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她沒了勇氣！
縱然林以然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傑森長官的話，可是，有那麽瞬間，他不願意去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畢竟，他和霍穎從來沒有懷疑過他是臥底，甚至是那樣的信賴他。
可結果竟然是那樣的卑劣無恥，這是林以然從來不曾想到過的。
這會兒功夫利震楠可是得意洋洋的，令他們的長官都可以成為他的下屬，沒理由林以然不歸屬他。
“以然哥，來跟我幹吧，我保證會給你很好的待遇，或者，你可以跟我說，你有什麽要求，隻要你歸於我的旗下，什麽要求都不是問題。”
利震楠的確還是很欣賞林以然的，否則，他不可能讓林以然在這會兒功夫下還有說話的機會，畢竟很顯然林以然出現在這裏，他就已經做足了準備沒想過要離開這兒的。
“我要你死。”林以然很堅決，仿佛就是那樣的倔強又堅定，就是不會順從利震楠。
利震楠聽聞，也是麵容上出現了狠獰的意味，“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我隻好送你上路……”
利震楠已是後退了幾步，分明已經要置他於死地了。
林以然也扣下了扳機，頓時間廢棄的工廠裏槍響一片，林以然身上中了不少槍傷，但依然還是勇往直前那般的趨近著利震楠。
“該死的，去死！”
他真的很生氣。
林以然在這個時候既是生氣的，又是憤怒的，一想到傑森長官在他們背後的捅刀子，要將他和霍穎滅口的話語，滔天的怒氣就已經讓林以然不顧一切了，身上受了傷，但同樣利震楠即便是在下屬的保護之下，依然還是受了傷，尤其胳膊處頓時間鮮血淋漓的流淌。
利震楠也是不給他留一點點後路了，“打死他，無條件槍殺他。”
這個該死混蛋，屢次三番的和他唱反調，既然不能納入他的旗下，利震楠也是狠心的要將林以然給滅了口。
此刻，誰也沒想到賀明汐會報警，此時此刻，國內警方也介入了，“不許動，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利震楠，叫你的下屬放下槍……”
為首的警長直抵利震楠，而這一回警察悄無聲息的靠近，也令利震楠是那般的火氣騰騰，“該死的，居然真的報警，我要你們這些人全部去死。”
利震楠此刻掏出的槍支明顯比他們的先進又精準，掃射式的要弄死他們。
賀明汐在此時也是不顧勸阻的前來，仿佛已經做好了要與林以然一起死的準備，既然他執意要這樣，賀明汐也前來了。
“以然……”
林以然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毛骨悚然的，他死不要緊，可是賀明汐不可以有事。
“明汐，快走。”林以然上前掩護。
而利震楠已經是憤然到了極致，掃射之際，就是對準賀明汐，仿佛就是要讓林以然失去賀明汐，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
“以然，我不走，除非一起，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賀明汐仿佛在這個時候態度就是很堅定。
現場也已經是混亂成一片，兩邊的人拚命抵抗著，林以然這一刻能做的就是保護賀明汐，賀明汐仿佛也意識到自己不應該不聽勸阻的來找林以然。
可是，如果不來的話，他是不是一定會死。
“快走。”林以然上前拖拽著她離開，就算是他想要親手殺掉利震楠，但是這一刻卻隻能以保護賀明汐為重。
“砰”的聲響，瞬間傳來……
賀明汐被林以然原本握緊的手感覺到一絲絲的鬆懈，回頭看向林以然的時候，他的身子微微有些踉蹌，後腦勺處傳來汩汩的血液。
賀明汐那一刻眼底全然被鮮血給染紅了，紅豔得令她心焦恐慌。
“以然。”
“走，我沒事，不要回頭。”林以然明明後腦勺處已經受到了激烈的槍擊，但卻忍耐著全部的痛楚，一定要將賀明汐給護送出這兒。
此時此刻，利震楠也是繼續對準林以然的後腦勺要補槍的時候，林以然仿佛早有預感，回頭對準了利震楠，“砰砰”的響聲傳來時，彼此都中了槍，利震楠是被林以然封喉的，頓時間鮮血自唇間淌出，呼吸薄弱。
而林以然的傷勢同樣不比利震楠好，腦袋處一連的擊中，已經沒了前進的力量，下一秒身子倒地，“明汐……”
他的嘴裏依然還在嚷著賀明汐的名字，賀明汐這一刻是難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完全不相信……
