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被賣給我了
穆森走後,我一個人在病房裏照顧媽媽。該說的都後說了之後,我就是靜靜地看著她。如果不是被歲月侵蝕得太過厲害,她其實也是個美人。那種精致的骨架還在,就是皮膚和臉上的膠原蛋白流失的太厲害了。
我伸出手,撫摸著她的麵孔,摸到那粗糙的皮膚,更覺得心痛。聽爸爸說媽媽以前家境很不錯,後來出了事故才家道中落,過上了苦日子。如果不是這突然的變故,就像老天開的玩笑,她原本也可以過得很好,認認真真的年輕,並且優雅地老去吧。
胡思亂想了一會,聽到門口發出聲音,我隻覺得以為是穆森去而又返,一回頭卻看到一張陌生的麵孔。
那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看不出職業,隻從氣質上覺得有些危險。
他問道:“你是黛安芬的女兒?”
我點頭,“我是,怎麽了?”
我估計他是媽媽某個我不認識的朋友,一時卻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隻好平常點。
他卻突然無比驚喜,說道:“你終於舍得來看你媽媽了,好了,現在你可以跟我走了。”
跟他走,這話比我聽到穆森要包養我還令人驚訝,我問:“為什麽要跟你走?你是誰?”
他說:“我是你媽的債主,她已經把你你賣給我了。自從你媽媽昏倒後我來了好多次,一次都沒有看到你,也沒有聽說你來過,看來你們母女關係有些問題。不過這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你跟我走就可以了。”
他說話還挺有意思,我仍然處於震驚當中,生硬的問他:“我媽把我賣給你做什麽?她現在已經昏迷了,你還要跟她計較這些嗎?”
中年人一下子急起來,“當然要計較了,這是我花了錢的。別說那些沒用的,趕緊跟我走。”
我往床裏麵躲去,“你別過來,我馬上要叫人了。”
可惜穆森早走了一步,他也沒有想到除了他還有人會來綁架我,竟連保鏢也沒有留下一個。
中年人走近,我看見他揚了揚手,然後腦子一沉,什麽都看不見了。昏迷前我想現在這時候竟然還要迷藥,可是這疑問是沒有意義的,迷藥這種東西什麽時候都有存在。
而我是被中年人搬出的,他叫唐古,人稱唐哥,他一路躲避監控把我扛進了一輛麵包車,然後揚長而去。而穆森派來的司機半個小時後才到,他到病房裏來找我自然是發現人去樓空了。
後來穆森告訴我,當他接到司機電話的時候以為我悄悄逃走了,當時他心髒抽緊,比聽到我死了還難過。而之所以知道我是被人綁架,是調取醫院監控發現沒有我離開的身影,才確定我是被綁架了。
因為他相信,我沒有躲開監控的那個本領和腦子,一定是有什麽人耍的詐。醫院隻負責住院病人的監管,對於來看望病人的家屬朋友就無能為力了。但是穆森一定要他們給出一個交代,差點把醫院掀翻個底朝天。
這是後來的事情,被綁架的我暫時沒有管這些事情的精力。我醒來後隻知道自己又被賣到了酒吧,還是個隱藏暗娼的地方。這裏的顧客全都是采用會員製,消費層次也比較高檔。
真不知道媽媽是怎麽認識開這樣的酒吧的人的。還是她根本就是第一次與人家見麵,看看價錢合適就把我賣了。我不能像這個問題,一項就會心痛難過。我隻能當成她也是迫不得已,那樣我還會覺得自己值一點。
唐哥是酒吧的股東之一,平時負責一些後勤事情,像討債或者帶走我這樣的抵押品。
我被帶到房間裏,不一會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手裏端著吃食,說:“吃點吧,這裏可是沒有固定晚飯的。能填飽肚子就抓緊吃點東西。”
我猶豫了一下,“你先把我解開,不然我沒辦法吃。”
她狡猾的笑了笑,“你可別跟我開玩笑,我給你鬆綁,你跑了怎麽辦。”
我不由自主盯著他她雪白肌膚上那有技巧袒露的部位,說道:“這裏全都是你的人我怎麽可能跑,而且我連這裏是哪裏都不知道,跑出去很快被抓回來打一頓更受罪,還不如從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
她站在對麵,饒有興趣的聽我說著。
見她還是不肯相信,我說:“我做過這一行,知道沒那麽可怕,也知道怎麽樣才是真正的可怕,所以我不會莽撞行事。”
她挑眉,“哦?你真的做過小姐。”
我垂下眼眸,表示默認。
她放心的點了點頭,終於鬆開了綁著我的繩索。雙手一獲得自由,我不由自主的甩動一下酸麻的胳膊,覺得好受許多。過慣了舒服的人果然一點苦都吃不得,要是以前被綁我想一定不會覺得這麽難受。
她看著我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著盤子裏的蛋糕點心,提醒道:“慢點吃,小心噎著。你這樣子可真不像你這身衣服打扮出來的那麽舒舒服服。不過我倒是放心了,在這裏工作雖然名義上沒那麽好聽,起碼吃穿不愁,也沒那麽辛苦,絕對比一個女孩子在外麵打拚舒服多了。”
我吃東西時的貪婪是小時候就養成的習慣,那樣的環境下可能晚一步就沒得吃了。而這身衣服是穆森提供是,是作為他的情婦獲得的福利和必須裝飾的門麵。她覺得不相稱也是十分正常的。
我說:“我不會跑,可我也不能一上來就接待客人,我還不熟練。”
她斜睨我一眼,“喲,剛才不還是說是老本行嗎,現在就不熟練了。”
似乎早就猜到我會變卦。
我冷靜的說:“我很久沒做了,而且我隻坐台不出台,沒有陪過客人睡覺。”
除了穆森。
女人盯著我思考了幾分鍾,然後說“你這個情況我在向莎莎姐反應一下吧。現在我先帶你去房間,明天再給你培訓。我們這裏的姑娘是要有些技藝的,就是調情也要經過訓練,所以一切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的。你起來。”
我站起來,跟在她的後麵,穿過一條又一條狹窄而又曲折的走廊,最後來到了一個十平米左右的房間。
放上一張床一個桌子,堪堪隻剩下轉身的空間。
我坐在床邊,那女人站在門邊,說:“你先在這裏休息吧,不要輕易出去,廁所就在旁邊,有什麽事情會有人來叫你。”
“好。”我說。
她轉身就要出去。
我趕緊叫住:“還沒聽說你叫什麽名字呢,我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
她冷漠的看著我,沉默了半晌,說道:“我叫李韻,你可以叫我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