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身邊有間諜
餘念魂不守舍地走到玉石市場，遠遠就能看到篝火映紅了半邊天，帶著溫度的歡聲笑語撲麵而來，不由得停下腳步。
她抬手拍了拍臉頰，來回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把煩躁的情緒壓下去，勉強掛上笑容。
剛準備往草地走近，肩上忽然搭上一隻手，餘念一下子就嗅到女人特有的香水味。
她輕歎一聲，“這種地方你不適合來。”
“怎麽？你能來的地方，我就不能來了？這草地是你家的呀？”
林曉凝幹脆湊上去攬過餘念的肩膀，“再說了，這麽大的熱鬧，我要是錯過了，豈不是太虧了？”
“這裏龍蛇混雜，你又是林家大小姐，保不準會有人認識你，要是……”
“行了，你這磨磨唧唧的勁兒，怎麽就跟我家那個更年期的保姆一個模樣。”
林曉凝抬起手，得意地挑了下眉，“我又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身後響起平穩的腳步聲，聽得出略帶遲疑，不用見到人，餘念都猜得出來林曉凝是帶了誰過來示威。
顧思諒走到林曉凝跟前，昏暗的燈光下，隱約能看見他掠過不悅的眼神，“你不是說看一眼就走？”
“要真的聽話，我還是林曉凝嗎？”
“這裏還在緬甸邊境，你該謹慎行事，要知道出了差錯，身後會有多少人因為你的一時任性付出代價。”
難得見到顧思諒這麽嚴肅，餘念自然清楚他話裏的嚴重性，當下也跟著勸說。
“林小姐，你最好還是聽他的吧。”
“我為什麽要聽他的？”林曉凝有些不高興，“他不過就是我爸派來跟著我的狗，我……”
“林小姐！”
餘念拉下臉，“這裏不是林家，你最好還是說話放尊重點。”
“你心疼他？”林曉凝饒有興趣地看了看他們兩人，“需不需要我給你們兩個人騰出空間好好聊聊？”
“林曉凝，我不介意采取極端手段把你帶回緬甸。”
顧思諒沉聲提醒完，眼神不自覺地落到餘念臉上，她並沒有察覺，反倒是林曉凝先一步看見。
她雙手環在胸前，看向顧思諒，“我倒是想知道你能用什麽手段把我帶回去，別以為我林曉凝真的怕你身後撐腰的林老爺子，反正把我逼急了，你也不好受。”
“到時候，什麽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捅出去，看看誰更慘。”
林曉凝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話裏話外滿含調侃威脅的意味，餘念再聯想起容琛剛才說的話，也能領悟出林曉凝是什麽心思。
“其實，就算你不說，也保不準林老爺子全數知道了。”
餘念看一眼顧思諒，“在林老爺子麵前，我們不過都是跳梁小醜，各懷鬼胎都是些什麽，林老爺子全是看在眼裏，沒必要再裝下去了。”
林曉凝愣了愣，“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提醒林小姐一句，你有個值得尊重的父親，他做出的選擇都是為了你好。”
餘念微微一笑，“現在我還是挺羨慕你，至少還有人時時刻刻管著你，為你做決定。”
話音剛落，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餘念抬頭看一眼掛著鞭炮的竹塔，星星點點的火光忽明忽暗，很快就燃燒到頂層。
在那一聲最大的鞭炮聲響起之際，一雙手將她的耳朵捂住。
林曉凝習慣了槍擊聲，鞭炮聲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一串鞭炮下來，她隻圖個熱鬧，興致勃勃地轉過頭來，才發現他們兩人之間尷尬的氛圍。
餘念抬手將發絲別到耳後，“林小姐要真想去看，就去湊個熱鬧吧，剛才我是多慮了。”
因著剛才的鞭炮聲，原先藏在暗處的保鏢擔心有人趁機襲擊，都不約而同地將手放到腰間，從黑暗中往前走出一小段距離。
餘念一眼看下來，大概有近十個帶家夥的保鏢，這陣仗還用得她擔心什麽？
帳篷搭成的攤位就在草地外圍，從玉石市場走過去，沒一小段路程，就能看到站在攤位裏麵朝著篝火東張西望的喬絮。
小寶一個人坐在學步車裏，抱著個大蘋果啃得一嘴口水，餘媽媽正準備抽出紙巾給她擦擦嘴，抬頭看到餘念一行人走過來。
“你怎麽這麽晚才過來……”
說到一半，她看見餘念身後跟著的顧思諒，不禁一愣，“思諒？”
“伯母”
顧思諒微微頷首示意，“好久不見。”
“你這是……”
餘媽媽一頭霧水地看向餘念，“你們在路上遇見了？”
“嗯，算是吧。”
喬絮聽到這話，心裏一個咯噔，慌忙回頭看去，“你就在半路上看見顧思諒而已？”
餘念心下了然，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過去，“你這麽說，是覺得我還應該在路上遇見誰？”
喬絮一噎，隨即悻悻地笑了笑，“我怎麽知道你會在路上遇見誰……”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餘念走過去，看了看桌上的貨品，這麽一會功夫，已經賣出去大半，“是你幫忙的？”
喬絮急忙順著竿子往下爬，笑嘻嘻地回道：“必須的，我跟你說，現在才發現我還有這麽個經商天賦，要早個十年發現，指不定我就是富婆了！”
餘念鬱悶地瞟了她一眼，“隻不過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因素，跟你有沒有經商天賦一點關係也沒有。”
“誒，你這是存心要拆我台啊……”
“不然呢？要我拆你的小心思？揭穿你的間諜身份？”
“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是個大大的良民，間諜是什麽東西？能是我喬絮幹的事嗎？”喬絮心虛地打著哈哈，連對上餘念的眼神都不敢。
聽著她們兩人的對話，餘媽媽愈發疑惑，“你們這說的什麽？怎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沒事，我們就是說著玩。”
餘念一句話總結完，拿出兩張塑料板凳放到顧思諒他們跟前，“現在是當地的歌舞祭祀環節，你們進不去，先在這裏坐一會吧。”
人都坐下了，這原本就小的攤位更顯得擁擠。
林曉凝倒是隨遇而安，注意力全在篝火那邊，完全沒了剛才的張揚跋扈，更像是個喜歡湊熱鬧的小孩子。
“什麽時候能過去？”
“一會拍賣完石頭吧。”
餘念整理著被客人挑亂的貨品，不經意間抬頭，看到從人群裏出來的陸沂成，視線卻是定在他身後跟著的王溪意。
這回可算是真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