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原來真的是他!
然而對於鄧允而言,這一刻就算是惹來不少閑話,他也必須送賀明汐回去。
賀明汐這一路情緒低落,在琢磨著要怎麽開口跟賀臣風說,但是,這事又必說無疑,甚至越快越好。
“鄧允,你說我要怎麽跟賀臣風說起這件事情,我幾乎不知道怎麽開口。”
“但是,我知道,還是要打電話給賀臣風的。”
這一陣子,賀臣風在出差,某種程度上大概也是在生曲染的氣,畢竟,被利用的滋味一點兒也不好受。
一開始以為她是心甘情願的給,但實際上,隻不過是利用他罷了,自信心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賀臣風在出差地,其實也是多次想要給曲染電話或信息的,可是,最終還是什麽都沒做。
這會兒功夫賀明汐在鄧允離開之後,正是琢磨著要如何跟賀臣風開口的時候,賀臣風竟然好巧不巧的打電話來了。
賀明汐接到電話明顯的緊張,“又是幹嘛,深更半夜的,睡不著啊?”
“嗯……最近曲染在公司怎樣,一切都好吧。”賀臣風一開口就是提及了曲染,仿佛也隻有在賀明汐麵前,他才敢問出曲染的情況。
原來,賀臣風打來電話是為了曲染……
良久,賀明汐無從開口,仿佛是被賀臣風這個問題給問倒了。
賀明汐的沉默,令賀臣風的心一緊,“怎麽不說話了,搞得好像曲染在公司表現很不好似的。”
“……”賀明汐吞了吞喉,始終還是沒有說出曲染的事情。
賀臣風著約莫猜測到了,“我這幾天在外地出差,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特別的別扭,其實,明知曲染不可能有什麽事情發生的,可我卻怪怪的……”
尤其,昨晚他還做了一個有關於曲染的噩夢,夢裏她是躺在血泊裏,等到他去抱起她的時候,曲染卻消失不見了。
他在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卻也意識到曲染不在身邊,好半響賀臣風心底是透徹的心涼難受。
“賀明汐……你一定在取笑我是吧……”賀臣風低低的說著,“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明知道和曲染是不應該爭執的,也明知不該生她的氣,可是,我們之間卻總有矛盾,我也不想的……隻是,有時候就是難免要跟她計較……”
說到這裏的時候,賀臣風是越來越後悔懊惱了。
賀明汐從他的言辭裏也不難聽出賀臣風的後悔,“沒錯,你就是腦殘,你就是腦子有病,曲染出事了……”
賀明汐嚷嚷著,越是想要好好的說,越說不好,甚至隔著電話,賀臣風也聽到了賀明汐的抽泣聲,“出了什麽事……”
低沉又沙啞的聲音裏,賀臣風幾乎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曲染生病了,生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你快點回來吧,給她安排個好醫院,好醫生給她治療,否則……她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
電話裏,賀明汐明顯的語無倫次,到這個時候,她依然還是不能接受曲染得重病的事實,明明就是那樣一個積極向上,工作認真負責的人,可是卻在一眨眼間一個好端端的人竟然是得了腦腫瘤。
賀明汐的失控,讓賀臣風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
賀明汐不會說謊,可是賀臣風卻倍感這件事情不敢置信,他也是不敢置信的,但是在回想起曲染生病的模樣,好幾次那樣難受,好幾次說是頭疼的時候……現在想來,她的生病其實並非是毫無預警的,其實早就有端倪了,隻是他卻粗心大意的忽略了。
“曲染……”
賀臣風嘴裏輕聲的呢喃著她的名字,越是叫喚著,他心底的難受就越害怕,縱然明晚還有公事要談,這個時候賀臣風是不管不顧的要趕回去。
助理見賀臣風急著離開,也忍不住的提醒,“賀總,這個客戶是大客戶,我們好不容易才約好的,如果損失了這個客戶的話……我們公司恐怕會有一點麻煩的。”
“之前因為酒吧的新聞,還有賀總被帶入……警察局的事,這已經影響到了賀氏集團的股票,所以,若是這個訂單不能拿下的話,就會被競爭對手僑鑫企業給爭去……”
助理是小心翼翼的在給他做分析,這些情況賀臣風當然是很了解的,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曲染的事情,就算是掙再多的錢,就算他的事業再輝煌,若是失去了曲染,也毫無意義。
“你代表我的意思去跟他談,我現在必須馬上離開。”
或許看起來就是不理智的行為,但這個時候的賀臣風的確是失去了理智,甚至連心跳也是驟然停止那般,迫不及待的就要見到曲染。
