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我願意做小寶媽媽
因著風雨太大，寺廟閉門不接待香客。
到了半山腰，風雨似乎比山腳下還要猛烈些，門口花壇裏的大樹在狂風裏沙沙作響，雨水打落一地的枯黃樹葉。
車子平平穩穩地停到門口時，曆濤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抽出紙巾擦了下掌心，“總算是有驚無險，這段路開得我心驚膽戰的，估計下雨天也就我有這個膽子開上來了。”
聞言，餘念偷偷瞄了一眼身邊人的側臉，不免想起那晚的驚險飆車，依舊心有餘悸。
三人冒著風雨下車，餘念躲在容琛的臂彎底下，幾乎是被他半抱著走到大門口，顯得她格外小鳥依人，這反倒讓餘念有些不習慣。
曆濤敲了許久的門環，才聽到門內有拉開門閂的動靜，一名小師父探出腦袋，疑惑地看了看他們三人。
“今天風雨這麽大，你們怎麽還上山？”
“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小師父了。”
曆濤恭敬地頷首，“我們是來找人的，不知道這兩天寺廟是不是有外來香客入住？”
小師父皺著眉頭想了想，“香客倒是沒有，住進來的一個女人，是我們師父去做法事，在半路上帶回來的，據說當時那女人想跳水庫來著。”
“對，我們找的就是她，麻煩小師父帶我們去見她。”餘念迫不及待地插話進來。
小師父看了看餘念一臉欣喜的樣子，遲疑片刻，“既然你們認識她，那就跟我進來吧。”
看著小師父轉身離開，餘念激動得抓緊了容琛的手臂，“肯定是小夏，一定是的。”
雨裏，一行人沿著寺廟回廊往裏走，雖然上麵遮雨，無奈風太大，將雨水刮了進來，路麵基本都是濕漉漉一片。
小師父沒有帶傘出來，一隻手擋在額前，小跑著往前，衣服還是濕了一大塊。
餘念也急於確認，腳步匆忙地跟上，幾次踩到石板上的青苔險些滑到，都是容琛及時拉住她，最後索性牽著她的手。
按著規矩，小師父先帶他們去禪房見過老師父，說明來意之後，征詢老師父同意，才領著他們往另一邊的禪房走去。
直到推開禪房木門的那一刹那，餘念的心還提在喉嚨裏。
房內焚著檀香，隱約有敲擊木魚和低聲誦經的聲音從裏屋傳出來，伴著雨聲，餘念聽得不太清，隻依稀分辨出來一絲熟悉感。
許是裏屋的人也聽到開門聲，停下誦經走出珠簾，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雙方都愣在原地。
餘念走進房間，幾步上前直接將小夏攬進懷裏，忍不住鼻子一酸，“你這瘋女人，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你嚇死了！”
小夏麵露歉意，“對不起，害你擔心了。”
“不止我擔心，我媽也擔心，小寶也擔心，她昨天哭了一整天，而你呢？你這個做人家媽媽的，你在哪裏？”
餘念越說越來氣，“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小寶想想，當時你非要回到小鎮，是因為什麽？你難道都忘了嗎？”
“我沒忘。”
小夏莞爾一笑，略顯苦澀，“我想要這麽做，也是為了小寶好。”
“你說的什麽胡話？”
餘念抓著她的肩膀推開些，生氣地說：“你別欺負小寶還是個孩子，還說不了一句完整的話，她罵不了你，你就能擅作主張。”
“就是小寶還小，我這個做媽媽的，才不能拖累她，以後小寶要走的路還很長，我不能提前把那點積蓄花光，我這病就是個無底洞，有去無回的。”
小夏眼眶微紅，“念念，我知道你跟阿姨對我好，你們都願意幫我，但是……我就是個拖累，你們能幫我走到現在，我就已經很感激了。”
“當初要不是你，我可能連老鄭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現在我也沒什麽好奢求的，該來的總是會來，不過早晚的問題……”
“你不能這麽自私。”
餘念冷著臉打斷小夏的話，“小寶還需要你陪著，你就應該一直撐下去，如果你是擔心小寶以後的問題，那完全沒有意義。”
她微微一頓，鄭重其事地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這段時間我也好好考慮過這個問題了，確實讓你帶著小寶對你來說，真的是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所以……”
“我願意做小寶的媽媽。”
餘念這句話擲地有聲，連站在門口的容琛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輕擰眉頭，看了一眼餘念的後背，這女人又要因為一時心軟，胡亂做決定了。
房內安靜好一會，小夏才反應過來，訥訥地問：“你確定？”
“嗯，我確定。”
餘念點點頭，“之前我的猶豫讓你想多了，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本來我也是願意做小寶的幹媽，就是你突然讓小寶認我做親媽，就有些……”
她的雙手滑下來牽起小夏的手，“我現在想明白了，是我庸人自擾，還害得選擇這樣一條絕路。”
“不，不是你的原因。”小夏急忙搖頭，“是我自己沒用，你……”
“就是跟我有關係，如果你不想我愧疚一輩子，你就老老實實跟我回去，不要再做出這樣的傻事。”
“可是……”
餘念見小夏有所動搖，急忙趁熱打鐵，“沒有什麽可是不可是了，聽我的就對了，等雨停了，我們一起下山，找人挑個日子走下形式，讓小寶先認我做幹媽。”
“這……”
“還猶豫什麽？這麽重要的形式，你身為親媽怎麽能不在，對不對？我們先把這件事處理，你再考慮以後的事情也不晚，對不對？”
餘念連著幾個問題，壓根就沒想給小夏反駁的機會，直接拉著她的手一起轉身麵向容琛他們。
“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這可是事關容琛會不會多一個便宜女兒，曆濤當然不敢隨便應下，隻好悄悄躲在容琛身後，給餘念使眼色。
麵對餘念的眼神暗示，容琛並不買賬，一聲不吭地看著她。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小夏拽了下餘念的衣袖，小聲說：“念念，你不用勉強自己，我……”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餘念瞪了容琛一眼，側過臉看著小夏，“不用征求外人的同意，我們回去就辦。”
她的語氣格外理直氣壯，連某處投過來的冰冷目光都自動屏蔽。
看著這一幕的曆濤，默默抬手扶額，這太太真的是……越來越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