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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黑文

  張曉曉心裏有些小得意:我愛叫什麽叫什麽,哈哈,這跟誰說理去?


  不過表麵上,她卻是極其認真地點頭說道:“是的呢,我忽略了,還是郭總教導的是。”


  郭飛笑得跟花兒一樣:“我哪裏能教導你啊,是善意提醒!對了,曉曉,黃董事長還說了什麽?”


  張曉曉:“其他沒有說什麽了。很多事情他也定不了啊,說是要領導層決定。”


  郭飛擺擺手:“丫頭,這你就不了解了。整個新京都是他家的,他怎麽決定不了?他剛上任,想拉攏人心呢。不過,我估計隻要他提出來,其他領導是不會反對的,畢竟,淮清這邊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懂得更多!”


  張曉曉調侃道:“您的意思是,您的位置十拿九穩啦?”


  郭飛又連連擺手:“別瞎說,我不是這個意思。就算我能上,那也是因為機遇問題,我跟雷總他們比,還差得遠呢!”


  張曉曉笑了笑說道:“郭總,其實,我知道你在新京,有些懷才不遇,人過了三十歲,都會迫切想要抓住事業上的每一個發展機會,畢竟,過了這個關鍵階段,想要發展很難了,尤其是男的。你要相信,你的努力領導看得到……願我們都心想事成吧!”


  郭飛笑容漸漸凝固,張曉曉的話觸動到他內心最隱秘的角落。他的語調有些低沉:“可能到了我們這個年紀才會懂這些吧。人生短短幾十年,誰不想活出個模樣?誰願意承認自己比別人差?誰又願意甘於人後?”


  張曉曉認真地說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真的做了城市總,我希望你能推薦我,因為……我跟你一樣。”說完,她尷尬地笑笑。


  郭飛也笑了笑,說道:“現在說什麽都為時過早,用你的話說,希望我們都夢想成真吧!”


  其實有些話,犯不著跟郭飛講,畢竟有黃子軒在。不過正如黃子軒說的,如果沒有項目上的大力舉薦,提拔她難免有閑言碎語。


  郭飛接著說道:“假如,我也是說假如,有機會,你也替我美言幾句。我聽說……你和黃董事長關係不錯!”


  張曉曉心裏有點緊張,有些鬼話騙得了黃婷婷,未必騙得了郭飛。隻是不知道,黃婷婷究竟跟郭飛說了多少?她故作鎮靜地笑笑,然後緩緩地說道:“黃董事長那個人吧,我覺得,還蠻信任我的!”


  郭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信任是什麽概念,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張曉曉接著說道:“和領導相處,也是有技巧的,我吧,恰好懂那麽一點點!”


  張曉曉沒有急著撇清她和黃子軒的關係,有兩層用意。第一層是因為過於急著撇清,反而有欲蓋彌彰的味道。就這麽大大方方承認和領導關係不錯,反倒是不會引起懷疑。第二層意思,是想告訴郭飛她也是有利用價值的,和領導關係不錯,可以當作籌碼,和郭飛交換對她的舉薦。


  郭飛連忙討好地說道:“那就有請你了,我覺得這個事情,要趁早,別等高層商量好了,那基本就沒什麽用了!”


  張曉曉:“當然了,這個道理我能不懂嗎?你放心,且不論你確實很有能力,就衝你曾經對我那麽關照,我也要不遺餘力地幫你,對吧?”


  郭飛笑了,轉而又問道:“你跟黃董事長關係那麽好,之前他出事的時候,你怎麽沒說!”


  張曉曉一愣,隨即笑道:“那個時候,哪有心情說這個,是吧?”


  晚上近六點。


  張曉曉打開家門,看到黃子軒正在客廳,帶著文文拚裝玩具。她走過去,看著黃子軒,忍不住笑了。


  黃子軒:“你笑什麽?”


  張曉曉:“你看到我,不是應該說,你總算回來了!”


  黃子軒也笑了:“還好!確實有點累,不過也還好,文文很聽話的。平時工作一天,也沒覺得累,不知道今天怎麽回事,剛才都有點打盹了。”


  張曉曉:“所以,公司都提倡要讓員工在適合的崗位上,在熱愛的崗位上。幹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就是很累。但是,你剛才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分明是充滿期待的眼神!”


