漂亮。
然而這種時候，他都會莫名其妙挨容琛一本子砸腦袋，“幫你打蚊子。”
“分明就是小氣，還不讓人誇你女人。”葉璟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現在兩人就屬於“老虎動不了，猴子就囂張”的情況，葉璟看準容琛躺在床上夠不著他，每次來看望，總愛過嘴癮，得到好幾記冷眼還樂此不疲地調侃。
這天，餘念穿了套新買的裙子，在病房內脫掉外套後，就聽到葉璟一聲誇張的驚歎，“沒想到小念念身材這麽有料，看這屁股，看這胸……”
而容琛一反常態，沒有一點表示，置若罔聞地低頭看文件。
最後還是餘念受不了葉璟的流氓話，主動提出要去買點麵包，這才溜出病房，遠離葉璟。
看著病房門關上，葉璟還沾沾自喜地笑了笑，“小念念這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以後怎麽見我們手底下那幫兄弟，他們一個個嘴上更沒個把門的。”
他一邊說一邊回頭，就看到容琛慢條斯理地合上文件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掀開被子下床，同時活動脖子和手腕。
葉璟目瞪口呆，“你不是疼得下不來床嗎？”
“嗯？”
容琛捏了下拳頭，出口的話像是對著他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唇邊勾著極淺的弧度，“太久沒活動了，該鬆鬆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