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你長本事了
重新走過或者回顧一件事情,所獲得的感受與得到的感悟往往是不一樣的。連事情也在潛移默化中發生著改變。我以為很快暴露的秘密,結果並沒有暴露出來的跡象。而黎宇謙也像是突然學會了沉默,
不知道他是突然忘記了自己說過的事情,還是有別的事情要忙。跟我說過之後,他沒有再出現,也沒有別的動作。
我想我可以為此而放心許多,也稍稍減輕之前的憂慮。就算我想要找到機會弄清楚他的想法,或者再多一遍囑咐他不要在穆森麵前透露任何信息。我也沒有這個機會。黎宇謙隻要想要消失不見,那麽我一點也別想知道他在哪裏。
我感歎年輕人的體力好和想要消失就消失的幹幹淨淨,他們的步伐不是我這種有代溝的人可以跟得上的,也許我還沒有抓到他的背影,人家就撒丫子跑得無影無蹤。那麽我能獲得得的是什麽呢?除了空氣和一無是處的幻想,還有什麽?
習慣於從利益角度思考問題,我不能不正視這個問題。應該說我用這種方式思考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迷路的可能。
不過我的惴惴不安持續了一天,穆森就告訴我一件事。他自己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還是告訴我,他想讓我參加他的家宴。
我的腦海中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印象,然後猛然想起,所謂家宴正是黎宇謙說要再次通知他的事情,因為我沒有放進心裏去,印象不是很深。也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情更多的占據了思緒,所以我沒有在意這件事。可是現在聽到穆森重新提起,我就不得不想起背後所關聯的含義。
我假裝不經意,其實內心已經緊張的要死,冷汗都要下來了。這麽說一點都不過分。
我問:“這事,是黎宇謙告訴你的嗎?”
他站在鏡子前邊係領帶,目光注視著手指移動翻飛之處,俊美的臉上和平寧靜,卻悄無聲息的看向我,說道:“你是怎麽知道宇謙會告訴我這件事的?”
我:“……”
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汗珠,我卻沒有想到應該怎麽解釋。
最後我實話實說:“黎宇謙來家裏找過你,當時你不在,他把這件事告訴我了。”
我一說完,抬頭猛地看到穆森正從鏡子裏看著我。
我感到心髒的震動,還有一種冰涼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我不由自主地笑道:“你問我這個問題好奇怪,好像害怕我有什麽不明消息來源似的。這是不是以己推彼的習慣啊?因為你自己習慣監視別人就以為別人也監視你?”
我現在可以很輕鬆自如地嘲笑穆森,這也算是我的成長。我像說閑話一般看著他,表明我根本不在乎他的懷疑。這很可笑,就像笑話一樣好笑。
他不覺得好笑,可也沒有生氣。他轉過來看向我,高大的身子壓下來,仔仔細細盯著我的樣子既邪惡又不懷好意。
他說:“離歌,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都會攥緊拳頭。我真想知道你那白白小小的拳頭裏到底裝的是什麽,是你說的謊話嗎?還是你那流駛掉的不夠用的智商?”
如此戲謔而又不懷好意的穆森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好像突然回到了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已經沒有興趣在這樣對我了,可是事實並沒有。
我仍然持續握著手心,為了證明自己的問心無愧,另一方麵也是緊張所致。穆森說得說謊的時候攥緊拳頭是否是真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緊張的時候我確實捏緊了手心。而剛才我也確實沒有說謊,我隻是緊張而已。
我昂頭看他,說道:“你沒必要耍這些花招跟我過不去,你還需要讓我陪你參加家宴不是嗎?如果惹得我心情不好了,我可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參加什麽家宴。”
他不可思議地望著我,似乎氣到發笑,抑製了半天才說道:“你居然用這個威脅我,慕離歌,你可真是長本事了。”
他是笑著說這話的,也完全感受不到對這話有什麽不滿的地方。那麽我也沒必要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了。我想要是我真的去忍的話,那也必定是忍不住的。
我目光堅定,沒有說什麽可也表明了我的態度。
他抬起我的下巴,近距離的與我對視,那瀲灩的漂亮眼睛簡直令人目眩神迷。他說:“你就這麽堅定的要變得厲害,嗯?”
我看他,“我沒有變得厲害,我說的是實話。”
他慢悠悠道:“你的實話就是要與我作對,離歌,你這麽做可太不明智了。”
我思考著明智的含義,發現這兩個字確實有著深奧的含義。看起來容易達到的結果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達到,甚至我連基本的含義都不明白。
可我寧願這樣不明白下去,這樣一直不明智甚至愚蠢的與他相處。憑借直覺的,我認為我們可以這樣不斷矛盾著不斷延續下去。
我的態度讓穆森不高興,這是明顯的。他希望我能軟化下來,向他臣服,表示認輸,可是另一方麵他明白自己無法真正的改變我。簡要來說,他無能為力,不能這麽做。
我看向穆森,發現了他的不悅,也在這一刻無限大的發現他的小孩子心性。他真的是一個小孩子,這麽好麵子,又這麽幼稚。
發現這一點,我無法再因為一點小事與他真的生氣。我第一次這麽做,可也知道絕對不是最後一次。我撫摸他的頭部,抓了抓他漆黑堅硬的短發,像一個長輩那樣的說:“我們別再拌嘴了,如果想要真正的做成事情,我們還是要合作不可的。”
我知道自己表達的有些亂,可也隻能這麽說。
他任由我摸他的短發,很難得的沒有反抗,然後說道:“原本以為是我侵略你,其實是你攻陷我。慕離歌,我讓你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