“以然，林以然……”
她嘴裏念叨著他的名字，低低喃喃的口吻裏滲透著惶恐和慌亂，她真的很怕很怕，但越是害怕的事情，反而越是發生了……
“林以然……”
“明汐，對不起……明汐，忘記我……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為了傑森長官賣命這麽多年，可結果竟然他是臥底，這讓林以然真的到死都不能瞑目。
“我不要對不起，林以然，我不要你的任何對不起，我隻要和你在一起，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幾年前是這樣，幾年後還是如此無情無義。”
“醒來，快點給我醒來，振作起來，馬上救護車就會到，我不會讓你死的，林以然，你給我打起精神來。”
賀明汐喉間是嘶吼的，歇斯底裏的嘶吼。
可是……
林以然已經越來越聽不見賀明汐的聲音，耳畔的聲音越來越弱，他的呼吸也是越來越弱了。
“林以然，你給我起來啊，我不要……我不要這樣……是不是我錯了……我報警跟你來這兒，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賀明汐開始很後悔懊惱。
而賀明汐抱緊林以然的身子是越來越冷卻，越來越失去了溫度……
“起來……林以然……你不可以再嚇我的。”
甚至，這一次對於賀明汐而言，這一回比上回是更加的令她害怕恐懼。
畢竟，上一次，始終還是留有一定空間的，始終還會抱著一定的遐想和期盼，他肯定還是活著的，結果，也證明，他的確是活著的。
可是……
賀明汐這一回是清清楚楚的把他摟入懷中，冷卻的溫度是越來越清晰的沒入了她的掌心裏，林以然分明就是已經失去了知覺。
林以然被火速的送往醫院搶救，賀明汐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不願意去相信這個答案罷了，她蜷縮在手術室的門口，渾身上下都是顫巍巍的。
“不要死，不可以死，前幾年裏，你讓我的時間都浪費在等你的份上，難道接下來你依然還是要讓我陷入痛苦裏嗎？”
“林以然，不要對我這樣殘忍，就算是我做錯了，就算是我稀裏糊塗的去報警，壞了你的事，可是，原諒我，就原諒我好不好？”
“你那麽多年杳無音信的，我不也是原諒你了嗎，所以，這一次就讓過我吧，一定要醒來，一定要醒過來……”
“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就算是到死也不會忘記你的，我怎麽可能忘記你？”
賀明汐雙手抱住自己，感覺身上的冷意是越來越恐怖了，越冷她就越清醒，仿佛這一次，林以然是走定了，他就是那樣清清楚楚的在她眼前離開了。
鄧允得到消息也是火速的趕來了醫院裏，在搶救室的門口就見到賀明汐是一副麵色蒼白，臉色至極難看的模樣，仿佛是靈魂出竅般的機械又僵硬。
鄧允也約莫知道林以然這一次的情況是很糟糕的，雖然利震楠死了，但是林以然的情況也不好。
尤其，從賀明汐現在的神色裏仿佛能準確無誤的猜測到她一定是非常的痛苦，而林以然也似乎是一去不複返了……
鄧允步伐一步一步的靠近賀明汐，沉重得仿佛邁不開步子，在他從賀臣風那兒得知賀明汐竟然去找林以然的時候，她知不知道，那時候，他的呼吸就好像是窒息那般的難受，苦不堪言。
現在，她就在自己的麵前。
有不可置信。
也有慶幸的情緒滋生。
鄧允上前，將賀明汐撈了起來，眸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賀明汐慘厲蒼白的麵龐，她看起來糟糕透頂，唇上幹涸得快要裂開了，尤其鄧允在鉗製住她肩膀的時候，明顯能夠覺察到來自於賀明汐的渾身顫抖。
“明汐……”
“我真的該死，我做什麽都是錯的，我這樣的女人，不知道自己活著到底有什麽意義，總自以為是是對的……可是，這才發現我錯得很離譜。”
賀明汐是知道此刻鄧允已經來到身邊的，也隻有在鄧允麵前，她的心裏話才能掏出來說，渾身冰冷的抖瑟不停，“我該死……我真的不應該報警的，如果不是我的話，他不會有事……每一次林以然出事，都是被我給害的……”
“我這樣的女人活著就是個累贅……”
她自言自語的嘲笑，嘲諷的意味裏全然是哀戚的神色，恍如這樣的神情就是在告訴鄧允，若是林以然活不下去，她也會跟著離開的，顯然是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活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