“賀總……”助理還想說些什麽,卻見他那樣匆匆的離開,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也阻撓不了賀臣風的,助理跟在賀臣風身邊那麽長時間,他潔身自好的原因也總算明白了,原來心裏一直有一個女人放不下,所以不管是誰都無法占據他的心底,除了曲染。
——
可是,這一刻的曲染絲毫還不知道她的事情已經被賀臣風和賀明汐知曉了。
一如既往的,頭部和靜脈血管要打針,每次那樣尖銳的疼,令曲染感覺就是要撐不下去了,而偏偏曲染還是很堅強的堅持下來。
今晚,之前鄧允說了不會來看她,約了和賀明汐見麵,曲染的病房裏顯得冷冷清清,一個人麵對著黑暗的世界,冰冷,寒涼,又帶著恐懼。
她其實並不是想象中的堅強,她也是畏懼死亡的,甚至是那般的畏懼。
看護受鄧允拜托,前來詢問曲染晚上想要吃什麽宵夜,她可以去買,曲染卻拒絕了,“謝謝你,我不餓,坐一會,我就要睡了。”
“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要去化驗血,還有一些檢查要做,休息好養足了精神才能身體很快好起來。”看護也安撫著曲染。
畢竟,自從曲染前來住院後,唯獨隻有鄧允一個人來看望她,好似曲染沒什麽家人似的,孤苦無依一個人,而看護看得出來鄧允與曲染之間的關係,並非像情侶,相處方式更多的是像朋友一樣。
這個時候,看護也端了一杯水給她,“喝杯水就睡吧,有什麽事情就叫我,我先去給你把這些衣服拿去洗了。”
“謝謝。”曲染能說的就是感謝,現在的她就好像是廢物一樣,什麽事情都不能做,什麽事情都不能碰。
片刻後,曲染是沉甸甸的往病床上走,卻不小心再次打碎了玻璃水杯,“咚”的脆響聲傳來,這會是看護急急忙忙前來收拾,“曲小姐,你別動,讓我來收拾,你先到床上去吧,我怕碎玻璃磕碰到你了。”
看護倒是動作利落的收拾了起來,曲染唇角露出很沉重也很狼狽的神色,現在的她真的已經跟廢人沒什麽兩樣了,做什麽都會闖禍。
“秦阿姨,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曲染跟看護道歉。
“曲小姐,別客氣,這是我該做的,我先收拾走這些東西。”看護倒是和善。
可越是如此,曲染越覺得心慌意亂,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忽然間曲染好像聽到了腳步聲,始終還是以為是看護秦阿姨來繼續收拾地麵了,也記起前一天的事情,“秦阿姨,前天我也是打碎了一個玻璃杯,當時……是你幫我收走的吧……”
她說著,沒有等到回複。
仿佛在這一刻曲染已經是越來越意識到那天前來的人既不是鄧允,也不是看護,難道是……別人?
想到這裏,曲染麵色大變,原本就已經足夠蒼白的麵龐上,此刻是更加的慘厲蒼白,看起來就是那樣虛弱,這個時候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一個勁兒的有些害怕的往床角蜷縮,“是誰……”
“說話,你到底是誰……”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加的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見。
“拜托你,你說說話,到底是誰……鄧允麽,不是,不是鄧允,阿允來了的話絕對不會不說話的。”
而此時此刻,站在她麵前的賀臣風,在親眼見到曲染迷茫慌亂,尤其是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賀臣風頓在這兒,有那麽瞬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連心跳也停滯了一般,他就站在那兒挪不動步伐……
“你……你是誰……”曲染心底在激烈的跌宕起伏,千萬別是賀臣風,她幾乎有預感賀臣風很快就會知道她的情況。
“我……”曲染瑟瑟發抖,在這個時候無助感已經拚命的蔓延,心下歇斯底裏的駭然和恐懼。
賀臣風在此時就是那樣機械的連句安撫她的話語也說不出口,步伐猶如灌了鉛似的沉重,好不容易挪動了步伐,聲音低沉悲戚的無以複加。
曲染恍如也嗅到了空氣裏的不同尋常,這個時候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是賀臣風吧,一定是賀臣風……
果然,他終於開口了,“不能接受我,一直隱瞞你的情況,你想死是吧,曲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就這麽瞞著我一個人離開……”
他喉嚨裏愈發的沙啞,沉甸甸的話語壓向曲染,給了曲染不少震驚,原本還隻是猜測是賀臣風,可是聽到他聲音的時候,原來真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