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花墨漓把兩塊石符做了標記,分別用布包起來,裝入包袱裏,然後說道“如今,我們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再返回崆峒派去問個清楚了。我們把這兩塊石符標記好,到時候交給三位峰主,他們自然會有定奪。”
一旁的薄奚著急地問道“那塊‘巽’字石符怎麽辦?我們還能去哪裏找呢?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花墨漓輕聲笑了起來,說道“別急!那背後隱藏這塊‘巽’字石符的人才應該著急。到時候,這個人肯定會帶著這塊石符,出現在密室門口。我們且看他怎麽表演!”
說著,花墨漓看向離雲塵,把手裏的字據交還給他。
離雲塵接過字據,看著花墨漓,讚許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個少年,臨危不亂,倒有些過人的膽識和謀略。”
隨後,離雲塵又問到“諸位少俠,你們那些死了的朋友,你們打算怎麽辦呢?”
花墨漓看向獨孤楽,獨孤楽一臉的悲戚。
獨孤楽上前對離雲塵一抱拳行禮,說道“昨日,我見那玉虛峰雲霧繚繞,倒是一個純淨之地!晚輩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掌門能應允。”
離雲塵開口問道“少俠莫不是想把他們葬到玉虛峰上?”
獨孤楽點了點頭,懇切地說道“我表妹一生心性純良。我希望她死後,也能像玉虛峰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一樣,不染一絲塵埃。”
離雲塵點了點頭,歎息著說道“可以。難得少俠一片至誠。你什麽時候要上玉虛峰,跟朝邑說一聲。我讓朝邑他們準備三口木棺,也好讓你們的朋友入土為安。”
獨孤楽感激地抱拳行了一禮,說道“掌門的大恩,我獨孤楽無以言謝!以後,如果昆侖派上下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知會我一聲,我獨孤楽定將義不容辭。”
離雲塵點了點頭,說道“少俠客氣了!”緊接著,就讓朝邑安排人去準備木棺。
這時,花墨漓對離雲塵抱拳行禮道“掌門隻需讓人準備兩口木棺就行了。其中有一個人,我要帶他回家!”
離雲塵看著花墨漓,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於是就讓花墨漓等人好好休息,便領著一幹弟子離開了。
朝邑自去下令準備木棺,梵音領著其餘幾個昆侖派弟子,給沉睡的木羽等三人喂了一些清水。
獨孤楽就去放著輕舞揚屍體的房間,緊緊握著輕舞揚冰涼的手,默默地看著猶如睡著了的輕舞揚,心裏猶如刀割一般疼痛。
花墨漓看著獨孤楽孤單的背影,歎息了一聲。
這時,木羽他們醒了過來。木羽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的衣裳被人換了,嚇得四處張望,想看看是誰幫他換的?
梵音就走上前去,清脆地笑了笑,說道“是我幫你換的衣裳。”然後湊到木羽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木羽緊張地看了看其他人,梵音又悄悄地說道“放心!我是不會告訴其他人的。”
木羽詫異地看著梵音,不知道為什麽素不相識的梵音會替自己保守秘密。
梵音狡黠地笑了笑,說道“過幾天我們就要和你們一起上路,前往淩雲峰。我替你保守秘密,你替我做件簡單的事情,怎麽樣?”
木羽鬆了一口氣,問道“什麽事情?”
梵音又清脆地笑了笑,神秘地說道“路上,我再告訴你!”
木羽就鄭重其事地說道“有些事可為,有些事不可為!你不能讓我做太過分的事情。”
梵音點了點頭,悄聲說道“我自有分寸。”
兩個人在那裏竊竊私語著,坐在一旁的冷慕寒有些奇怪,心想這兩個人怎麽關係這麽好了?
而坐在角落裏的藍颯兒,一直沉默不語。自從輕舞揚死亡的那個洞穴中回來,藍颯兒這一路都不曾說話,人也變得瘦弱不堪。
這時,堇語醒過來,遠遠地看著藍颯兒,心疼地從床上爬起來,撲到藍颯兒身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堇語顫聲說道“郡主,你這是何苦呢?”
藍颯兒沒有回頭,更沒有說話,兩隻眼睛盯著窗外,一動也不動。
堇語就搖晃著藍颯兒的肩膀,抽泣著說道“郡主,你這又是何苦呢?大不了我們回家去!不再理會這些是是非非,你何必這樣自己作踐自己?”
藍颯兒轉過頭,空洞洞的眼神看向堇語,問道“我說輕舞揚沒有死,她是裝的,你信嗎?”
堇語愕然,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藍颯兒。輕舞揚的屍體都冰冷了,明天就要下葬了。藍颯兒卻說輕舞揚是在裝死!藍颯兒是不是瘋魔了?
藍颯兒看著說不出話來的堇語,嘴角上揚,冷笑著又轉過身去看著窗外。
木雲曦製止住還要說話的堇語,輕輕地搖了搖頭。堇語就不再說什麽,也一言不發地坐在藍颯兒身邊。
花墨漓看著藍颯兒,不禁歎息了一聲,大家也都暗自歎息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朝邑過來告訴獨孤楽,木棺已經準備好,就放在玉虛峰的峰頂。
於是,獨孤楽背著輕舞揚,花墨漓背著明瀾,其他人默默地跟在後麵,大家一起爬上了玉虛峰。
讓大家吃驚的是,藍颯兒也默默地跟過來了,堇語怎麽攔也攔不住,沒辦法,也隻能跟在藍颯兒後麵爬上了玉虛峰。
獨孤楽看到,玉虛峰峰頂一處空曠的地方,擺著兩口木棺,兩個大坑已經挖好,泥土和白雪混雜在一起,堆在一旁。
獨孤楽輕輕地放下輕舞揚,把她裝進木棺裏。獨孤楽臉上全是淚水,他喃喃地說道“表妹,我知道你也不喜歡獨孤府那個冰冷的地方,所以我們無家可回了。
以後,這玉虛峰就是你的家。表哥無論走到哪裏,每年都會回來看你的。明瀾也在旁邊陪著你,你不要害怕!
從此,這世上,就隻剩下表哥一人了!”
大家聽著平時幾乎不講話的獨孤楽傷心地說了這麽多話,不禁都淚流滿麵。是啊!從小相依為命的兩個人,真的就隻剩下一個了。
藍颯兒站在遠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的心裏像刀絞一樣疼痛,她回想著輕舞揚對自己詭異的一笑、還有悄無聲息說的那句“你去死吧!”。
藍颯兒在心裏說道“輕舞揚,你好歹毒的心思!你在眾人的憐惜中死去,我卻要承擔著一世的罵名。
罵名,我不在乎!可是,終究我和獨孤楽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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