  黃子軒訕訕地笑著:“還好還好,晚飯打算怎麽辦?”


  張曉曉把球拋給他:“你說呢?”


  黃子軒摟著文文:“文文,晚上想吃什麽?”


  文文抬起頭:“薯條,雞腿,還有飲料!”


  張曉曉:“你要是問他,那就天天吃垃圾食品!”


  黃子軒寵溺地看著文文:“有想法不是壞事,總比咱們兩個強,一問吃的就懵。”


  張曉曉壞笑著挑了挑眉毛:“我們倆在一起,吃什麽不重要,吃不吃也不重要。”


  黃子軒滿足地笑了,一把把張曉曉拽入懷中,說道:“是,有你們陪著,吃什麽都不重要!”


  文文聲音清亮地叫起來:“哎呀,你怎麽摟著我媽媽?男生不可以隨便摟著女生!”


  黃子軒嚇得連忙縮回手,瞪大眼睛問:“為什麽?我和你媽媽……”話沒說完,已經詞窮。張曉曉哈哈大笑。


  好半天,黃子軒才接著問道:“那什麽樣的男生可以摟她?”


  文文認真地說道:“當然是夫妻了!以前我爸爸可以摟我媽媽,現在我爸爸可以摟我阿姨,對吧?”


  黃子軒點點頭:“對啊,夫妻可以。不過,不僅僅是夫妻,所有關係好的人都可以摟呀!”


  文文疑惑道:“關係好的?可是,我覺得夫妻關係不好啊,我爸爸和我媽媽關係不好,天天吵架,我爸爸和我阿姨關係也不好,也是天天吵架!”


  張曉曉:“他們,真的天天吵架?當著你的麵嗎?”


  文文點點頭:“阿姨還跟奶奶吵架,她也會衝我大喊大叫的,特別討厭!”


  張曉曉聽完,心裏像刀割一樣,做媽媽的,自己的孩子,哪裏舍得讓別人去凶?


  張曉曉追問道:“她經常這樣嗎?”


  文文:“啊?”


  張曉曉:“我是問你,你那個阿姨經常對你大喊大叫嗎?”她的語氣已經明顯很憤怒了。


  黃子軒連忙說道:“已經不早了,走吧,趕緊出去吃點東西,有什麽事情以後再說!”


  張曉曉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衝著黃子軒大叫:“什麽以後再說?我已經吃不下了。”說完,大顆的淚珠從臉頰滾落。


  黃子軒走上前,把她摟到懷裏,輕聲安慰道:“別生氣了,想出方法解決問題才對,要不,你把文文接過來好了。”


  張曉曉號啕大哭:“我就一個人,我要照顧他,就沒辦法養活他,我要養活他,就沒辦法照顧他。”


  黃子軒:“那請個阿姨吧,這個錢我來出,行不行?”


  張曉曉趴在他懷中,點點頭。忽然感覺到一隻小手牽住了她,她回頭一看,文文正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張曉曉:“以後你就在媽媽家住。好不好?”


  文文點點頭:“嗯!”


  星期天早上,張曉曉難得地早早起床,像模像樣地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昨天睡得並不踏實,枕邊多了一個人,那種異常的溫馨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加上文文的事情,心裏有些堵得慌。


  她叫黃子軒起床後,把早餐擺上桌。又走上陽台,把洗好的衣服晾起來。黃子軒的衣服,她知道不便宜,特意用手洗了,然後小心地掛上。


  抬眼向上看的時候,窗外的烈日灼到了眼睛,她才驚覺現在已經是炎夏,一大早陽光就異常毒辣。難怪一大早就覺得悶得難受,渾身冒汗。


  她回到餐廳,把空調打開,輕聲喊道:“吃早飯了,趕緊呀。”喊完了,卻沒有聽到臥室有任何回應。她走到臥室,看到黃子軒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手機,見她過來,他抬起木然的臉龐,卻一言不發。


  張曉曉關切地問:“怎麽啦,有什麽事情嗎?”


  黃子軒重重地歎口氣,抱起文文:“寶貝,起來啦!”


  張曉曉走過去,伸出手:“不對,你有事情對不對?”


  黃子軒看了看她,把手機打開,遞給她。張曉曉接過一看,是一篇自媒體文章,剖析了新京集團發展過程中的各種黑料,整個文章中心大意就是新京集團表麵看還不錯,但其實公司形勢已經岌岌可危。


  張曉曉按了一下返回,原來文章是雷雨發過來的,關鍵是他發過來很多鏈接,都是關於新京集團的。這些文章站的角度雖然不一樣,但是無一例外,都在唱衰新京集團。


  張曉曉:“這是有組織的黑新京集團?”


  黃子軒點點頭。


  張曉曉:“會是誰呢?用意是什麽?”


  黃子軒搖搖頭:“在公司發展過程中,我父親行事還是比較低調的,從來不幹有損他人的事情。不過同行是冤家,你的發展,對同行就是一種阻礙。但是一般大企業不會幹這種事情,要是被揭發出來,對自己公司影響更大吧!”


  張曉曉:“你懷疑是同行幹的?”


  黃子軒:“也就隻能這麽想了,我們也沒什麽仇人。”


  張曉曉搖搖頭:“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雖然商場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整個地產行業那麽多家,為什麽單單要去黑新京集團?而且是有組織的。”


  黃子軒:“那你覺得是誰?”


  張曉曉:“首先,你得想想,新京倒黴了,誰受益最大?不過,以我的觀點來看,我倒是覺得私人恩怨的可能性比較大,搞不好是衝著你來的。”


  黃子軒苦澀地笑了:“我能有什麽私人恩怨,我是沒朋友沒敵人!”


  張曉曉:“怎麽沒敵人?你阿姨和你弟弟就是啊,電視上不都演的嘛,豪門爭鬥,不亞於後宮鬥爭!”


  黃子軒搖搖頭:“她沒你說的那麽壞,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我相信,她這點底線還是有的。況且,公司的那些股份,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你覺得把新京搞垮了,對她有什麽好處?”


  張曉曉:“那你覺得是誰?”


  黃子軒:“算了,不想了,我趕緊起來吧,這些事情,不是咱們倆在這裏商量就能出結果的。雷子已經通知幾位高層今晚開會,待會,我得早點趕回去了。”


  張曉曉失落地歎了口氣:“啊?”


  黃子軒起身走過來,輕輕地摟住張曉曉,柔聲說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對吧?你要是舍不得我,帶著文文跟我一起去北京啊?”


  張曉曉伸開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腰:“道理都懂,舍不得終究是舍不得,你說咱們倆沒在一起的時候,新京發展得一帆風順的,自從我跟你在一起以後,怎麽出那麽多事兒。”


  黃子軒忍不住笑了:“你別想瞎想了,天降聖人,必出異象。這些磨難,是替我烘托來著。”


  張曉曉笑道:“是天降異象,必出妖孽吧。”


  黃子軒到北京家中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雷雨正在家中等他。雷雨在北京有自己的住所,不過自從黃子軒從國外回來後,去他家中借宿是常事。那麽大的房子總要有人打理,有雷雨在,這些都可以順理成章有人解決了。


  “我沒敢打擾你,其實昨天晚上這些文章就出來了。”一見麵,雷雨就說道。


  打擾兩個字很曖昧,黃子軒瞬間領會了其中含義,他還在回味臨別一吻,仿佛那種溫潤的感覺還在。於是他笑著說道:“不打擾是對的。”


  雷雨有些無語:“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這些文章意味著什麽?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新京集團就好比一個溺水者,剛剛爬上了岸,又被人家一腳踹下了河。”


  黃子軒淡淡地說道:“你這個比方其實很恰當。”


  雷雨立馬卡住了,半天才說了一句話:“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不其然,你現在油嘴滑舌的功夫不錯!”


  黃子軒答非所問:“文章知道是誰寫的嗎?”


  雷雨:“正在聯係業內的熟人,基本上很難,拿人家錢,替人家保守秘密,這也是職業操守。”


  黃子軒:“這種事情雖然很惡劣,但這是法外之地,憑我們的能力可能要費勁。況且,他們說的那些,也不算是憑空捏造,隻是把所有黑料組在一起,危言聳聽,對公司影響卻是巨大的。”


  雷雨:“你說,會是誰幹的?”


  黃子軒:“這個人,想要達到打倒新京的目的,並且,他還能從中獲利,這個人,會是誰呢?”


  雷雨接著補充道:“而且,他對新京還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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